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瑤卿知道的意思，安樂對他有期許，這期許是一個帝王對臣下倚仗的期許，畢竟解哥兒的上足以讓人看到無盡的期，這是一件好事。

笑了笑，點頭道：“臣定不負所托。”

安樂臉上出幾分笑意，靜默了半晌，開口：“那份名單助我良多，不過名單之上還有些古怪之。”

衛瑤卿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的話。

“你覺得名單之上獨缺吏部之人是巧合還是……”安樂話沒有說完，只是看著，等著的意見。

衛瑤卿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樂點頭：“朕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吏部那裡始終沒有鬆懈。老實說，朕先前曾懷疑過蔣忠澤，但他對先帝忠心耿耿，確實挑不出什麼差錯來，而且孫公親口言明他中了毒，孫公的醫朕還是認可的。”再者說，的人也日夜在瑤殿那邊守著，尤其是蔣忠澤搬進來以後，更是沒有毫鬆懈，但蔣忠澤並未離開瑤殿一步，所以蔣忠澤的懷疑算是暫且排除了。

會聯想到蔣忠澤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名單之上六部獨缺吏部，什麼況才能獨缺吏部？或許正是最關鍵的棋子就在吏部的關係。吏部最關鍵的位置首當其衝便是蔣忠澤，不說安樂，就連衛瑤卿也是這麼想的，但蔣忠澤的人確實沒有離開過瑤殿，而且自事發之後開始就被關起來了，這個假設實在難以維持。

衛瑤卿道：“這個人很狡猾。”

“不錯。”安樂說著看向，道，“狄方行同朕說不妨試試引蛇出，對方如此善於藏，不如主之，你覺得此計可行？”

衛瑤卿聞言便笑了：“狄大人果然多才。”

安樂也跟著笑了笑，笑罷，又問：“若要引蛇出的話，又要如何將他引出來？”

衛瑤卿只略略一頓，便手指向了自己：“臣就是最好的餌。”

這話一出，安樂臉上的笑容不由凝固住了，靜默了半晌之後，道：“不妥。”頓了頓又道，“抓人的辦法很多，沒有必要讓你以犯險。”

衛瑤卿臉上笑意濃了一些：“但現在正是最合適的機會，陛下不妨對外放出風聲，”手指一掐，算了算，“說我待二十日後以巫禮向上蒼祈雨。”

安樂皺眉，並沒有立刻開口答應，而是看了片刻，道：“朕給你三日時間，你再想想。這件事……未必需要你來做，”想了想道，“餌可以換個人，到時候祈雨你上便是了。”

祈雨是爲百姓，自然是重要的。但餌這種事就沒必要提了。

“陛下，臣是最合適的人選。”衛瑤卿指了指自己，解釋道，“司先前遲遲不應，如今我一醒，卻突然說要祈雨了，這怕是沒有辦法騙過去的。”騙一般人還可以，要騙這個人卻同癡人說夢沒什麼兩樣了。

安樂抿脣不語。

衛瑤卿又道：“更何況，臣也想親眼看看躲在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此人一日不除，便等同在長安城裡還留有陳善的一隻眼睛。”

用人之道在於而不在於多，一個厲害人抵得上十個百個的庸人。名單上的人除盡是好事，可那個人一日不除一日便不能人安心，以至於如今朝中清查之後職空缺卻還沒有聽說要大力舉薦任用員的意思。而且短時間之此人未必能做什麼，可時間一長，安知不會再培養出幾個陳善的暗樁來？所以揪出這個人刻不容緩。

安樂沉默了良久，才點了點頭，半晌之後，道：“你需要人可隨時同朕說。”

衛瑤卿倒是略略一滯，半晌之後，有些尷尬的說道：“臣有個不之請，陛下恩準。”

安樂道：“你說吧！”

“臣想回家看看。”衛瑤卿垂眸，“許久不曾回去了，而且聽聞家中小弟在我不在的時候還去了軍營，是以想回去看看長輩。”

安樂不由挑起了眉：還以爲是什麼事，卻沒想到不過是這件事，是以，忍不住笑了：“準了，對了，說到你那個小弟，他近日升任了陪戎副尉，是黃將軍親自點的名，你可以帶著這個喜訊回家同長輩說道說道。”

衛瑤卿忍不住愣了一愣。

安樂見這表更是覺得好笑：“你家那個小弟到底平日裡是如何的沒出息竟你都這番表？朕聽說他是立了功，營中兵變前夜，早幾個時辰找出了陳賊人馬藏匿的兵，這等大功自然該賞的，並沒有朕‘特意關照’在裡面。”

衛瑤卿這才道：“原來如此，多謝陛下。”

安樂臉上笑意加深：“朕讓人送你回去。”

衛瑤卿點頭。

……

一隊擡著肩輿的隊伍從皇城走了出來，有人端坐其中。層層帳蔓之後約可見是個子，前前後後，擡肩輿的人數就有十二個之多。一個著鵝黃襦的婢子一臉喜的跟在肩輿旁走著，出了皇城便往黃天道的方向走去。

一擡聲勢不小的肩輿走黃天道中，雖然眼下並非黃天道上人流最多的時候，可這陣仗還是引起了不人的注意。

比起馬車的方便、轎的低調，肩輿顯然高調的多，一般而言只有份特殊或者講究排場的大人或哪家權貴出行纔會特意乘坐肩輿。

節日之外，這種高調的方式並不爲時人所喜，平日裡出門，便是權貴也多半是坐馬車而行。

坐在肩輿之影影綽綽的子巋然不，雖然外人無法看清的長相，卻依稀可以看見是一襲素袍，只是邊邊角角之還繡了什麼，子頭上的飾很高，遠遠看起來倒像是一頂帽子，只可惜帳蔓層數太多，人有些看不真切。

有人眼尖一眼看到了肩輿之上垂在頂上的四隻倒懸的銅鼎，造型古樸悠遠，有著莫名的玄妙之。

“這肩輿……”那人只覺得有些眼，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長安不缺博聞強識之人，街邊幾個經過的國子監學生此時也不由停下了腳步，神詫異的了過來：“這好似是大天師的儀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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