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騎著赤驥從后方追來,伏低了子扔出一把飛刃,絆倒了追擊在晚云后的越騎。
“九兄!”謝攸寧在十步開外道,隨即做了個手勢,打馬往西邊去,十來人隨即往他的方向追擊。
裴淵往后看,他后亦追著十幾號人。
他的眸越發冰冷,應對之策已然在腦海形。
他催赤驥發足疾奔。后頭傳來驚呼:“他要跑,快追!”
可笑,他怎麼會跑。裴淵忽而調轉了馬頭,追擊的越騎不及收勢,人還騎在馬上,已然被削掉了腦袋。
而反應過來的,迎面刺出長劍和長槍,裴淵力格開,奪過一支長槍,反手刺去。
對方慘一聲,倒了下去。
“速速束手就擒,繳械不殺!”玉門關城守軍都尉圖圖揚聲喝道。
裴淵冷哼一聲:“我還道宇文鄯本領通天,原來還另有高人策反了城守軍。”他長劍一指,“爾等即刻招來,可免一死。”
圖圖大笑:“殿下,如今我為鷹隼,耳為弱兔,誰免誰一死還豈不一目了然。”
“如此。”裴淵屏氣凝神,忽一躍而起,落就近的四人小隊。
幾人不及散開,寶劍朔風所到之,濺五步。他踢開馬背上的衛士,駕馬沖散叛軍陣型,沿途掃落五匹戰馬。圖圖疾呼手下回歸陣型。
可惜裴淵不會給他們機會。他吹了個口哨,赤驥從后方趕來。
裴淵躍上棕紅的戰馬,全力追擊。
他的目如炬,俯拾起散落的兵,將前方的叛軍逐一擊落。
圖圖見勢不妙,落荒而逃。但縱然他騎再了得,也跑不過裴淵的汗寶馬。
裴淵冷哼一聲,銀鋒閃現。
圖圖人頭落地時,子還在馬上,跑了十余步才猝然倒下。
*
皚皚的白雪上,戰場殷紅一片。
裴淵的手下毫無心慈手,將尚未斷氣的余孽一一了結,即便跪地求饒也無用。
謝攸寧和趙焱的人馬也已經解決了各自追擊的叛軍,收攏回來。
“還是九兄妙計得法,好一招將計就計!”謝攸寧殺得興,大笑道,“痛快!”片刻,他又四周張,問:“阿晚呢?”
裴淵卻不答話,只令謝攸寧理戰場,大呼一聲“駕”,往荒村的方向追去。
*
還沒到荒村,裴淵就看見晚云的馬倒在泊中,心中一沉。
它上中了幾箭,正掙扎著著氣,已經快要死了
一陣久違的驚惶從心中升起,裴淵眺四周,不見晚云的蹤影,只覺背脊竄上一陣涼意。
“云兒!”他大吼一聲,曠野中,聲音迅速飄散在風中。
他定了定心深,用力又喊了一次。
約之間,裴淵聽見有人應答,趕循著策馬奔去。
不遠,有個石礪丘,只半人高。背后,一人緩緩站起,滿是,雙手握著一把小彎刀。
正是晚云。
裴淵連忙翻下馬,跑過去。
“你傷了?”他急忙道。
卻見晚云搖搖頭。
裴淵這才看到腳邊躺著一尸首。
他心頭一驚,那人中數刀,儼然被捅了個窟窿。
而晚云顯然被嚇傻了,雙手握著刀,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最不愿看到的還是發生了。裴淵對出手,溫聲道:“過來。”
晚云就著他的手越過那尸首,隨他走到石礪丘的另一頭。
“放手。”裴淵低聲說,將小彎刀從手里出,放刀鞘。
阿晚聳著雙肩不停抖。
裴淵不知如何安,沉聲道:“你做的很好。”
晚云卻因此打開了話匣子,啞聲道:“他倒了我的馬,我只能躲到此來。他又追過來,我便只好將他刺倒了。”
裴淵將上仔細看了看,確認確實沒有傷,裳上的跡都是別人的。
“他這般彪壯,你怎能將他刺倒?”他到詫異。
“用迷藥。”晚云展開掌心,干涸的漬在上面裂開一道道紋路。上面躺著個空紙包,“那時忽然刮了大風,他只中了一些……他還想來對我下手,我便只好……”
那包迷藥的紙在手中巍巍。
裴淵只覺心中涌著一異樣的覺。他不自覺地扔掉那紙包,一手握著的手心,一手搭在的頭頂,說:“云兒,你做的很好。”
頭頂上沉甸甸的,從他沉靜的目中尋得極大的安。
低頭靠在他懷里,哭道:“阿兄……嚇死我了。”
會哭就好,哭出來就沒事了。
“沒事了。”裴淵輕輕拍著的后背,著茫茫曠野,低沉而溫地安。
*
經歷一場事,裴淵去沙州的計劃,已然有了變數。
謝攸寧清理完戰場,惱恨加:“我頭一天知道宇文將黎這麼大能耐,竟然連城守軍都能!”
裴淵道:“事到如今,絕不是宇文鄯一個做出來,定有同黨相助。”
謝攸寧道:“有頭緒麼?”
裴淵點頭道:“尚需徹查,盡快揪出來。”
謝攸寧頷首,又道:“關還去麼?”
裴淵沉片刻,道:“你我分頭。我往關,你返回玉門關。”
謝攸寧皺眉:“關的墨離軍,不知當下底細如何,若是他們也反,你怎麼辦?”
“顧不上了那麼多了。”裴淵搖頭,“若論起來,人人都有嫌疑,該來的躲不掉。”
裴淵叮囑:“看來城守軍的斥候十有八九出了岔子。你返回玉門關后,一來徹查,二來再催信報,如有必要,再遣斥候。”
謝攸寧稱是:“前兩日我們商議后,我已經遣豆盧軍親信前往,明日一得消息立馬送往關給九兄。”
裴淵點頭道:“如此最好。”他打量一旁歇息的將士,將謝攸寧又拉遠兩步:“切不可掉以輕心。我們的敵人是將黎。他連常晚都能挖出來,想必算準你我今后的一二三步不在話下。”
說到此事,謝攸寧又心塞得額。
“現在不是怨恨的時候。”裴淵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謝三郎,玉門關給你了。若不得不戰,務必死守關城!”
謝攸寧抱拳深深拜道:“末將得令!”
裴淵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拍拍他的肩膀。
說罷,看向晚云,道:“你仍隨我一道去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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