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戰事吃,但是在大后方里,百姓的日子還是要繼續的,補盆一類的買賣很有賺頭。
柳眠棠看到這樣帶著手藝的眷,很是艷羨。當初從靈泉鎮走得太急,對于柜臺上并無太多的代,全看著雇請的掌柜是否能走良心,老實經營,如數上繳利潤了。
若是自己有手藝的話,豈不是走遍天下都心無顧及了?幸而帶的錢銀多,就算一年半載不做營生,也夠吃夠喝的了……但是閑不住的眠棠,總有些不甘心。
柳眠棠這幾日也是認識了不軍眷婦人,因為知道彼此是軍眷,所以互相也頗為照顧。
而柳娘子因為先到了一步,已經安置妥當,便熱心腸地幫助其他的婦人安頓下來。
遇到那等子在路途上生病的婦人,眠棠也借出自己的馬車,幫助婦人去鄰鄉找郎中看病。
一來二去,十幾個眞州婦人里,大家都敬奉了柳娘子為軍眷的領頭人,一時間,同鄉軍眷會籌備整齊,正式開張。
軍眷會每日聚會的地點,便是關一條通過來的溪流。日頭正好時,大家抱著一堆臟服,邊洗邊邊聊天,倒也熱絡。
眠棠手腳怕涼,沾不得冷水,不過總是跟著芳歇碧草兩個小丫頭一起來,順便幫其他帶了孩兒的婦人看看孩子。
這人多的地方,自然各奇聞消息也多。軍眷里有個子的丈夫乃是軍隊帥營的伙頭兵。
借著出關來后方運菜的時機,他跟自家婆娘見了見。于是這位溫姓的娘子便有了些新鮮熱辣的消息跟婦人們分。
當溫娘子聽到有人慨金甲關的將士們不得人在邊照顧,不知過得怎樣時,撇了撇,道:“那都是一般的兵卒才不得照顧,若是將帥,到了哪里都不能缺食。聽說,那主帥淮王就帶了個侍妾來,淮王夜夜與那個艷侍妾同寢,過得且滋潤呢!”
眾人一聽,都是瞪圓了眼睛,替那位被退婚的廉小姐惋惜了一下。不過在們看來,像淮王這等位高權重者,有個三妻四妾的倒也正常。就算在戰場,貴人也不能短缺了人照顧不是?
眠棠曾經因為言語不謹慎,被夫君申斥過,所以很注意這個,覺得此時作戰,這類主帥的捕風捉影的話,還是不傳的好。
于是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一邊給幾個娃娃分果子吃,一邊道:“既然是聽說,就說明是捕風捉影的事兒,還是別傳了,再說了,若是淮王的侍妾真跟來,說不定就在我們其中,你們說,正主兒聽見了,豈不尷尬?”
那些婆娘聽了,一陣哈哈大笑:“既然是王爺的侍妾,怎麼會跟我們這些人廝混?說起來,我們中,只柳娘子你模樣出挑,又是帶了婢婆子車夫的,若是真有,便是你了!到時候可莫要跟王爺告我們的狀!”
柳眠棠笑罵道:“我便是了,絕對饒不得你們這些說的婆娘,王爺捉了你們打板子,一個個的,都逃不了!”
一時間溪水石畔,嘻嘻哈哈聲不斷,直到大家都洗完了服,這才各自歸家散去。
眠棠回到家里時,李媽媽已經做好了飯,眠棠吃完飯后,便沒事拿著夫君給留下的臨摹的軍圖看。
金甲關的確是個地勢險要之地,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若是有良將鎮守,糧草無憂的況下,也是能安守住的。
能做的不多,只能盡量安心呆在武寧關里,等著夫君的隊伍捷報傳來的消息。
而崔行舟那一邊,可沒有武寧關里的融洽安詳。
他這邊可以說是噩耗連連。朝廷已明白地派信使來說,軍隊的糧草在開春以后的很長時間里,供應不上來,須得他自己想辦法。
這種不負責的話,下面的將士聽了氣得直拍桌子。
可是崔行舟一早就料到朝廷不可靠的事實。所以當初他從眞州出來的時候,除了帶了一部分糧草外,還兵卒后續再運一批到西北。
若是節儉吃用,勉強能熬過冬天和青黃不接的春季。
只要沒有斷糧的危險,穩定住了軍心,就是拖,他也能將那些蠻兵給拖死。
所以當他關之后,任憑關下的敵人如何罵。他就是命令兵卒守城門,就是不出去迎戰。
就連敵人詐退,空出一個城池來,也置若罔聞,毫不貪功冒進,更沒有兵馬前去占領接管。
這等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蠻兵全沒了法子。只能每日派諳中原話的罵陣兵前去喝罵,一時間,竟然將淮王的族譜都罵了個遍。
那金甲關上也有通曉蠻語的兵卒,被淮王委以重任,給蠻兵的單于的生父編排了足足一營,回罵的氣勢如虹,盡顯了中原罵街的博大深。
只是時間久了,破費嗓子,軍中常備的藥材不多,所以不得要到后方定買些潤的藥來給人吃。
眠棠在武寧關帶了已經快一個多月,不見丈夫出關,又是閑得無聊,竟然大著膽子盤下了一出售的藥鋪子,做些買賣藥材的營生,總算是有了錢的營生。
崔行舟借著買藥的功夫,喬裝千夫長,又用頭巾裹著臉,來到了武寧關小停片刻。
可是他沒想到,替金甲關的將士選買藥,竟然買到了柳娘子開的鋪子上來。
“你又不會看病,店里也沒有像樣的伙計,怎麼開藥鋪給人抓藥?”
柳眠棠卻像模像樣地一邊稱量藥材一邊說:“關沒有像樣的郎中,這唯一一家藥鋪子的老板也逃難去了。關里的百姓也要生病看病的。怎麼能了藥鋪?我將它盤下來,再多進些藥材,前線藥材吃了,夫君無藥可用,我也能出把氣力啊!放心,當初趙神醫跟我留下的醫書全著呢。我閑來無事都記了。所謂久病醫,沒有七分,也就三分的醫傍呢!”
眠棠娘子剛夸下海口,就有鄰人登門:“哎呦,柳娘子,你且幫我看看,怎麼昨日吃了你抓的藥后,我瀉得更厲害了?”
柳眠棠一聽,顧不得夫君,連忙打開紙包看自己抓的藥,又翻了翻一旁擺著的醫書,幾次確認后,很鎮定坦然地從里面挑揀出一些藥材,然后又加了些,包給了那鄰人:“孟叔,你本有火氣,腹瀉一下,正好排毒,你現在回家再吃,一定事半功倍,藥更顯。”
說話時,帶著說不出的自信,倒像是個經驗富的老醫一般,那位大叔不疑有他,加上娘子不收他錢,自然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可是崔行舟在一旁冷眼看得清楚,那先前的藥里,分明是有豆荷葉一類的瀉藥——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娘子,不怕給人抓藥,抓出人命來嗎?
可是眠棠卻坦然自若:“趙神醫說,他剛開始給人看病抓藥時,也會出錯。好郎中也是慢慢學起的,更何況若是有重病的,我不接,相公莫要擔心!”
崔行舟無奈地了額頭,看看自己手里的藥包,一時也拿不準,這位蹩腳的郎中是不是給他的子弟兵開了什麼虎狼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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