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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群山上的氣候總是比山腳慢上一拍。

以前貓爪還對這句話不甚了解，現在總算明白了它的真正含義。

隨著邪月結束，多數城鎮已進化雪期，走到哪都能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路邊的泥土里也能看到新發的綠芽。但在絕境群山上，一切仍維持著老樣子，大部分地方都被白皚皚的積雪所覆蓋，峭壁邊緣還掛著一串串比人高的冰棱，穿過下方的小路時總是擔心這些壯的“針尖”會不會突然砸落下來。

如果不是有蜂鳥和神罰巫相助，單靠他們本別想把重武運上預定陣地。

不過更讓貓爪心里發虛的，是此次任務的目標——魔鬼的移要塞。

它實在是太大了。

明明還相隔著二十多公里，卻已不需要瞭鏡便可直接觀到。它幾乎占據了北方的半個天空，無論是廓還是氣息都和周邊的世界格格不。暴在外的山石漆黑一片，有棱有角，宛如刀削斧刻出來的一般，與復蘇的沃土平原形了鮮明對比。

浮空陸地之上，則是彌漫的紅霧。它們以要塞中心部位最高，隨后向四周緩緩散開，到邊緣時只剩下縷縷幾道，沿著地勢低點傾瀉而下，遠遠去像極了掛在陸地四周的紅帶。

這種龐然巨給貓爪造了極大的力。

以往二十公里的距離意味著絕對安全，敵我雙方仍是大地上細小的黑點，不管是發現還是手都難以實現。但如今，這個距離卻仿佛近在咫尺，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這座迎面飄來的山峰撞倒、碾碎。

相比敵人的要塞，己方的陣地和火炮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大概指揮部也考慮到了此點，才會將他們這些一直跟隨軍隊南征北戰的軍聚集在一起。

他回蔽哨點，長長呼出了口白氣。

深呼吸有助于緩解張，這也是陛下常掛在邊的教導。

“怎麼，害怕了？”柚皮彎著腰湊了過來。

“呸！”貓爪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我怎麼可能會害怕！”

“那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后者拿起瞭鏡，從簡易工事的觀察口探出頭去，“老實說，這讓我想起了炮兵隊第一次面對長歌要塞騎士沖鋒時的場景。”

貓爪微微一愣。

他自然也不會忘記首次上戰場時的經歷——同樣是邪月剛過不久，同樣是面對氣勢洶洶的敵人，他好幾次差點把搬運中的實心炮彈砸在自己腳上。未為軍隊的一員前，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出，自己有朝一日竟能筆直站在狂奔而來的騎士前，與他們正面相衡，而不是嚇得跪地求饒或轉逃竄。

盡管他當時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完蛋，雙抖得跟篩子一樣。

這一次，不過是對手變了浮空陸地。

當腦海中的回憶與現實重疊在一起時，貓爪發現自己的心跳陡然平緩了許多。

“我記起來了，你那時候張得都快結了。”

“呵，別說我，就連凡納隊長也好不到哪里去。”柚皮注視著目標道，“但至我們沒有忘記開炮，這便足夠了。”

貓爪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的確，害怕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他們能完自己的職責就行——不管敵人是貴族騎士還是浮空大陸，他們唯一要做的事，便是拉響火炮。

“等等，要塞上有靜！”柚皮忽然低嗓音，“是恐，魔鬼做出反應了！”

“這麼快？”貓爪心里頓時一，這個距離還遠沒達到炮擊程，如果被魔鬼過早發現，阻擊行恐怕就得以失敗而告終了。

“數量極多……天哪，”柚皮咽了口唾沫，“很可能在百只以上！”

他連忙也舉起瞭鏡，只見紅霧中不斷有黑點飛出，并列隊聚集在浮空陸地邊緣。對于這一幕，貓爪再悉不過，顯然對方正在集結部隊，一場進攻即將開始。不過魔鬼聚集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對……

兩人對一眼，幾乎同時反應過來，“它們發現的是偽裝營地！”

相比真正的阻擊陣地，另一個預設陣地上也擺放著不火炮，不過它們都是用木頭和油漆就地仿造出來的模型，而且也沒有用偽裝網覆蓋，目前看來，這一安排顯然起到了效果！

按照計劃，來自天空的敵人將由空騎士負責阻攔。

毫無疑問，隊友的作戰越出，敵點便能藏得越久。

“也不知道他們注意到敵人的向沒……”貓爪喃喃道。由于浮空陸地自帶紅霧的緣故，阻擊部隊中并沒有安排巫隨行，這也使得炮兵無法聯絡上全軍。相比在閃電和麥茜的全程協助下作戰，此刻他們的視野無疑狹窄了許多。但想到今后這樣的況會越來越多，他也只能盡快習慣這種改變。

“放心吧，”柚皮握拳道，“要知道率領空騎士的可是那位大人啊！”

……

“這里是麥茜，觀察到魔鬼異咕！”提莉的駕駛艙中響起了探險團的報告聲，“方向，東三時；數量一百零三，隊列中有大型恐存在，不止一只咕！”

“收到。”提莉隨手將魔力注另一個聆聽符印，“敵人行了，暫不排除有移魔眼的可能。海鷗號繼續保持盤旋，等待下一步指示。”

“了解，”回答的是安德莉亞，“你要上了嗎？”

“嗯哼。”輕松地應道，“代我問下紗薇，駕駛飛機的滋味應該還不錯吧？”

“殿下……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我總覺得它隨時會掉下去啊！”符印里傳來了紗薇的哭訴。

“集中神！”接著溫打斷了，“握縱桿，就像訓練時那樣，其他的我會幫你。”

自從得到凰號后，提莉就開始起接班人來，比起暗藏于幕后，更希能親手為灰燼復仇。最終紗薇接過了這一重擔，并創下了從訓練到實飛的最短記錄。當然，除開的“熱心教導”外，對控風能力越發練的溫也是關鍵因素。只要不是胡縱，依托溫提供力的翔機想出問題都難。

“呃……大致況就是這樣。”安德莉亞扶額道，“除開希爾維有些頭暈外，其他基本正常。”

“很好，那麼我出發了。”

“提莉！”安德莉亞的聲音忽然一揚。

“我在聽。”

“注意……安全。”

提莉微微一笑，“嗯，大家也是。”

手打開電臺開關，將頻率調至公共頻道，拿起對講手麥道，“所有人注意，恐已經現，按照預定計劃進行攔截——這片天空屬于我們！”

雖然至今裝上電臺的天火號僅有兩架，但這已足夠分出三個編隊，來執行一場剪刀式的截擊。

“二組領隊，古德明白。”

“三組領隊，海因茲明白。”

“現在，出擊！”提莉加大油門，帶著一組二十五架天火號離海鷗號的巡航路線，朝西北方向快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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