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要8年。”蘇梅道，“我國最開始研制是以蘇國不的無人機拉—17為起點。60年，蘇國援助取消、專家撤離,試驗用的拉—17無人靶機缺失，咱們國家才下決心研制屬于自己的無人靶機。”

“你說60年蘇國援助取消、專家撤離？！”又是一道霹靂砸了下來,趙恪失控地雙手握著蘇梅的雙肩道,“是只無人力方面的援助取消、專家撤離,還是泛及到了方方面面。”

“所有。”蘇梅道,“我昨天跟爹說,三年災·荒，其實不只是因為公共食堂、虛報產量這麼簡單，你若是留意就會發現，從1月份開始我國有些地方就出現了大面積的干旱，這種干旱一直持續到62年。另一個因素是困難時期我國還在對外援助，如朝鮮、如蒙古、如阿爾尼亞等，以及還蘇國的欠款。”

這一道道消息在趙恪腦中翻騰，直攪得他半宿沒睡好。

因為他發現就算提前一步知道了近三年要發生的事,有些事他也無力去阻止,比如干旱,比如跟蘇國的斷。

后面怕吵到蘇梅和兩個孩子,他穿起來直接進了后山。

天剛麻麻亮,蘇老三開門去溪邊取昨晚丟下去的小竹簍，結果一開門，就見他扛著只山豬，渾狼狽地從屋后的竹林里繞過來。

“你!”蘇老三哆嗦道，“你沒事吧？”

上的，也不知道是山豬的,還是他自己的？

趙恪在他面前停下，搖了搖頭:“沒事。”

蘇老三忙把山豬從他肩上接下來。

“在家殺嗎？”

“送到農墾食堂，”趙恪道，“給司務長理。”

蘇老三瞅了眼豬的重量，得有一百五六十斤，“那我拿條繩子，捆了跟你一起抬過去。”

趙恪點點頭，往王家的院墻上一依，出煙盒了一點燃，著天際的紅霞出神。

蘇梅也沒睡好，趙恪走后，就悄悄起床，拿了劉家舅舅給的畫紙，削了鉛筆，將低空靶機的結構圖畫了出來，還有力裝制、飛行控制系統、電系統等沒畫。

聽到門口的聲響，卷起畫好的圖紙鎖進箱子，披出來，正瞅見蘇老三從雜房拿了麻繩、扁擔出來。

“三哥，你這是？”

“小妹你也沒睡嗎？”蘇老三方才起來，就看到東廂亮著燈，不過當時沒多想，只以為兩個孩子誰起夜呢。

“剛起。”蘇梅隨口回了句，嗅著空氣中的腥味，神力往外一掃，驚了下，趙恪上山了。

趙恪瞬間有一種被盯上的覺，渾的寒都炸了。

蘇梅忙收起神力，先蘇老三一步奔出門外，扯著他的袖將人上下查看了一番，“沒傷吧？”

“沒有，”趙恪掐了煙，手在服上蹭了下，去上面的臟污，給攏了攏服，“方才是你嗎？”

“嗯，”蘇梅點了下頭，低聲道，“神力，現在弱的很，只能查看方圓三百米的距離。”

“不錯了。”趙恪為順了順頰邊散落的頭發，“回去再睡會兒，我跟三哥把豬抬到食堂。”

說罷，接過蘇老三帶來的繩子，兩人開始捆綁了起來。

“白送嗎？”蘇梅在旁邊問道。

趙恪笑道:“咱可以多要點。”

進山一趟，他已經想明白了，干旱他無力阻止、與蘇國的斷他也無務阻止，可公共食堂的立，還有糧食產量的虛報，讓父親找找人活一番跟上面遞個話還是可以的，至于結果如何嘛，只能聽天由命了。

蘇梅:“那多要點排骨。”山豬柴，單純吃倒不如弄點骨頭啃。

“好，”趙恪應著，跟蘇老三一起抬起豬往下走道，“趕回去再睡會兒。”

孟子衡聞聲起來，看著抬豬的兩人道，“好家伙！趙恪，為了歡迎軍嫂和孩子們過來，你這也夠下功夫的！”

趙恪沖他招了招手:“來幫個忙。”

“要我幫你抬去食堂嗎？”孟子衡尋問間走到了兩人近前。

“嗯，”趙恪把扁擔給他，“我回去睡一會兒，麻煩你了。”

“三哥，”趙恪走出去幾步，回頭待道，“司務長要是不在，你就跟大胖說，咱家要塊后，再要幾斤排骨。”

“好。”

趙恪進屋拿服洗澡，蘇梅剛鞋上床，“來，給你看樣東西。”

蘇梅說著打開箱子，拿了圖紙給他:“這是低空靶機的結構圖，還有力裝制、飛行控制系統等沒畫。”

趙恪大學時旁修過一段時間的機械課，一看圖紙就知道蘇梅對無人機的造詣不低，這結構圖畫得跟印上去的一樣，每個尺寸數據都標得清清楚楚，照著做組裝起來不難。

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趙恪沉了一下:“小梅，你要不要再去讀幾年大學，或者出國深造一下，給外界一個說法，然后專攻這方面？”

“不要，”蘇梅搖了搖頭，“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好的。而且66年以后，國會掀起一場大運，很多學者、留學生都到了沖擊，不是工作阻，就是被下放到農村參加勞改造。大批的知識青年，也被員到了鄉下務農。”

趙恪:“……”

“還有什麼？”趙恪按了按眉心，“你接著說。”

“66年至76年，高考取消，大學停辦，很多老師被下放至農村參加力勞。”

趙恪呼吸一窒，作為一個過高等教育的人，他太明白高考取消意味著什麼了？

意味著長達十年，各個領域都沒有新的人才輸。

“不過，70年至76年，一小部分大學科系又恢復了招生，他們是由各單位、公社推薦出來的，所以又工農兵大學生。”蘇梅道，“就是學文化程度差別有些大，分別有高中生、初中生和小學畢業生。”

趙恪的眉頭越皺越，小學畢業生上大學，確定不是兒戲？

“趙恪，你二哥不是在軍工大嗎，圖紙給他怎麼樣？”

“他在海軍工程系，跟這個不挨邊。”

“那怎麼辦？”蘇梅道，“我還想用這份圖紙推著你父兄往上走一步，爭取幾分話語權，等到66年來了，幫我護住劉舅舅他們呢？”

“主意不錯！”趙恪道，“你先慢慢地畫著，我這幾天好好地想想給誰，怎麼。”

“嗯。”蘇梅收起圖紙，“那你趕去洗洗，回來睡一會兒。”

上午還要帶隊進山，神是得養養。

趙恪點點頭，拿了服去洗澡間，沖了個冷水澡出來在院子里活了一下，上沒那麼涼了才進屋在蘇梅邊躺下，睡了半個小時。

蘇老三跟孟子衡回來各拎了一塊后和幾排骨。

排骨沒吃，被蘇老娘抹了鹽掛在了雜間，后剁餡跟切碎的菌子薺菜蔥姜拿油鹽一拌，中午包了幾大蓋簾餃子。

過來這麼久，蘇梅這還是第一次吃水餃，蘸著醋，別提多香了。

軍嫂和孩子們中午12點多到了一批，下午四點多又到了一批。

一時間整個家屬區熱鬧得跟過年似的，到都是奔跑呼的孩子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的軍嫂。

小黑蛋在小課間里坐不住了，子扭來扭去的跟只蟲似的，王老太又瞅了瞅趙瑾和林念營，兩人雖然聽著吧，但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行了，下課出去玩吧。”

“嗷~~”小黑蛋歡呼一聲，丟下書本跳起來向外沖道，“出去玩了——”

“念營，”趙瑾忙道，“你快跟上他，別讓他往溪邊跑。”

“好。”林念營放下書本，跟王老太和外面的張寧打了聲招呼，忙追了出去。

蘇梅在廚房幫了一上午忙，下午不用大胖招呼，就有七八位軍嫂主走進廚房，幫著摘菜洗菜燒鍋，讓騰出手的戰士們有時間進山挖筍子、采菌子。

蘇梅從孵化房出來，見食堂人人的一片喧嘩，一時有些不習慣，就跟燒炕的小戰士說了一聲，出了食堂往家走。

遠遠就見小黑蛋單腳獨立，手搭在眉上，一指對面的男孩道:“呔！哪來的大膽小妖，吃我孫悟空一棒！”

說著，扯了溪邊的草就要去人家。

“小黑蛋！”蘇梅忙快走幾步，喝道，“你干什麼？人家剛來，你怎麼就欺負人？”

“娘！”小黑蛋手里的草一丟，奔過來抱住蘇梅的道，“你下班了？”

“嗯，”蘇梅了他的頭，“怎麼回事？”

“我們玩呢，”小黑蛋說著回頭沖小男孩和一旁的林念營、以及另兩個孩子了眼，“不信你問他們。”

林念營忍著笑點了點頭。

另兩個孩子相互笑著推了推，扯了小男孩一溜煙就跑了。

蘇梅一看就有問題，著他的耳朵扯了扯:“還不說實話？”

“哎！哎!娘輕點，輕點，我說，我說還不嗎？”

蘇梅松開手:“說吧。”

“嘿嘿，我們演戲呢，他當小妖，我當孫悟空。”

“那也不能拿了草去人家啊？”

“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