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錚？你在聽嗎？”

許久不見有人吭聲，楚辭打趣似的詢問。

慕宴錚沒有正式回答，只是下意識輕咳了一聲。

楚辭這才正經起來。

“嗐，你也別著急，其實這人雖然需要靠哄，但也不一定每個人都是那樣的。我就發現你家孟初跟別的人一樣，獨立慣了，當年又是學霸，哪那麼點討好就能妥協的呢。”

“楚辭，你是在說我嗎？”

尤其最后一句，話里話外分明針對的是他。

當年不知道珍惜，現在看到別的男人示好，他慌了。

“沒，怎麼會呢。我說的當然是那個人，湯、景、瀾。”

慕宴錚懶得搭理他，起去拉窗簾。

“對了，忘了跟你說件事。黑紗那老板從局子里出來，找到我讓我放他一馬，讓黑紗重新開業。”

“涉黃涉違品，你什麼本事能讓他再重新開張營業？”

慕宴錚聲音低沉，說的也是實話。

他沒有本事，可自己有。

“我沒有，你有啊。別的沒查到，只要我去做個證，把那晚的姑娘包養了，你再稍稍活一下關系，那不就……”

“楚辭，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多管閑事，你不嫌臟我還嫌臟。”

“我……好吧好吧，我也不管了。誰咋得咋得。睡覺了，不打攪你陪你們家孟初。嘟嘟嘟……”

電話掛斷，慕宴錚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在書房來回踱步。

不時地仰天嘆息。

文件自然看不下去，國外的會議也懶得開。

他發現自己有些自討苦吃，早知道昨天孟初提議，他反對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臥房，發現孟初并不在。

想到剛才拿著披肩出去，想也沒想朝著慕岑的房間走去。

然而，房門大敞著，小家伙也不在。

“那個是什麼星星？”

“我看看，好像是獵戶座。”

“旁邊的是不是雙子座？”

“是的，媽咪。”

……

母子倆在閣樓的聲音，約傳到了下面。

慕宴錚在通往那邊的樓梯口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上到閣樓。

悄悄拉開鐵門，抬步上去，就看到孟初坐在椅子上正對著一架天文遠鏡穿過頭頂的一塊玻璃，瞭夜空的天際。

一旁站著正在跟講解的慕岑，聽到后的腳步聲，轉頭看了一眼，隨后扯了扯孟初的服。

回頭，見是慕宴錚，又將頭轉了回去。

慕宴錚被晾著，就站在進門的方向，看著母子倆自說們的，自看們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到了深夜。

慕宴錚在原地站不住了，抬腳走到們后的沙發坐下。

這時，孟初離開天文遠鏡，也沒讓慕岑再看。反而是勸道：“時候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課。”

慕岑點點頭，沒給后的慕宴錚一個眼神，快步跑出閣樓。

孟初則轉看向他，閣樓的線不強，將他那張俊映襯的相比平日的凌厲，倒多了幾分貴氣的儒雅。

“晚上吃的，我有點了。”

話一出，慕宴錚從沙發上站起。

“我去給你做。”

走時，還不忘牽住孟初的手。

夜深人靜，這座別墅的一樓最西側廚房的位置還亮著燈，約能看到里面有人影走。

那是慕宴錚在給孟初做夜宵。

這是第二次，余嫂年紀大睡眠淺，聽見靜起來查看，又默默退回了房間。

依然是清湯面，不過這次加了兩個荷包蛋，和一些蝦仁。

不知是他自己了，還是把握不住份量，一下做多了。

孟初看著湯鍋里多余的面，朝他說：“我一個人吃不完。”

話音剛落，慕宴錚站起，又去拿了一個碗。

他要陪著吃。

突然，孟初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盡管高高在上，也有接地氣的時候。

他們現在像極了普通家庭的一對夫妻，丈夫洗手為懷孕的妻子，半夜做夜宵，甚至還陪著一起吃。

想到他那一腱子，孟初有點擔心這樣下去，他恐怕要變大街上隨可見的油膩大叔。

“你再給我分一點。”

慕宴錚正埋頭吃的香呢，聽到的提議，趕分了一些面。

孟初為了他的考量，結果自己吃撐了。

“我需要到外面走走。”

一起上樓時，卻突然往玄關去。

慕宴錚上樓拿手機，下來時，手里還拎著一個毯子。

兩人在園子的涼亭坐住，孟初閑的無聊，不時地在原地走。

可看著他默默陪著自己，又莫名。

“這個點，你可以理國際文件的，不用特意陪我，或者說你上去睡覺。”

“阿初，你是不是還在因為白天的事跟我鬧別扭。”

“沒有啊？”

園子的線，是自然的夜，所以他們彼此并不能看到對方此刻的表。

但從孟初的語氣中能很清晰地覺得，就是鬧緒。

慕宴錚沒法，選擇沉默。

春季的夜，多還是有些涼的。

孟初見他就穿著絨布家居服，有些擔心他冷。主跟他坐在一起，將上的毯子分他一半。

兩人的近，彼此能聽到對方咚咚跳的心。

靜默半晌，慕宴錚忽然出聲：“當時是出于什麼心理救的人？”

“？？什麼？”

他問的過于突然，孟初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都知道了，當年的事，差錯。”

孟初大腦晃了一下，口發疼。

皺了皺眉，著一側毯子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強忍不適，扯笑打趣：“大概是看中你長得帥。”

慕宴錚抬起一只手臂，攬住的肩膀，從鼻腔哼出：“總之，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恐怕我就要暴尸街頭。”

孟初心里暖暖的，仿佛在一瞬間，過往都已煙消云散，不值得再追究。

“這些年，我欠你一聲對不起。”

說著，低眉親了親的額角，側過將擁在懷里。

孟初臉頰在上他的口時，兩滴熱淚刷地落下。

鼻腔漸漸上涌的酸，被強行制，吸了吸鼻子，釋然道：“好在，我扛下來了。慕宴錚，遲來的道謝與對不起，都讓我覺得沒有信任更重要。”

“我信你。我們之間需要信任，只是……”

“你了解我的話，就應該大度。”

了他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輕易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