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欽目游離至別，似在考慮。

“你別傷害行嗎？要不然的話，尊也不會放過我的。”

殷流欽松開手，“我不傷害，我只想玩玩。”

麗臉上咻然凝結起一層薄冰那般寒，“不像別的人……”

“麗，你想讓我對你弄狠的嗎？”殷流欽抬起手，修長的指尖幫整理方才被弄的頭發，“你自都難保，人家恩纏綿的時候，你只有蹲在邊上看的份，你傻不？”

麗聞言，垂下眼簾，緘默不語。

殷流欽拿起桌上的紙巾，將十個手指頭逐一拭干凈。他拉開門走出包廂，麗按住小腹，步履蹣跚跟在他后，倚著外面的墻壁，正好一名服務員經過，“小姐，你沒事吧？”

麗面慘白如紙，忍痛回到洗手間，補了個妝這才走進大廳。

殷流欽簽完字，拿出隨攜帶的印鑒蓋章。

他將簽字筆連帶合同遞還給笙簫，一式兩份。

“你沒事吧？去這麼久。”陌笙簫見麗臉不好，“哪里不舒服嗎？”

“不用你管！”麗口氣不善，要轉離開，目及到男人那雙冷戾的寒眸，止住腳步，一聲不吭地坐回原位。

陌笙簫也不是第一次見識過麗的晴不定，收起合同，“我們走吧。”

笙簫率先起，繼而又想起些什麼，從皮夾掏出兩百塊錢拍在桌上。

殷流欽神閃了下，面似乎掛不住，“你這什麼意思？”

“出來談事，殷是客戶，哪有讓上帝掏錢的理。”

陌笙簫拉著麗大步走出去。

這種事，殷流欽也是第一次遇見，他仿佛到奇恥大辱般沉著臉，抬頭再看，陌笙簫的影早就消失在咖啡館門口。

旁邊坐著的兩個小姑娘捂著在笑，殷流欽頓覺兩張紅花花的百元大鈔刺眼之極，他手將它們一團，丟在陌笙簫未喝完的半杯咖啡。

“麗，你去哪？”

“別管我。”麗頭也沒回，甩起車門后，一個漂亮的倒車，白蘭博基尼絕塵而去。

麗的脾氣時好時壞，有時很偏激，有時又脆弱的像個孩子，陌笙簫搖了搖頭，徑自走向停車位。

景園。

聿尊憑欄而立，東側靠墻位子是個花架，陌笙簫閑暇時分喜歡擺弄那幾盤文竹，他指間的香煙燃去半支，聿尊手肘撐著欄桿，暖風吹起男人一側袂，他垂眸去，看見笙簫的車子緩緩駛進來。

從來不會飆車，是個遵守通規則的好市民。

聿尊傾起，掐滅剩下的半支煙。

陌笙簫邊走邊翻出合同在看，盡管不喜歡殷流欽這公子哥，但能簽下這單子，笙簫仍掩不住滿臉欣喜。

樓上樓下之間的距離不算遠，笙簫完全沉浸其中，并沒有發現此刻正在注視著的聿尊。

陌笙簫角淺漾，他喜歡看笑，聿尊的世界，再強烈的都照不進去，但他有笙簫在邊，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撒旦的心被冰封之后，竟也能得到救贖。

笙簫合起合同，一抬頭，眼簾驀然撞男人那抹淡然高大的影。

陌笙簫微怔，許是今兒真的高興。聿尊看見瓣的笑容肆意拉開，竟拿著手里的合同同他揚手，大步穿過園子，正朝屋走去。

有那麼一瞬，聿尊真以為是他看錯了。

他甚至扭頭了眼，確定后沒有別人，聿尊這才跟著展，他心里某下去，堅的心臟仿佛變甜膩的棉花糖，棉和溫暖將他的心塞滿。

涼薄的勾起，眼里傾瀉的暖意使得男人本就好看的俊臉越發致。

他許久沒有見到陌笙簫那樣笑了，他覺得，哪怕用扎一刀的代價換來笙簫的笑，那也值了。

聿尊邁起步子，聽到門口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陌笙簫回到床頭柜，拿皮繩將頭發隨意扎在腦后，出的頸子白皙修長，小手朝臉部輕扇風，“我剛拿下個大單。”

面微笑，眼里滿含自信，聿尊走到沙發前，“很好。”

他喜歡笙簫這樣，哪怕再費神費力，聿尊也覺得甘之如飴。他起先擔心陌笙簫會走不出手傷的事，幸好……

他沒有看錯，從第一眼就認準心里的不甘，這會，全都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

陌笙簫走向臺，聞到清淡的煙草味。

聿尊隔著明的落地窗，眸鎖著笙簫瘦削的影。

像他這樣靠混黑白手起家的人，求的東西不能多，一朝之間，他可能獨占鰲頭，哪怕如何叱咤風云，將萬人踩于腳底下又怎樣，蛟龍亦有被人捕殺的時候，又何況是人？

聿尊輕瞇起眼睛，神有些疲倦，陌笙簫之前說的沒錯，他們這種人，遲早有天會有報應，輕的，就是死的時候好看些罷了，重則……滅門！

他頓時覺得口被堵住，不上氣來。

聿尊拈起一香煙放到鼻翼間，他完了，他有了后顧之憂。

這是他這樣的人最忌諱的。

男人再度抬起頭，循著輕揚的角度去，能看見笙簫飛快打在鍵盤上的手指，咬住簽字筆，時而眉頭鎖，時而豁然開朗，聿尊將手里的煙丟到桌上。

也罷。

誰要敢他的人和孩子，他定要將對方上每個地方都給拆下來，還要保證裝不回去。

陌笙簫酸的眼睛，拿起水杯起。冷不丁對上聿尊的視線，一頓，他究竟在臥室坐了多久？

笙簫看了下時間，一忙就是整個下午，這會，該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才這麼想，就聽到門口傳來何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