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只當什麼都不知道,默默抬頭天。
鐘離說的這些,連查都不用查,彼此就知道是誰干的。
只不過是因為泄重犯消息,若害得天牢出事,被查出來后,能以劫獄之罪名重判,口頭上還是不能隨意說罷了。
鐘離笑:“這一個晚上,先后不人闖,一撥接著一撥,囂著要報仇什麼的,殺人放火一團,愣是把天牢攪得犬不寧!”
雖然他是攝政王的人,按理來說不能容忍盛京城中鬧出這種爛攤子,但架不住蘇二姑娘是攝政王心尖子上的人,攝政王都不說什麼,他敢麼?
再者說了,霧樓最近作不小,鬧得皇帝和太子焦頭爛額,倒是讓白玉堂得了好大的空閑,部署或恢復,都清清靜靜的,謝他們還來不及呢!
蘇清默默天,頓了一會,轉回來:“在天牢殺人放火,膽子大,只是不知道那些賊人都被抓住沒有?”
鐘離扯扯角,膽子再大,也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哪里比得上霧樓的一殺,帶著人散布消息,堂而皇之地進去折磨蘇柏林一番且不說,還又趁著天牢大,無人能拿他們如何之際,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其猖狂其跋扈,就連他看了都倒吸一口涼氣!
說到底,怕還是跟著蘇清這麼個主子學的吧?
蘇清暗笑一瞬,不說話了,走過去接著寫寫畫畫,活像那些全心全意準備大考的苦讀書生!
見狀,鐘離識趣地退了出來,拉上房門兀自唏噓。
他家爺,天神一般的人,反倒和小丫鬟似的,給蘇清添燈倒茶……
也不知道蘇清上輩子究竟是積了什麼福德!
拯救了世界不?
蘇清很喜歡一殺他們今天晚上的作風。
就是要這樣肆意妄為,讓大家都能猜到,卻只能暗地里捶頓足。
爽!
“既有好靴,為何不贈本王一雙?”白玉堂瞧著蘇清心不錯,冷不丁的就來了這麼一句。
蘇清手上一抖,差點就畫壞了最后一張圖紙。
好靴?
這……
白玉堂淡淡開口:“丞相夫人辦壽,陸家眷盡盛裝出席,水云居附近的幾間鋪子,生生了一天。”
雖然沒有刻意點明,可蘇清還不傻,聽得明白。
他是拐著彎地告訴,陸家大伯母和陸之媛們,今天就已經借著賀壽的由頭,把昨兒夜里才送去的新和首飾,都穿戴出去了。
不僅順利引起了旁人矚目,還都跑到了幾間鋪子里去,得水泄不通。
蘇清傲地抬了抬下,接著勾勒最后幾筆:“攝政王份尊貴,怎會瞧得上那些俗?”
白玉堂作一頓,不僅斜眼睨了蘇清好一會。
份尊貴?
若真份尊貴,還會地守著時辰給蘇清送吃食來?
小沒良心的!
然白玉堂就不是個會與人爭辯的主,也只好咽下這麼一星半點的委屈,又闔上了眼。
蘇清盯著他愣了好一會,終是什麼都沒說,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若說,定然就會說出些不怎麼好聽的話,甚至還有可能因為一個孫嘉誠吵起來。
不值當。
索事繁多,忙過了這頭,再去梳理這些混的關系吧。
……
接連好幾天,蘇清和白玉堂都是這麼過著的。
到點了就送吃的來,守著蘇清沒日沒夜地畫圖,或是繪制自己的思路……
無事,便呆著天亮天黑都不走,倒像是住在蘇府里頭似的。
因白玉堂在側,一殺也不好時常過來回話,幸而這天人不在,這才進了房里。
“姑娘,蘇林婉那邊暫無異,只是總遣人往水云居去,去了也是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三房那兩位倒是都乖覺地很,一心研究果酒,即便派人出去,也就是采買些東西,下人們聽了吩咐不曾在外停留,采辦完就回來了。”
“蘇林文已經趕到了盛京城外,早早的就命人給蘇林婉送了信,按照姑娘的吩咐,咱們并未阻攔,只是稀奇得很,蘇林婉連個話都沒有回過!”
“另外,白禎南和白禎楮那兩位,近幾日也沒有作,宮里的消息,咱們知道的也并不多,那戴月似乎也久未出宮,前些日子丞相夫人過壽,也未出來。”
“再則,便是天牢的事。”一殺緩了緩,問蘇清:“今日便是第七日,屬下來請示姑娘的意思,方氏吊在東城門下,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那蘇柏清,可否要了結了他?”
聽著一殺有條不紊的回稟,蘇清略沉了會。
蘇柏林那夫婦兩個近來老實,不止是因為懼怕,更因為時至如今,方氏和蘇柏清還在苦的緣故。
方氏盡折磨,死了就死了。
可蘇柏清謀害自家親,可不能讓他那麼輕易地斷了氣!
“讓他活著。”蘇清勾起一側角:“他的好兒子不是馬上就要回來了麼?那就讓他好好瞧著,自己的兒子兒,是怎麼作死,怎麼死在他前頭的吧!”
乍然看去,是方氏把一切罪責都攬下了,可蘇清心里跟明鏡似的,蘇柏清上的罪孽,本就不比方氏!
死?
還是那句話,太容易!
“對了,那三個掌柜的宅子都看好了嗎?還有酒坊那邊,如何了?”
一殺忙回話:“宅子看好了,地方不錯,格局也大氣、方便,只是太過老舊,最也得一個月,才能修葺好。酒坊那邊麼,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經用上新鮮竹子了。”
蘇清點了點頭,隨手給一殺遞了一杯茶。
一殺接過去,笑著跟在蘇清后,在院子里緩緩踱步。
“竹農和果農,都是在京郊的農莊里尋來的,說來也巧,就是蘇府老太太名下的莊子,莊頭和佃戶都干凈,也都是些本分人。”
“那便好。”蘇清怔怔的盯著院子里已經泛紅的樹葉,瞧著斜折,亮眼如水晶……
水晶?
玻璃的制法,知道呀!
“一殺!”
“屬下在!”一殺忙正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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