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等著吧，邪道們！

淚水沾了張飛玄的綢緞華服，最乾淨和注重形象的張飛玄，此刻卻沉默下來，沒有一點要推開這人的意思。

凄厲的嚎哭聲，讓他有些恍惚，他的目過懷裏的人，放在了那些同樣放聲大哭的凡人上。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名年，在滿是殘垣與洪水的城池中，大聲嚎哭的場面。

一樣的，一樣的走投無路，一樣的茫然四顧。

一樣的有『神仙』下來，打著拯救凡人的旗號，救了那時絕的自己，然後又將那好不容易升起的希重新給磨滅，將其化為了更為深沉的絕。

就像是他為『神仙』后，也在世間救那些悲慘的凡人，親手把他們送上了平頂山，為了師傅與趙元化吃的『人丹』。

他的所作所為，與那些『神仙』何異？

懷中人的嚎哭停歇，軀一就要從他懷裏落，張飛玄下意識就要攙扶過去，可手臂剛，便又抖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麼異常恐怖的東西，整個人僵在那。

啪.

一隻穿著銀甲的手攙扶住了那人，孫九碑將人攙扶到自己旁，不讓落下，疑的看向張飛玄：「二師兄？」

「啊，啊」

張飛玄如夢初醒的應了兩聲，愣愣看著他那抖的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又突然大口起了氣，像是力了一樣。

「二師兄，你怎麼了？」孫九碑擔憂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無妨，只是剛才與那邪鬼上人爭鬥，一時法力運用過度而已，休息一下便好。」

張飛玄僵的出一微笑，「小師弟，你來安他們。」

「是，二師兄。」

孫九碑點了點頭，攙扶著那人一起走到那些還在嚎哭的凡人跟前。

他學著張飛玄展笑容，學著王奇正賜予丹藥，學著高司給人治傷，也學著鈴鐺在那試圖安人心。

很笨拙，但也很認真。

張飛玄獃獃看著他如此做，眼神逐漸放鬆，低下頭自嘲一笑。

「你幹什麼？」

王奇正走過來，小聲道：「這救個凡人還把伱救消沉了？」

「救凡人？」

張飛玄搖了搖頭，出譏諷：「我們？」

「對啊，就是俺們」

王奇正正待點頭，可又突然一怔，看著那些被孫九碑安的凡人，突然也沉默了下來，只是這麼著，怔怔不語。

高司眼波流，若有所思，本就較為沉默的他，此時更是低下頭，看不清神。

唯有鈴鐺，在那嘻嘻直笑，神中還帶著點懵懂。

「老三，老四，你們記住了」

張飛玄低沉的聲音，傳他們的耳中，「我們不是大師兄所要的那種正道。」

大師兄是正道，那是貨真價實的，自作則，力行，強大無匹又堅定道心。

小師弟可以是正道，他才是大師兄真正的傳人，是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凡人升華來的，沒有他們這樣的經歷，所以他會變大師兄想要的樣子。

之前張飛玄一直以為，師傅死了，他們就順利上岸了，以後只要跟著大師兄就行，畢竟大師兄那麼強，他們絕對能活得安全舒適。

正道嘛，換個名字，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哪怕在之前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以六階之，幾個人合力，幹掉了一個八階，這是多麼值得稱道的績。

那邪鬼上人，以化山，張飛玄都不帶怕的。

可是遇到了這些凡人，他反而怕了

這和在將軍城的時候不同，那時候，他只是想不要讓大師兄看不起他，只是想學著大師兄。

可現在遇到凡人，他反而缺了那勇氣。

因為他們是邪道.

從一開始！

很多事，不是選擇忘掉，就能結束的。

……

「幹得不錯。」

平頂山山腳，宋印泛起欣之笑，手指一，那圓鏡就從空中消散，懸掛在半空的書也消失掉，而在地上的小東西此時往前一跳，似乎要抓住那書，一起消失在空氣中。

「不過，二師弟他們怎麼回事？怎能不是正道呢？心魔嗎？待回來的時候，還得給他們煉煉.」宋印喃喃著。

「大仙們果然厲害！」蘇有崇拜的道。

宋印一笑：「金仙門在我手上，總算是放出了些彩，沒有讓師傅分下的基天賦浪費！」

「須彌脈的邪道，乃我金仙門必要剿滅之對象，先還一地清朗，將師傅留下的試煉做完，我等便有資格踏人間！」

「我等隨大老爺其後！」蘇有拱手拜伏。

「自然，你們與我金仙門訂立契約，以供奉換取金仙門庇護，我也不會讓你們離開，走到哪都會帶著你們。」

宋印向圍聚在邊的凡人們，「不理解也好，不甘心也罷，被我金仙門庇護，就會是這樣。一直到這天地清朗，你們才有選擇權。」

這是屬於金仙門的諾言，只有凡人自己想要走，斷了供奉，這契約才算結束。

宋印不強留人，但那前提是這世道正了，而不是那百科全書所示一樣，滿世界宗門，他看不到一點希！

百科全書所記載之國度，有拿人做菜的、有吸人神魂的、有奪人意氣的、有人靈韻的，沒有一個是正道！

這是個黑暗到近乎絕的世界！

可正因為如此！

正因為如此！

「它才值得改變，這就是天命降我的意義，這也是師傅的志！」

他乃大仙之資，當世無敵的資質！

他不來改變，那誰來？

既然總有人要背負這一切的話，那他宋印當仁不讓！！

「等著吧，等著」

宋印舉目天，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

戰場上儘是分離之景，無數村鎮城池被攻破，將兵們殺進城池，又被反殺。

無數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那豪氣的，被人圍攻致死，敵人踏著他的衝進家園。

那安定的，眼睜睜看著妻兒被擄掠獲。

那聰慧的，隻屈從敵人，看著親人鄉親被待，卻只能笑臉逢迎，失了意氣。

只是人群中，有人響起了極為暢快與喜悅的聲音，似乎是能得到這麼多意氣而開心。

……

大楚。

朝堂中，穿禽袍服之人高談論闊，沾起墨批示奏摺。

華宅里，穿著讀書人袍服的人飲酒作樂，書寫文章。

民宅里、田野里、村落里

無數人渾渾噩噩，耕地務工，而在他們邊，在他們的床前，在他們的田地里，石雕栩栩如生，石碑林林總總，而它們掉落下的硯臺，則被人給收集，上繳給前來收稅的員。

……

大趙。

殿室，王公貴族手在滿桌的山珍海味中拿起一塊做好的，用力撕咬，吃的是滿流油，喝的是瓊漿玉，看的是舞絕舞姿，聽的是歡快弦樂。

城池，同樣的百姓排著隊在各大酒樓里領著吃食，恩戴德。而離他們不遠的屋子裏，一群人拿著案板持著刀刃，冷眼看著一個人趴在地上，逐漸化為牲畜。

而在外界，萬里乾旱千里無草，百姓面黃瘦不似人形，在乾旱的土地上朝著烈出枯手，發出無聲的吶喊。

……

「等我過去，我把你們一個個皮都給剝下來！」

宋印眼眸堅定，五指朝天抓住，用力一握，咬牙森冷道：「等著吧，邪道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