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公夫人越發激:“可我家姑母是知道你們任家的呀!”
“就算你們不好公之于眾,不好走在人前,那總能給我姑母捎個信吧?好歹留個話,說你們要管的,這孩子還是要的,將來還是要去任家認祖歸宗的,那咱們在邊的,也就會稍微告訴一些,讓不要對你們那麼大的敵意!”
“現在變這樣,難道不是你們的錯?”
“天可憐見,沒有了爹娘的孩子,人人都盯著,人人都想啃了這塊!好不容易才長到如今,我姑母為傷了多神?是,那也是應該的,這是祖孫!可你們呢?為做過什麼?”
陸國公夫人的戰斗模式一開啟,就遲遲沒有結束的跡象。
連蘇清聽著,都覺得口干舌燥。
白玉堂眉眼含笑,倒是早就送上了茶,可陸國公夫人也只是捧在手里,沒那個機會喝。
“你們瞧瞧兒,模樣不差,子也不弱,眼一等一的好,能力比誰的都強!”
陸國公夫人指了指蘇清,滿臉都是榮。
呆呆地看了半晌,才又冷著臉,看向任家的這些:“可是這里面,可有你們任家半份功勞麼?你們是什麼都沒做過,什麼都沒給過,回過頭來,卻又怪罪兒,說沒有把你們當親戚!”
“真是笑話,外頭的乞丐聽了都要笑死!到了如今,見到你們,若不是你們口出惡言,語氣兇惡,也不至于與你們如此冷臉!”
“畢竟這麼多年來,我們在孩子面前,是不曾說過你們一句好話,可也沒說過你們半句不是!”
“可怎麼你們什麼都沒做,卻要孩子敬你們如尊長,不管什麼事,還都要請示你們的意見?難道不是癡人說夢?”
說到這個份上了,陸國公夫人也算一吐為快,心里只剩下暢快!
只是,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臉,也帶上了嫌惡和不恥。
而后,冷笑一聲,用著篤定的語氣:“你是我兒媳婦的父親。”
任家的幾位老人,原本都被任璟元嗆的厲害,臉全都鐵青一片,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會看到蘇老太太過來,看上去倒還像是個講道理的,便也都搖頭嘆息,各自坐下了。
只有四長老,帶著疑問的眼神,注視著蘇老太太。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清的錯覺,總覺得,這些老家伙好像一直在瞄自己?
什麼意思?
咚!
蘇老太太又用力杵了一下拐杖,好像是在發泄自己積攢已久的怒火。
“老,是蘇柏鴻之母!”
聽到蘇老太太這麼說,四長老一時有些不著頭腦。
不過倒也還算講理,沖著蘇老太太點了點頭。
接著,蘇老太太就冷哼一聲:“當年念兒嫁過來,時常為了父之以淚洗面,此事,您老可都知道麼?”
本來,四長老是打算坐下的,一聽這話,立馬又直起子。
他驚詫萬分:“以淚洗面?整日里都在哭?”
“呵!”蘇老太太嗤笑:“父決裂,此生再無修好之際,如何不傷心?”
“什……什麼?”四長老整個人都愣住了。
蘇清垂了垂眼,忍不住開口:“我娘通任氏卜算,或許早就知道,這輩子再也回不去任家了。”
“……當時就可以回來啊!”四長老傷心不已,聲音都啞了。
到底是心心念念的親兒,如今知道這些陳年舊事,怎麼可能繼續保持冷靜?
而且,什麼做任念當初就知道,這輩子再也沒辦法見面了?
任家的門,始終是敞開的,任念是可以回去的!
“想必,當時是做了什麼讓你們這些長輩氣憤的事,所以知道,你們不會原諒了?”蘇清挑眉。
“胡說八道!”
四長老還沒說話,旁邊另外一位長老就呵斥出聲:“緣至親,怎麼可能會有隔夜仇?”
蘇清翻了個白眼:“那如此說來,就是你們做了些讓我娘傷心的事,以至于我娘不肯原諒你們唄!”
除此之外,蘇清想不出來還有別的理由。
本來就是,一般況下,孩子離了家卻又不肯回……
要麼,就是對家人寒心了,再要麼,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原諒!
砰!
一瞬間,四長老好像失了神,渾渾噩噩的跌坐在椅子上。
看他這樣,蘇老太太當時也不忍心繼續責問。
只不過,聲音還是一樣嚴厲:“當年的事過了也就過了,人死如燈滅,老也無意再與你們爭辯。”
“可是兒,是老的親孫,是蘇家唯一的脈,更是我兒子唯一留在世上的孩子!”ωWW.166xs.cc
“這輩子,要做什麼,要去哪里,旁人說了都不算!你們,時至今日才驟然面,看著念兒的面子上,老自然可以灑掃門庭以待賓客!”
“可你們若敢對我孫說半句不是,甚至以緣親加以要挾,染指我孫的親事和人生,那老就是拼了這條命,拼了蘇家、陸家,家族覆滅!便是死了,也要從墳頭里爬起來,為我孫主持公道!”
這話,不可謂不震撼人心。
蘇清的眼眶都熱了!
再看陸國公夫人,也只是溫溫笑看著蘇老太太。
對于蘇老太太剛才那話里,把陸家也算了進去,甚至會傾盡陸家全族的力量來給蘇清撐腰這事,沒有毫意見。
可是這些話,落到任家人的耳朵里,卻多多顯得有些可笑了。
就算蘇家陸家都傾盡全族之力,恐怕也撼不了任家半分吧?
“此等笑談,老太太就不必再說了!”
一個年齡最長的任家長老擺擺手,不屑一笑:“不論如何,咱們任家,都還不至于與自家脈針鋒相對,所謂什麼從墳頭里爬出來這話,更是不必再提了!”
話里的嘲諷意味是不多。
可是他的語氣,卻是十足的輕蔑。
蘇清面一冷,正想說話,陸國公帶著陸子軒,還有陸家的幾個兄長蹭蹭跑了進來,一個個的,臉都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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