所有人都是一，這裏玩的人大多認識陸均衡，一看形不對，紛紛埋單走人，偌大的頂層酒吧，幾分鍾之，就隻剩下他們一桌客人，還有戰戰兢兢的侍者，在飛快的來打掃了酒瓶的碎片後，就抱頭鼠竄開去。

“六哥，咱們別理他，咱們再喝。”陸均衡卻對周遭的事視若不見，沒有侍者，他就自己去吧臺取酒，結果發現剛剛還在的烈酒居然都不見了，酒架子上，就隻剩下啤酒。他低咒了兩句，拎了幾瓶回來，遞給蕭尚麒的同時，才扭頭對鄒波說，“你不懂，這世界上，人就他媽的每一個好東西。”

“人又怎麽得罪你了。”鄒波看著蕭尚麒，又看看陸均衡，明白了這兩個人都在什麽瘋，頓覺好笑。

“人都得罪我了，”大半瓶烈酒一口氣下肚，陸均衡有些頭暈眼花了，他著嗓子說：“矯，對好不領就算了，不理又說你是虛假意，問到底想怎麽樣？你想怎麽樣，讓我怎麽做，你就說唄，結果你猜怎麽的，就他媽的知道哭，我怎麽了？哭得好像多委屈似的，這就是活人慣的病，我還就不慣這病，讓哭，哭死了最好，我就省心了。”

“你他媽就是一混蛋！”鄒波不知道怎麽接陸均衡的話，隻能沉默以對，沒想到從他來還一直沒有出聲的蕭尚麒忽然出一句。

兩個酒醉的人，一言不合的打起來，好像是酒吧裏常見的鏡頭，鄒波自認沒有分開他們的能力，隻能站得遠點作壁上觀。論到打架，陸均衡從來不是蕭尚麒的對手，很快被揍得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後來大約是被急了，才一頭撞在蕭尚麒的肚子上，把人撞開之後，也不知道要還手了，反而是抱著頭，往地上一坐，孩子一樣的說，“六哥，你打我吧，你說得對，我是混蛋，可我心裏難。”

一句話，卸去了蕭尚麒的全部力氣，他也想找個人狠狠地揍自己一頓，上痛了，心裏的痛或許就能減弱幾分，他也難，哄睡了何笑然之後，他開著車在街上兜了兩圈，心裏越來越難，越來越煩躁，車速也越來越不控製。可是他不能再出事了，他隻能著這種難，跑到酒吧來，都說一醉解千愁，可是他醉了，心底的痛卻隻有更清晰。

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他一時的猶豫不定，傷害到了他最的人，還讓他失去了孩子，他不敢去想，何笑然是怎麽獨自麵對這件事，承了這份傷害，所有的錯都是他造的，所有的罪也都該他來承擔。可是是不是如果他沒有發現那張單子，就永遠不會告訴他，他曾經失去了什麽了？

可是他們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他們即將變一並共同存在，為什麽不對他說，說了，他也會痛，但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疼痛隻能積在心底，無發泄。

“說說吧，為了什麽事？”陸均衡鬧過之後，居然睡著了，鄒波踢開眼前的障礙，做到蕭尚麒邊。

“今天我才知道，曾經打掉過一個孩子，我的孩子，我連那孩子是男是都不知道。”蕭尚麒出煙盒，了支煙點燃，又把煙盒丟給鄒波，深吸了兩口才說，“我心裏很，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沒能給足夠的安全……”

“可是你還是生的氣了，覺得傷害了你，哪怕你當時沒有給足夠的安全，出了這麽大的事，也該告訴你一聲，而不是自己決定了孩子的去留。”鄒波眉心微蹙，結下了蕭尚麒的話，“那還不簡單嗎？現在你也沒娶，既然你覺得傷害了你，那把婚禮取消不就算了，何必在這兒自己折騰自己？”

“那不可能。”蕭尚麒想也不想的搖頭。

“那就別那麽，反正也罔顧你的，你不了，怎麽折騰都是的事，不久結了？”鄒波又說。

“你這是安我還是添呢？”蕭尚麒不耐煩的睨了鄒波一眼。

“你既然不會因為這樣的一件事就不娶，不了，又何必這麽執著呢？”鄒波拍了拍蕭尚麒的肩膀，“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誰對誰錯本不重要，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難。退一步來講，這種事，男人再痛也痛不過人，要知道過了這麽久，你還這麽折騰自己，心裏的多難，你也不為想想？”

一句話幾乎是驚醒夢中人，蕭尚麒搖晃著站起來，往外就走。

“深更半夜，你又幹什麽去？”鄒波扶額，追在後。

“開車，送我去趟家，我不太放心。”蕭尚麒頭也不回的把車鑰匙往後一扔，當先下樓。

淩晨兩點，萬籟俱寂，何笑然躺在床上，睡意全無，腦子裏反反複複想的，都是蕭尚麒走時的神。做事從來不後悔，但在孩子這件事上，傍晚那一刻，是後悔的。那時候，隻顧著自己的心痛，甚至連向蕭尚麒求證的勇氣都沒有，說是不想用孩子來束縛他，其實又何嚐不是害怕了，怕被再次傷害，所以才那樣快而絕的做了這件事，甚至沒有去想，有朝一日，蕭尚麒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甚至沒有去想，有朝一日，蕭尚麒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厭惡自己的自私，太自私了，才會犯下這無可彌補的錯。

放在床頭櫃上調到震狀態的手機忽然突突的震起來，蕭尚麒的名字在顯示屏上跳躍，何笑然遲疑了一下，才按下接通鍵，將手機在耳邊。

“吵醒你了嗎？”蕭尚麒的聲音得很低。

“沒有。”何笑然輕聲說，“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想你了。”蕭尚麒喃喃的說，“然然，我想你，怎麽辦？”

“你在哪兒？”何笑然翻坐起，心裏忽然有一種覺，蕭尚麒就在樓下，隻是還沒等走到窗口，已經聽他在電話裏說，“你到窗口來！”

小區裏，很遠的地方才有一盞路燈，夜深了，線倒比剛夜時覺得明亮，蕭尚麒果然就站在何笑然的窗下，背倚著車子，正仰頭看著站的位置。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何笑然連外也沒披，隻攥著電話，輕手輕腳的跑到門口，開門，關門，一氣嗬的下樓。可是真的站到蕭尚麒的麵前，才想起的疚，整個人失了力氣一般，停在距離他兩三步遠的地方。

“過來——”

“對不起——”

彼此深深地看著對方，沉默了片刻之後，卻幾乎同時開口。

“該我說對不起的，然後你也得原諒我，徹底原諒，以後再也別去想它。”夜涼如水，蕭尚麒下西裝裹住何笑然，一把將抱進車裏，等到車門關上，他擁著的時候，才喃喃的說，“然然，我想了整晚，或許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是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要擁有的，是更多的未來。寶寶的事，我很難過，但我知道，你一定比我更難過。好在我們將來還會有孩子，我會加倍的去，你也一樣，行嗎？”

“嗯！”何笑然輕輕點頭，眼淚無聲的滾落，蕭尚麒拖著的下頜，湊過來輕輕的吻著的淚痕，有一點點吮住的，將的哽咽盡數吞下。

那是輕輕極的吻，一點點的暖著的，暖著的心，讓忍不住想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溫暖，何笑然不自覺地收攏著手臂，攀附著蕭尚麒的肩，拉著他們的距離。

蕭尚麒的眼神漸漸變暗，安的吻也不控製的加重了力道，火熱的手掌順著寬鬆的襟，在冰涼的上由輕到重的。

“可以嗎？”他今天喝了很多酒，有些怕自己控製不住力度，在手掌罩住的`前時，到底咬牙停下了作。

何笑然隻覺得自己兩頰火熱，蕭尚麒的正怒漲著抵住，微微低下頭，輕輕親在他的角上。

秋了，夜還長。¤思¤兔¤網¤

……

何笑然同蕭尚麒的婚禮，在國慶節之後兩天的中秋節，婚禮當天天氣極好，湛藍湛藍的天空，連一朵雲彩的影也找不到，婚禮地點設在B城城郊的一度假山莊裏，不遠的山林，秋葉正出一點點紅意，而腳下的草坪，卻仍舊翠綠如舊。

將手中的花束向後拋去，很多年輕孩子都在嬉笑著爭搶，何笑然空出來的手立刻被蕭尚麒握，一陣風吹過，雪白的裾隨風飛揚，在無邊的綠的映襯下，劃出一道最的弧線。

番外

“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孩子？”兩年後春三月裏的某一天，何笑然一覺醒來，搖醒邊加班到半夜，回來又拉著辛苦運了好一會的某人，問得認認真真的。

“我的，你生的，都行。”蕭尚麒睡意正濃，含混的回答了一句，胳膊已經自自覺的環住何笑然的腰，將重新拖回懷裏，下頜在的頭頂蹭了蹭，繼續睡。何笑然有些沮喪，可是後的某人已經睡著了，隻能歎口氣。三月的天，明明乍暖還寒，可是再高檔的小區，室的暖氣也已經不好好供了，怕冷，又不了空調一直吹著的覺，這會實在不願意起來，好在後著某人熱呼呼的，向後偎了偎，很快睡起了回籠覺。

早晨的回籠覺，總是睡得格外香甜，何笑然不知不覺的翻了個，沒有到一直讓暖暖的熱源，隻有尚有餘溫的被褥，心裏驚了一下，驟然醒來。

蕭尚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床了，瞄了眼鬧鍾，時間還不到七點。要知道，結婚之後，蕭尚麒一直很討厭起早上班，連帶著也常常遲到。最可惡的是，每次和他抱怨又因為晚了幾分鍾，被領導抓了現形扣了工資了，他還總是趁機鼓說，“這麽辛苦，要不別幹了，我養你多好；你要實在喜歡出版這一行，咱們申請個雜誌刊號，你來當總編，再沒人考勤，不是更好……”今天的太難道是打西邊出來的？

翻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蕭尚麒倒沒出門，而是就坐在床腳的位置，被定住了一般，牢牢的盯著看。

“你起得這麽早，就是為了坐在這裏嚇人的嗎？”何笑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隻能先聲奪人。

“我要當爸爸了嗎？”蕭尚麒不答的問題，隻是用一種很敬畏的眼，看著的被厚厚的蠶被遮住的腹部。

“呃……”何笑然下意識的了肚子，有些微微冏的含糊說，“還不一定呢。”

是真的還不一定呢，自從那次手之後，的月事一直不太準，二十多天一次的時候有，拖過四十天的時候偶爾也會有，看了很多醫生，吃了不中藥，也沒太看出改變。前幾次還買過幾次早孕試紙，隻是都是謊報敵，知道蕭尚麒很想要個孩子，不過這也得看緣分，時間久了，有時候甚至會悲觀的想，他們和孩子，總歸還是緣分沒到吧。

“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