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昨日陛下跟老夫說想要召一些軍中將領去羽林衛授課,此事你們以為如何?”
文淵閣中,著一把長須的首輔張居正不聲的看向幾位閣員開口問道。
“叔大,照我說當日你就不該同意陛下中演武的事。現在好了,有了羽林衛還不夠,還要召軍中將領前去授課,這若是讓那些武人得了勢,日后恐非國家之福啊!”
隨著張居正將小胖子召軍中將領去羽林授課之事一提出,為次輔的呂調卻是有些抱怨的開口說道。
“次輔大人,堵不如疏,陛下現在正值年好之時,有些好武之心倒也正常。這只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等過了這個新鮮勁兒,陛下哪得了軍中的辛苦,到時候自然也就好了,咱們倒是不必過于擔心。”
在呂調表示出自己的擔憂之后,閣中那名最為年輕的閣臣申時行卻是一臉輕松的笑道。
“子維你認為呢?”看向唯一未曾表態的張四維,張居正卻是再開口問道。
“下倒是覺得汝默說得不錯,原本這事兒也不算什麼,畢竟軍營生活辛苦,等皇上的這玩兒過了,自然也就好了。只是下擔心的是,若是召集軍中宿將為陛下授課,恐怕朝中百不答應啊!到時候若是鬧將起來,影響了新政的推進那可就……”
抬頭看了眼主位之上的張居正,張四維卻是拿張居正最為關心的新政說起了事兒。
“那就將此事通知朝中六部百,先讓他們討論討論吧。”出乎意料的是,片刻之后,張居正卻是下令將此事通知朝中員討論,而不是直接回絕小皇帝。
“叔大,這事兒要不還是先回拒了陛下吧!不然若是那些員鬧將起來,影響了新政推進就不妙了!”見張居正不但沒想將此事消彌下去,反而讓百去討論,即便呂調這個反對者也是不有些擔心起來。
“呵呵,和卿兄不必擔心,如實通知百就是!”對于呂調的擔心,張居正卻是并不怎麼在意。
對于小胖子要調軍中將領前去羽林授課之事,張居正自己其實卻是并不怎麼在意的。在他看來,現在的所謂羽林衛也就百八十人,不過是陪皇帝鬧著玩兒的過家家而已,本起不了什麼大用!
在他眼中,新政的推進才是重中之重。比如眼下即將開始的兩京十三省田畝清丈之事。
只不過自從萬歷元年新政的開始,哪怕他以考法清退打了大批的新政反對者,但其實到現在,朝中反對新政的員卻是并不鮮見。所以為了確保即將開始的田畝清丈順利進行,他卻是準備在朝廷中再開展一次‘大掃除!’
因此,在得到小胖子想要召軍中將領去羽林授課后,張居正卻是不由心中一,打算干脆以此事為契機,借機將朝中那些反對新政的員再次清掃一遍,提前將那些有可能影響田畝清丈的‘膿瘡’給了!
而他之所以能夠下此決心,則是因為在他同意小胖子組建羽林、中演武之后,如同之前王冰所說,他和皇帝這對師徒君臣之間的關系卻是再次變得融洽了起來。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小皇帝對新政的支持態度也是比以往更加的明確與強力起來,從而讓他有了把新政步子邁得更大更快一些的把握。
……
“何統,一群野武夫,有何資格與陛下授課?”
“若是這些匹夫也能充當經筵講,我等臉面何存……”
果然,當小皇帝召軍中將領于中為羽林授課之事一經傳出,整個場之中頓時便如同被丟進了一枚炮仗一般,頓時變得喧囂不已。而首先跳出來反對的,自然就是那些平日充當小胖子經筵講師的文們。
“皇上英明啊,我等武人的機會終于是來了!”
“切,算了吧,你斗大的字都認不了一筐,還想去給羽林衛授課?不知道人羽林衛都是陛下從國子監挑選出來的監生嗎……”
“那又如何,陛下要咱們教的是統兵作戰的經驗,又不是教詩作對,詩詞歌賦那些酸溜溜的東西!”
與文們的反應不同,在得知小胖子要召集軍中將領前去給羽林衛授課后,不管是三大營還是五軍都督府,整個京中只要稍有‘上進心’的武將們頓時便沸騰了。不武將那都是暗中磨拳掌,興不已。
沒辦法,文對武將的打實在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這這麼一個機會,自然得搏上一搏!
而與此同時,張居正那與他首輔份十分不符的簡樸府邸中,不屬于新政革派的員也是紛紛登門。不用說,自然也是想要讓張居正勸皇帝收回命的。
“首輔大人,不能讓陛下這麼做啊!若是讓那些野武人登堂室,那以后我等面何存……”
“你們沒事也跟著瞎胡鬧什麼?不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嗎?陛下不過是想了解一下兵事而已,爾等就擔心這個樣子了?究竟是爾等的面重要,還是國家社稷更重要?”
“再說了,武人怎麼了?沒有武人,爾等能夠提刀舞槍去守衛疆土還是征伐不臣?都把心思給我收一收,好好想想怎麼把下一步清丈田畝的大事做好才是正理,別的事跟你們沒關系,別沒頭沒腦的跟著那幫腐儒瞎起哄!”
面對這群來勸自己讓皇帝收回命的新政派員,張居正這個首輔卻是毫不留,直接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通訓斥,而后氣沖沖的將這些人通通趕出了府去。
“首輔大人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何發如此大脾氣?”
“聽首輔大人的沒錯,這事兒咱們別參與,靜觀其變!等著吧,有好戲看了,嘿嘿!”
這些新政派的員之中不乏有頭腦轉得快的,從張居正一而再,再而三對清丈田畝之事的強調中,卻是聞出了朝堂即將又迎來一次大變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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