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止住腳步,回頭,摘下墨鏡,略微詫然。
高局見到墨鏡底下的奚沉卿,頓時上前主出手來,“奚小姐,我是市公安局局長高冽,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您。”
知道此人,但沒有集,出于禮貌,點頭微笑,與之虛握,“高局長好。”
見奚沉卿略帶疑,高局立馬解釋道,“當年奚小姐被困火海,眼見爛尾樓炸卻無能為力,幸得上天眷顧,奚小姐安然無恙,我等也就放心了。”
奚沉卿頓時明白,想起當時雖在爛尾樓中,沒有親眼看到外面救援的景象,但不用猜,他們也都是拼盡了全力的,不管原因如何。
“謝高局和諸位同志的全力以赴。”
高局有些窘然,“我們……什麼都沒能做到,愧對上的這服,更擔不起奚小姐的一個‘謝’字。”
奚沉卿卻不以為然,“凡事不能只看結果,有時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奚沉卿極其通人世故,特別是在言語技巧方面,每一次都拿得恰到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免更加尊敬,不僅僅是因為奚小姐的份。
高局有些嘆,“想當年蕭總……”
高局話還未說完,便被旁邊的副局推了一下,言語瞬間戛然而止。
畢竟奚沉卿和蕭照夜的那些事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即便如今奚沉卿接管蕭氏,沒有向外界公布的一切訊息都只能視作虛假。
奚沉卿并不在意。
高局不疾不徐將話題轉換,“奚小姐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奚沉卿看了一眼商硯衡,“我陪朋友來上戶口、補辦份證。”
高局忙道,“這點小事,何須勞煩奚小姐親自跑一趟,您吩咐人說一聲,讓人給您辦好送過去。”
奚沉卿笑意不達眼底,“左不過也無其他事。”
高局連忙吩咐旁邊的人,“快給奚小姐帶路,優先給奚小姐辦理。”
奚沉卿沒拒絕高局的“好意”,“那便有勞高局了。”
“奚小姐言重了。”
以奚沉卿的實力與地位,無論到哪里,都是眾人奉承的中心。
無論有沒有高局的特殊照顧,奚沉卿的份擺在那里,自然也無人敢為難。
上戶、補辦份證進行得很順利,因為奚沉卿,也沒人會去調查商硯衡的背景。
因為商硯衡孤一人,已經沒有其他家人,戶籍科的同志打算給商硯衡單獨開一個戶口。
奚沉卿拿出戶口簿,推到辦理的同志面前,“讓他和我一個戶口吧。”
當初和奚如海蔣嫻鬧翻,便直接將戶口遷出來自立,沒想到有一天這個戶口簿上會增加一個人。
戶籍科的同志自然毫無二話,“好的,奚小姐。”
奚沉卿忽然想起什麼來,繼續囑咐,“同志,關系屬那欄就寫兄妹吧。”
“好的,奚小姐。”
雖然總覺得商硯衡在面前是弟弟的存在,但現實的年齡差,商硯衡比大了幾歲,戶口簿上的信息自然還是要實事求是。
“商先生,請到前面坐下拍照采集個人信息。”
奚沉卿看向商硯衡,微微一笑,“去吧。”
奚沉卿坐在一旁,有工作人員端上來頂級的咖啡招待,抿了一口,看著眼前直脊背拍照的商硯衡,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有些五味雜陳。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一切都已結束。
戶籍科的同志將戶口簿雙手遞過來,搶先去接的人是商硯衡。
他打開戶口簿,看著獨屬于自己的那一頁,低著頭,指腹輕輕著關系屬那欄的“哥哥”兩個字,他多麼希是“丈夫”二字,不過最起碼他們在一個戶口簿上了,他們是彼此僅有的家人,也就足夠了。
而后他看著“商硯衡”三個字。
有時候他也會想,什麼時候他才能以晏珩筠這個份去和奚沉卿相。
有些事,有些路,一步錯,步步錯。
但他不后悔。
如果他沒有選擇這樣的方式,或許他走向奚沉卿的距離會變得比現在更遙遠。
如果有一天紙包不住火……
紙怎麼可能包住火呢。
只不過是早晚的事,如果奚沉卿知道自己不是商硯衡,而是一直在欺騙的晏珩筠,他們之間會不會就像南轅北轍的悲劇一樣。
地球是圓的,即使南轅北轍,也總有相遇的一天。
他只能在心中這樣安自己。
奚沉卿站在側看,“我還以為這個戶口簿上這輩子都只會有我一個人,沒想到如今多了一個你。”
商硯衡抬眸看向,有明顯的星在里面閃爍,他的聲音很輕卻又像是在強調,“所以,我們是家人了?”
“家人”倆字的份量很重,他的真正意義是陪伴、踏實、牽掛,是遮風擋雨的港灣。
奚沉卿出手了他后腦勺的頭發,笑意純然,“對,我們是家人。”
商硯衡認真地看著。
他們的關系變得不一般,因為有這個戶口的存在,有很多事他們都是綁在一起的,比起單純的思想來說,更有實靠和法律。
他們是法律都承認的家人關系,誰都改變不了。
雖然是“兄妹”,但對于目前來說已經足夠了。
于熱鬧來往的人群中,他們在長長的走廊上相擁。
外面金黃的芒從百葉窗打進來,他們靜謐清俊的容在彼此的肩胛相映,著彼此強有力的心跳,人的溫在此刻逐漸上升。
所有人的目都不由得投向他們。
奚沉卿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了,那是不是說明奚沉卿接管蕭氏和蕭照夜的復婚沒有太大關系?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這應該是所有人共同的心理反應。
但因為所的份和位置,周圍沒有毫的議論聲,且投向的目都是短暫的。
也并非有人的地方就有議論,也并非你到哪里都是焦點。
最主要這件事和知識無關,與人品有關。
奚沉卿從不懼外界的眼,能清楚地到商硯衡似乎很依賴,這是沒有安全的表現,想或許是和那些過去有關。
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清瘦的脊背,溫溫地喚他名字,“硯衡,怎麼了?”
他的聲音暗啞,嗓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沒,就是想抱抱你。”
—
奚月開著全球限量款的帕加尼進中南路,好不容易等到綠燈亮起,準備發車子行駛,卻發現怎麼也沒人啟不了了。
“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
奚月連忙檢查儀表盤和四周,后傳來刺耳的鳴笛聲。
“看樣子是車子出問題了,只能打電話拖車。”
奚月拿起手機準備搖人,側面卻傳來玻璃的敲擊聲。
扭頭看,一個高大的影俯下來。
蕭照呈?怎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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