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渝在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等到眼淚都干涸了,卻還是沒有等到一個答案。
其實,對嫁靳家這件事本不抱任何希,因為靳父靳母這一關就過不了,但就是不死心,想看看靳言的態度。
然而,到頭來還是傷心一場。
倏而,笑了笑說,“我知道答案了,沒關系,那你就對孩子負責好了,我會對我自己負責。”
靳言扶額,一種強烈的無力縈繞在心頭,如果放在以前,他會覺得娶誰都無所謂,畢竟人生本來就是灰暗無的,他甚至不抱有一期待,而現在,他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更想追求純粹的,要麼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要麼,就獨自一人,把喜歡的人放在心上。
此刻,面對孟子渝那張已經哭花的小臉,說不愧疚是假的,在這件事上的確是他的錯。
不管是讓孟子渝懷孕,還是無法給孟子渝想要的名分,都是他的錯。
憋了好一會兒,他才格外沉重地說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或許......你可以把孩子打掉,這個結果對大家都好。”
他這句話里夾雜著幾分懇求的意味。
孟子渝當即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嗎?這個孩子可以幫你拿到靳氏集團,你都不要?”
“我對靳氏集團并不在意,它原本就應該是阿丞的東西。”經過靳非年和林昭婉無數次的洗腦,他仍舊堅持了自己純粹的初心。
孟子渝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怎麼會有人愿意把這塊大餅拱手相讓?
“你是因為靳丞想放棄繼承,還是因為蘇輕葉?”孟子渝目灼灼地盯著他,質問道。
“都有。”靳言道是很坦誠,“阿丞是我摯的弟弟,蘇......蘇小姐是我不忍心傷害的人。”
是不忍心傷害,還是想舍棄自己一切去保護啊?!孟子渝的心里泛起一陣酸楚,為什麼自己拼命想要獲得的東西,蘇輕葉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擁有,甚至還不珍惜。
孟子渝使勁晃了晃腦袋,還是無法接這個建議,“我不會把孩子打掉,還有,要不要繼承靳氏集團也不是你說了算,伯父伯母也不會縱容你這樣胡來的。”
“阿渝......”
靳言還想勸說什麼,卻被孟子渝冷聲打斷了,“剛才你已經說過要對孩子負責了,我不希你所謂的負責就是讓他徹底失去降臨人世的機會,這本就是扼殺生命,我不會答應的!”
說完,孟子渝轉就往樓下跑,只留下靳言一個人站在原地,深深地嘆息。
————
蘇輕葉最近有些憂心忡忡,尤其是今天,心里悶得不過氣來,連hf那邊的電話會議都是讓方恬去接的,實在是拿不出好狀態來。
下班的時候,一輛勞斯萊斯復古老爺車正正好的面前停下,腳步一頓,心里頭的不安瞬間就彌散開來。
車窗緩緩下,當蘇輕葉看見后座上那張蒼老的臉時,便知道,這些天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輕葉丫頭,肯不肯賞個臉,去老頭子我的莊園喝杯茶?”說話的人,自然就是靳弘國了。
蘇輕葉苦笑了一聲,仿佛心早有預備,臉上都沒有太過驚訝的表現,“靳爺爺,這麼大老遠的,您還親自過來?”
“沒事兒,我現在還能折騰一下,再過段時間,可能就折騰不了,況且,你這丫頭值得我親自來請。”
是麼?那還真是寵若驚了。
可蘇輕葉的心里并不是很好,因為已經猜到了靳弘國要找聊什麼了。
面對靳弘國的“邀請”,無法拒絕,就直接繞到車的另一邊,上了車。
“我給靳丞那邊打聲招呼,可以麼?”蘇輕葉本來想直接給靳丞發條短信的,但想了想,還是征詢一下靳弘國的意見比較好。
靳弘國點了點頭,不過,還刻意提醒了一句,“阿丞是個心思敏銳的孩子,你最好還是不要告訴他我見過你。”
蘇輕葉只是淺淺的“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本來也沒有打算直接說真話,因為,見靳弘國這件事本來就太不尋常,要是直說的話,到時候都不好跟靳丞去解釋。
思索了一下,就和靳丞說今晚要跟同事聚餐,順便,做戲做全套地給方恬發了一條消息,以及轉了一筆款,讓真的去組織大家聚個餐。
……
莊園,蘇輕葉這次的心和上回完全不一樣。
上回有靳丞領著,就有一種無所畏懼的覺,而這回,前路是泥沼,后路是懸崖,邊圍繞的全是荊棘,只有一個人,需要單槍匹馬,披荊斬棘。
蘇輕葉一路被領去了待客室,靳弘國坐在茶桌前,不不慢地泡了兩壺普洱,一杯放在了蘇輕葉的面前,“嘗嘗,這茶怎麼樣。”
蘇輕葉垂眸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茶,沒有手,笑著推卻了,“您是長輩,這杯茶我之不起,有什麼話您還是直接說吧,我待會兒還得趕回去,不然靳丞那邊不好代。”
蘇輕葉推卻的不僅僅是這杯茶,而是靳弘國此番找談話的意圖,或者說,是他將要遞出來的橄欖枝。
靳弘國自然也是明白的,看著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幾分贊賞的意味,“你這丫頭還真是嚴防死守,一點心意都不接。”
“不是不接,是不敢接。”話里說著“不敢”,但蘇輕葉的語氣卻是不卑不的。
既已經做好了準備,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還能怎麼著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靳弘國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想必你已經知道孟子渝懷孕的事了?”
果然,早就猜到靳弘國一旦知道這件事,就一定會找談話,所以這些天,一直憂心忡忡,就是在等。
點點頭,“知道。”
“既然知道,你現在還要綁著阿丞不放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像是在蘇輕葉的心口上扎了一刀,深深地刺下去,再挖個,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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