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秋把溫輕寒拉回房裏，推著去洗澡。

等時清秋也洗完澡出來，看見溫輕寒坐在床邊，兩隻手撐在旁，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清秋了然地笑笑，把頭發的巾拿回浴室掛，然後出來倒了一杯水坐到邊。

溫輕寒接過水杯，沉默不語。

時清秋手了的眉間，不笑道：“溫寶寶，幹什麽皺眉頭，有什麽大事值得我們溫大律師這麽憂愁的？”

溫輕寒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抿看向時清秋，嗓音沉沉地道：“小昔怎麽會突然想要談呢，才多大。”

在那個年紀的時候，都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就是會很想去找時清秋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也沒有想過要談什麽。

時清秋勾起角，手指下，輕輕扯了扯的臉頰，讓拉開一個怪異的弧度，然後寬道：“別擔心了，小昔可能也隻是說說而已。從小到大都很聽話，在很多事上的看法也跟你一樣，所以啊，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可是我們的兒。”

“希吧。”溫輕寒歎了聲氣，把水杯放到床頭櫃，拉住時清秋一起上床。

溫輕寒靠在床頭，時清秋拉著被子蓋到兩個人的小腹，然後湊過去抱的腰。

時清秋枕著的肩膀慨道：“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小昔都要上高中了。”

“怎麽了？”溫輕寒把擁在懷裏，“是突然覺得我們老了麽？”

“難道不是麽？”時清秋輕輕歎了聲氣，又了一笑，“小昔每一天都在長大，就像說的，再過兩三年都要年了。長大了，我們就老了，可是我現在想想，好像以前我們上學的樣子還在昨天呢。”

那些恣意飛揚的日子仿佛從未遠去，還是那個嶄頭角的新人演員，溫輕寒還是那個績優秀的高材生。

們在各自的領域鬥拚搏，曾經以為過與對方的關係僅此而已。

後來，們用一個不會分開的理由結婚了，再後來，們相了。

“不怕。”溫輕寒抱，親吻仍舊人的雙眸，“我在你邊，我陪你變老。”

時清秋的眼眶有些了，心頭忽地湧上些許不舍來，埋頭進溫輕寒的頸窩裏，悶著聲說：“半輩子都過去了，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我還沒過夠呢……”

溫輕寒忍不住低了聲，著的長發笑著哄：“還有半輩子呢。”

時清秋搖頭：“不夠，太短了。”頓了頓，深深地呼吸著溫輕寒上的味道，地笑了：“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我還要跟你在一起。”

這時的模樣像是孩子之間在做約定，但即便如此，這些話也讓溫輕寒心中洶湧。

“下輩子這麽長，還要跟我在一起，不會膩麽？”溫輕寒邊綻出一抹笑來。

時清秋認真地搖頭，與相視，深的目直直好似直直地進了的心裏，悠悠道來：“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做我沒有來得及跟你做的事。每天跟你一起吃早餐，跟你一起去上課，在教學樓下等你一起回宿舍，趕跑那些喜歡你的學長和學姐，還有學弟學妹。”

說著說著，時清秋眼眶紅了些。

溫輕寒著的眼角，沙啞著聲笑：“還有麽？我聽著呢。”

時清秋眼裏水霧氤氳，想起溫輕寒那些年的忍堅韌，聲音低啞：“然後，晚上躲在被窩裏想你，每天還要再想一想，應該找什麽話題來跟你聊天，畢竟你是個悶葫蘆，很容易冷場的。

再然後呢，參加你的每一個獲獎典禮，用我能做到的所有方式，出現在你麵前，讓你習慣我，甩不掉我。最後，跟你一起畢業，跟你一起工作，再跟你一起生活……”

時清秋咬住，眼淚滴下來，哽咽著吸了吸鼻子。

溫輕寒湊上去吻的眼睛，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雙刃劍，既救贖了自己，又割疼著自己。

時清秋撐住溫輕寒的肩膀搖頭，眼裏蓄的淚水讓看不清溫輕寒的麵容。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要嚐一嚐你吃過的苦。”

又是一滴眼淚落下，落在溫輕寒的手心裏，心疼得無法言語。

“你可以喜歡別人，但是最後一定要上我。”時清秋破涕為笑，晶瑩的淚阻擋不住纏綿意，“不要讓我跑不到終點，也不要讓我一個人跑錯了跑道，不要讓我輸掉這場比賽……”

從不敢邁出腳步，到願意為了一個結果而勇敢踏出，這是溫輕寒教給的。

隻要是溫輕寒，那麽這堂課就能夠拿到滿分。

“說什麽傻話？”溫輕寒把的頭按進懷裏，親吻的額頭，“不會有別人，隻有你一個，我喜歡不上別人。”

“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吸著鼻子，枕在溫輕寒的懷裏，眼淚都蹭在溫輕寒的口。

“我說的，一個字都不會反悔。”

溫輕寒的話跟的心跳一樣沉穩有力，在時清秋耳邊響著。

溫輕寒開始認真地想，不知道會不會有下輩子，隻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時清秋這樣的苦。

這是捧在手心裏一輩子的人，是連抱了都害怕硌疼了的人。

倘若真的有下輩子，那就讓先上時清秋，就像今生一樣，等時清秋回頭，隻要回頭，就能看見。

時清秋蹭完眼淚，抬頭去看溫輕寒，看著看著便湊近去咬的下。

兩個人滿眼的意，互相親吻著彼此。

熄了燈，時清秋給溫輕寒蓋好被子，低低地耳語道：“我去看一下小溫寶寶，馬上回來。”

溫輕寒了的手心，“嗯，那我再看一下手機。”

時清秋輕手輕腳地下床出房間，溫如昔的房間也已經熄了燈，時清秋敲了敲門，開門進去。

被窩頂上出亮來，進去的一瞬間又黑暗下來。

時清秋出笑容，邊走過去邊說：“小溫寶寶，說了不許在被窩裏玩手機的。”

溫如昔擁著被子，出一雙黑亮的眼睛來，“媽咪……”

時清秋開了燈，坐在床邊給掖好被子，“關著燈玩手機對眼睛不好，實在要玩就把燈打開。”

“嗯……”溫如昔悶在被子裏笑了兩聲，“我就跟可心說兩句話，馬上就睡了。”

時清秋挑了挑眉，簡可心，簡意之跟付安然的兒。

以前爸媽還把自己跟溫輕寒使勁往一塊兒湊，現在自己兒倒好，放自由了，倒還是跟簡意之的兒湊在一起。

這娃娃親，看起來有門。

“你們兩個……”時清秋深吸了一口氣，言又止，見溫如昔眼神閃爍，又不得不說：“你剛才說想談，難不是喜歡可心？”

溫如昔迅速地眨了好幾下眼睛，然後憋在被子裏使勁搖頭，“不不不，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

時清秋狐疑地皺眉，毫不猶豫地把的被子往下拉，果然，臉上有些醺紅。

“媽咪……”溫如昔又把被子拉上來，這回倒是了。

時清秋扶了扶額頭，扯了一下的被子，“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溫如昔見媽咪臉上沒了笑容，趕一個骨碌爬起來，抱著被子聆聽教訓。┆思┆兔┆網┆

時清秋見狀，又不忍心地笑笑，了的腦袋，“別那麽張，我就是有些話必須要跟你說，至於其它的，聽完以後你自己決定。”

溫如昔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了幾下，然後重重地點頭。

時清秋凝視著，用輕的聲音開口：“我跟你媽不會限製你的任何想法，因為你是我們的兒，我們相信你在任何事上都能夠做出讓你自己滿意，也讓我們放心的決定，包括這件事。

我現在要跟你說的很簡單，你要確定自己的心意，確定你自己究竟是三分鍾熱度還是真的喜歡一個人。你不能為了驗中的覺而去談一場，你要對自己和對方負責，一場最好的開始，一定是相互喜歡。”

溫如昔的臉埋在被子裏，隻出眼睛，不知道究竟是什麽表，隻看到眼睛直直地盯著時清秋。

過了半晌才把被子拉下來一點，靠近時清秋邊幽幽地問：“媽咪，那你跟媽媽也是這樣的麽？要考慮很久很久的？”

時清秋微微一笑，抱住聲說道：“我們的確考慮了很久很久，比我考慮得還要久。剛才說的是嚴厲了一點，但是沒有哪一點是錯的，不允許為了談而談，不允許三心二意，你簡阿姨跟付阿姨一定也會這麽教可心的。小溫寶寶，聽明白了麽？”

溫如昔輕輕蹭著時清秋的臉，喃喃自語道：“那我再確定一段時間，確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

“嗯，很乖。”時清秋滿意地笑笑。

這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看看兒看看溫輕寒，這老媽簡直被甩下去十條街了。

時清秋讓躺下，蓋好被子，剛要道晚安，就拉住了時清秋的手。

“媽咪，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總是我小溫寶寶？難道還有個大的麽？”

“嗯……這個嘛……”時清秋了笑，而後彈了一下溫如昔的額頭，語氣歡快地說道：“因為你還小呀，所以就是小溫寶寶。好了，快睡覺，不許再玩手機了。”

時清秋心裏暗想，絕對不能被兒知道老媽就是那個大的溫寶寶，不然某人的威嚴就保不住了。

哄好了兒，時清秋正要回房間，想了想，又轉去了書房。

溫輕寒的日記本鎖在屜裏，依舊保持著寫日記的習慣，這麽多年過來，日記本寫滿了還是時清秋給換的。

時清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看的日記，兩個人心知肚明，從不點破。

從有了兒開始，溫輕寒的日記裏漸漸多出了有關兒的容。

兒出生時的喜悅，第一次給兒洗澡穿時的想，兒開始上兒園時的擔憂，事無巨細，全都記錄著。

同時，跟時清秋之間發生的事也會寫下來，比如們的結婚紀念日，比如每一次時清秋外出工作時的想念，還比如，們偶爾起的小爭執。

時清秋看完了最新的，順手往前翻了幾頁，看見溫輕寒前些日子寫下的容。

“剛剛看了的一個專訪，主持人問，對現在的生活是否滿意。回答，很滿意。我突然想起來，我很想問，這些年過來是不是幸福。但是我一直沒有開口問過，因為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這個時候問，好像早了點，那就再等幾十年好了。”

時清秋指腹上那工整的字跡，不出淺笑。

明明很想知道答案，還非要等到頭發花白才問，時清秋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

記得以前，藏著那份慕的心思那麽多年，怎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