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診科一片混。
不斷有醫生抬著擔架匆匆穿過走廊,跟進來的病人家屬又是哭喊又是急。
跟著送宋以萱來的老師跟同學坐立難安,一臉焦慮。
在一片喧鬧中,只有葉南傾神平靜,如死水。
秦湘在跟電話里跟學校領導匯報況,“您放心,我第一時間就聯系了宋以萱的家長,在電話里把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想必現在宋以萱的家長應該已經在趕來醫院的路上了。”
“……”
掛了電話,秦湘的視線又不由自主瞟到一旁靜坐的葉南傾上,發現自打來了醫院,葉南傾的表現平靜得反常。
只當葉南傾是還沒從這件突如其來的意外中緩過神來,腦袋是空的。
不遠,是兩個藝系的老師在議論。
“沒想到宋以萱這個孩子關鍵的時候能這麼舍己為人。”
“可不是,看著文靜乖巧的一個丫頭,還有勇氣。”
“要不是在關鍵的時候推開葉南傾,那麼重的水晶燈砸下來,葉南傾恐怕還不知道會傷什麼樣子,太嚇人了。”
“要是不在那關鍵時刻推葉南傾一把,應該是不會被傷到的。”
“……”
這時,一個貴婦提著包風風火火地從樓梯口出來,一臉驚詫地看向那兩個老師。
“你們剛才說什麼?萱萱是怎麼的傷?”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兩位老師眼底掠過一驚慌。
宋母見們沉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聲音尖銳地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學校的老師是不是?我剛才都聽到了,萱萱本來是不用傷的對不對?”
面對如此強烈的質問,兩位老師沒辦法,只能低聲把當時頒獎典禮上事故發生的詳細狀況說了一遍。
“好好的吊燈怎麼會突然掉下來?你們學校就是這樣對學生的安全負責的嗎?”
“我告訴你!我們家萱萱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告你們學校!”
“還有,誰是葉南傾?我倒是要看看,我們家萱萱怎麼會為了救連命都不要!”
“……”
宋母看著兩個老師不約而同看向一旁長椅上的目,心下了然,提著包三兩步走到葉南傾面前。
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總覺得面前的有些眼,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記得剛才那個老師說葉南傾是頒獎典禮上負責頒獎的人,理所當然地以為葉南傾也是老師。
“你一個老師,關鍵時候還需要學生來保護你?你好意思嗎?”
語氣之中,毫不掩飾嗤之以鼻。
宋母又冷哼一聲,“也就只有我們家萱萱會這麼善良,這麼傻。”
葉南傾對上眼前貴婦咄咄人的模樣,只面無表道:“我可以躲開的。”
常人看來是宋以萱舍己救人,可實際上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宋母立刻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們家萱萱自討苦吃是嗎?”
葉南傾眉眼疏冷,垂著眸,一言不發。
如果不知道宋以萱的為人,現在得痛哭流涕的人就是。
可現在……
“你……!”宋母立馬變了臉,又急又憤怒,“你這是什麼態度?萱萱就是因為救你才在里面躺著!”
秦湘見狀不對,連忙走過來,好聲好氣道:“宋以萱媽媽,你誤會了,葉南傾不是老師,也是學校的學生罷了。當時宋以萱的表現確實很勇敢,能有這樣的意識,我們都很佩服。”
“意識”兩個字,實則是在提醒,這是宋以萱自主的行為,并沒人強迫。
不過,說完,還是神復雜地看了葉南傾一眼,覺得葉南傾剛才說的那句可以躲開的話不合適。
就算的確可以及時躲開,宋以萱救都是出自好心,這份心意不應該被輕視。
宋母儼然聽不進秦湘的話,橫了葉南傾一眼,大聲責問:“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是導致我們萱萱傷的間接原因!學校這邊的安全患我自然要追責,但是也得為我們家萱萱負責……”
“我知道了。”葉南傾神清冷地打斷的話,“宋以萱的醫藥費,我會承擔的。”
此刻,只想面前的人能閉,不要再擾清靜。
誰知,宋母聽到這話卻是更惱火了,“你以為我們宋家負擔不起萱萱的醫藥費?”
“那你想怎麼樣?”葉南傾抬眸,眼底有惱火的緒,“是我讓宋以萱救我的嗎?”
這話落地,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連帶著秦湘跟其他的師生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葉南傾。
畢竟,這句話聽起來,的確是顯得太薄了。
們能理解宋母作為家長此刻的急切和擔憂心理,緒過激是正常的,們代表學校作為過錯方,哪怕是因為職業神,也只能直面批評。
但是們不能理解葉南傾自始至終表現出來的這種淡漠的反應。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就是這樣恩我們萱萱的嗎?怎麼會有你這麼沒良心的人?”
怒火越燒越旺,宋母眼眶發紅地瞪著葉南傾,責備的語氣越來也銳利。
“你的爸爸媽媽沒教過你恩嗎?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種態度?”
“你以為我是想讓你賠錢?我告訴你!我們宋家有的是錢,不缺錢!我就是看不下去我們萱萱舍己為人救的卻是你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家伙!”
大家都被這邊的爭執吸引著視線,沒注意到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宋以萱被兩個護士推出來,已經醒了過來,發出微弱無力的聲音:
“媽……你別怪夜老師,這件事跟沒有關系……”
宋母聽到聲音立馬激跑到病床邊,紅著眼睛捧起宋以萱的手,心疼得不行,“萱萱……”
宋以萱在小小的病床上蜷著子,疼得直哭,里卻一直小聲說著:“媽媽,你別怪夜老師行不行?這件事跟沒有關系,都是我自愿的。”
懂事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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