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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里沒有云,星星也不多,靜懸在很高很遠的地方,顯得很冷清。
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
不,不能用冰冷或溫暖這種詞語來描繪,因為在人類之前,并沒有寒暑。
有生之涯,如何能與永恒天地統一?
死亡,或者不朽。
“只有偉大的靈魂才能不朽吧?”
趙臘月看著星空喃喃說道。
井九說道:“不朽者才能不朽。”
趙臘月想起他曾經說過類似的句式。
仁者無敵?不,無敵者才能無敵。
那麼怎樣為一名不朽者呢?
“不知道,因為不朽無法證明。”
井九看著夜空說道:“幸運的是,也無須證明。”
看著他的側臉,趙臘月又生出那種覺,仿佛看到無盡深淵。
明明就在眼前,又似乎在極為遙遠的地方,怎樣追都無法追上。
那個最不可思議的猜測再次在心里浮現,雖然怎麼想都不可能,但這種覺太悉。
從很小的時候、知道自己是被景真人挑選的傳人后,便一直有這種覺。
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轉了話題。
“今天是專門等你?”
“應該是,他能算到我們會出現,算力也著實很強。”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應該看過我的棋譜。”
“嗯?”
井九說道:“他不喜歡我下棋的方法,但必須承認我的棋力,所以想見見我。”
趙臘月問道:“你們到底誰的棋力更強?”
“象棋他沒可能贏我。”
井九平靜說道:“圍棋我不如他。”
離開棋攤前,他落下的那顆黑子只是障眼法,真正落棋是指點敲擊的地方。
與郭大學士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看出這步棋的厲害之。但那是旁觀者清他計算了很長時間才想出那步棋,如果真讓他取代郭大學士的位置,與進行一整盤的棋爭,敗面很大。
趙臘月手解開辮子,覺得松快多了,心還有些沉重。
當初在四海宴上對向晚說了那句話,才有了后來的這些事。
現在想來,有些后悔。
到了新街口,左轉是太常寺,右轉過了渡橋再過三個路口便是趙家。
趙臘月停下腳步,說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井九說道:“我不知道,你呢?”
趙臘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從某些方面來說,井九與趙臘月本就是修行界的兩個另類。
他們似乎沒有關心過什麼事。
他們不像普通人那樣關心糧食與蔬菜,也不像詩人那樣關心春暖與花開。
他們不像淮南那樣關注人族的前途及命運,也不像那般關心黑白世界的勝負與玄機。
就連修道路上本應重視的那些對手,他們也沒有關心過。
“我去問問家里。”
趙臘月想了想說道。
井九心想自己現在也是有家的人,說道:“那我去也問問。”
準備告別之際,趙臘月忽然想到一件事,問道:“你打過麻將?”
井九猶豫了會兒,說道:“以前被人著打過幾次,他們說三缺一,不打不行。”
趙臘月很吃驚,甚至比發現他在庵里了傷更吃驚。
井九萬事無所謂,而且極懶,誰能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青山九峰,都在云霧中。
上德峰的霧氣沒有劍峰的霧氣濃,卻更加寒冷,或許是那條直通地底的幽井的緣故?
元騎鯨站在府最深,面無表看著井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前幾年他終于破境功,為青山掌門后的又一位通天境大,青山宗的聲勢更加高漲,他在青山里的地位也更加不可撼,甚至在很多人看來,已經威脅到了掌門大人的地位。
但這些年他很低調,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看著那口井,仿佛里面有很好的風景。
天峰最高,峰頂已然探出云層,所以這里的最好,落在上暖意無窮,能夠遠眺其余諸峰,風景也是最佳。
掌門大人收向適越峰的視線,搖了搖頭,走石碑前,看著在碑里的那把劍鞘,若有所思。
石碑下方生出一道悠然滄桑的氣息。
元緩緩睜開眼睛,用茫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做為最老的青山鎮守位,它不知陪伴了幾代青山掌門,又送走了他們。
直到現在,它依然不明白為何這些掌門總是一副憂思模樣。
難道他們不知道思慮有損道心?
難怪到最后也沒幾個能夠飛升功。
他們到底有什麼事想不開呢?
朝天大陸西北,有一大片雪原高山,遼闊荒蕪,寒冷至極,人煙罕見,被稱作冷山。
昆侖山、天山以及山,都是這片高山里的一部分。
這里同時也是邪派妖人匿的地方,據說玄宗的總壇就在這里。
朝歌城已然春天,這里依舊雪花漫天,酷寒至極。
一個黑點在雪原遠出現,然后越來越近,笛聲也漸漸清晰,很是悅耳。
大雪紛飛,牧吹笛?
吹笛子并不是牧,是一位青年。
那青年眉眼干凈,著散漫意味,笑容里有說不出的味道。
他騎的不是黃牛而是一頭牦牛,黑而骯臟的長快要垂到地面。
他吹的也不是普通竹笛,而是一骨笛。
微黃的骨笛中間有道淡淡的線若若現,看形制可能是人骨。
笛聲忽止。
有紙鶴自雪花里來,落在他的掌心,化作信紙。
那位青年看也未看,便知道了信紙上的容,哂然一笑。
“小四這孩子怎麼如此沉不住氣?居然想用一個神手,你小師叔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這里只有雪與山崖,沒有路。
那位青年的眼里卻仿佛有一條看不到的路,騎著牦牛向著寒山里去,沒有任何猶豫。
來到滿是崖石的山間,直至再無去路,他翻下了牦牛,走到一道絕壁前。
屈起食指敲了敲石壁,聲音沉悶實在,表明里面絕對不是空的,自然無法容人。
青年卻笑了起來,覺非常滿意,把骨笛腰間,說道:“出來吧,遁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