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他:“傅十三,你最喜歡的水果是什麽?”
彼時角還沾了點果的傅十三出舌頭一,應道:“這個柿子。”
然後就信了,深信不疑。
那到底傅先生是不是傅十三?撓撓頭,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蘇市的深秋和容城氣候相似,但這個不大的城市明顯比容城更加致秀雅,到都是小橋流水。
三人到蘇市的第一天,就馬不停蹄的奔赴博館,梁啟明在辦公室見了他們。
“上次見你,還是很多年前了。”梁啟明替他們都倒了茶,笑著同李意溪道,“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又倔強,俞麗也拿你沒辦法。”
李意溪笑得有些靦腆,“那時候小,不太懂事。”
梁啟明擺擺手,笑道:“倔有倔的好,你去拍戲,其實也不是壞事,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是好的。”
寒暄片刻,李意溪說明了來意,開始把盧師瑜帶進了聊天中,有意無意的給講些專業的事,尤其是一些名家趣事。
至於傅登雲,他就在一邊聽著,剛開始還有些擔心會被梁啟明或者盧師瑜認出來,後來才發現自己多慮了,傅登雲的名字對很多商界及京市豪門以外的人而言,仍然是陌生的。
於是他就端著茶杯靜靜聽著他們談天說地,目不由自主的溜到李意溪明的臉孔上,不聲的打量著——
他刻意低調下來時,連梁啟明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晚飯是在鬆月樓吃的,這是蘇市一家很有名的飯館,梁啟明跟李意溪聊得暢快,非要請客吃飯繼續聊。
於是三人轉到鬆月樓,席間一道鬆鼠鱖魚,澤橘黃,酸甜口的,唯一略有不足之,魚似乎提前做好了的,上來時了那種剛出鍋的鬆脆,有些讓人失,但也還過得去。
傅登雲夾了一筷子魚,習慣的把魚皮夾出來,往旁邊的小碟子一放,斯斯文文的開始吃魚。
李意溪就坐在他旁邊,眼睛微微一撇就發現了,頓時愣了愣,下意識就扭頭看了過去。
“怎麽了?”傅登雲察覺的視線,抬起頭問了句,問完還眨了一下眼。
“沒什麽……”抿了抿,看著他的目有些複雜,“你……你不吃魚皮的?一直都是?”
傅登雲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點了點頭,“怎……”
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聽李意溪問道:“為什麽不喜歡啊?”
的語氣充滿了好奇,“我覺得魚皮好吃的呀。”
“……不喜歡要有理由麽?”他反問了一句,然後心裏忽然一跳。
一抬眼,就撞見了灼灼的目,像是湧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緒,有疑又有慨,“你真是個怪人。”
傅登雲心頭的跳更加明顯且劇烈了,他有了種不好的預,於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所幸這時梁啟明了李意溪一聲,便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傅登雲覺得,梁館長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他忐忑了半晌,終於又鎮定下來,阿芙或許已經懷疑他,但沒有證據不是麽?
不知道傅十三的真名姓,也不知道他的真實來曆,隻要他不承認,那就永遠找不到他。
傅登雲越想越,並且越來越興,敵明我暗的手才最有意思——所以後來他被李意溪錘得也很慘:)
晚飯過後,他們前往預定好的酒店,酒店正好在步行街上,背靠著小河,夜景不錯。
三個人的房間挨著,李意溪的在中間,傅登雲在的左邊,另一邊是盧師瑜的,故意落後一步刷卡,等盧師瑜進去了,走廊上就隻剩和傅登雲兩個人。
傅登雲抬手準備刷房卡,冷不丁聽見有人了一聲,“傅十三。”
他下意識的抬頭去看,一邊沒人,再扭頭看另一邊,就見李意溪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心裏一陣跳,撲通撲通的,手心立刻沁出一層水來,汗津津的,有些。
但他的眼神和表都掩飾得很好,眉頭一皺,不解道:“李小姐,你在誰?剛才有人經過麽?”
李意溪盯著他的臉,看見他恰到好的疑和茫然,心裏冷笑了一聲。
然後垂了垂眼,不在意的道:“沒誰,我認錯人了。”
“是麽?”他玩笑似的反問了一句,又調侃道,“怕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人都能認錯了。”
“可不麽,要是我找到他呀……”抬頭,朝他眨了眨眼,慢慢出一排潔白的貝齒,“我弄死他。”
說完手一抬,房門發出“滴”的一聲,推門就走了進去,傅登雲僵在原地,愣了半晌,回過神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還好還好,我不是傅十三,我不是……
李意溪靠著門,聽見隔壁響起關門聲,忽然一個失力,整個人都坐在房間的地毯上。
心有一種狂喜伴隨著巨大的震驚洶湧席卷過的腦海,讓有種想哭的衝——事實上,的確流了淚。
“傅十三,你怎麽不吃魚皮?”
“我不喜歡,一直都不喜歡。”
“為什麽?”
“不喜歡還需要理由麽?”
“你真是個怪人。”
樣貌可以變,可是習慣呢?尤其是那些植在骨子裏的小作小喜好,會輕易改變麽?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那三次四次呢?
太多的巧合就是必然,那他呢?傅登雲,傅十三,其實是一個人吧?
可是……他不肯承認呢,是不是一直在的生氣?
委屈的想著,扁了扁。
第二十九章
李意溪懷著巨大的疑慢慢睡去,睡得也並不安穩,夢裏都在委屈。
夢見傅十三回來了,可是他從眼前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像是本不認識,越過和另一個看不清臉孔的人擁抱。
當場就委屈的哭了出來,“傅十三你這個混蛋!”
罵完就醒了過來,愣了愣,然後發現臉上濡一片,用手背了,扁著又躺了下來。
相較於的緒大起大落,傅登雲則平靜許多,他從沒想過不被阿芙認出,但也沒想到會那麽快就察覺到自己就是傅十三。
他以為還是十年前那個大大咧咧的小孩,心大意,甚至會因為過了太久而忘記他的事,沒想到他竟然錯了。
隻是……他還不想那麽快就承認,他找了等了那麽久,那種滋味也要讓嚐嚐。
他喜滋滋的睡著了,角還帶著笑。
第二天早上出門,倆人在門外遇見,四目相接,李意溪的眼裏迸出一抹喜悅,又迅速湮滅,替換上惱恨,再慢慢平靜下來。
然後撇開頭,哼了一聲,別別扭扭的。
傅登雲則淡定得多了,一臉的若無其事,“李小姐早上好,昨晚睡得怎麽樣?”
語氣毫無芥,仿佛昨晚的事本沒影響到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不錯。”李意溪下意識應了句,說完才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見他臉和平時一樣毫無異,甚至還好笑的朝自己眨了眨眼,李意溪頓時就又心思搖擺了起來。
但也沒來得及再去試探什麽了,他們吃過早飯,再度乘車前往昆曲博館。
因是周末,博館裏參觀者眾多,除了遊客還有帶孩子出來的市民,以及被學校組織來參觀的小學生,人聲鼎沸熱鬧得很。
李意溪先帶盧師瑜去看古戲臺,戲臺坐南朝北,戲樓分為兩層,低層為儀門及兩廊,樓層由北出式戲臺、橫列五開間的後臺和左右各縱聯五間的廂樓組合而,歇山筒瓦頂,雙戧飛翹,額枋雕飾龍及戲文圖案,正麵懸垂著一對木雕花籃、獅子。
“你看這些蝙蝠和蟠龍,都是榫卯結構製作的,是蘇市現存的古戲臺裏最的一座了。”李意溪賣力的講解著,希能讓盧師瑜知道得更多一點。
後麵還去看了戲廳和角行頭,更重要的是去看昆曲史展廳,昆曲六百年,多的是趣聞軼事和興衰慨,從起源說開去,講到百戲之祖,還要講講“曲聖”魏良輔。
不說盧師瑜聽得頻頻點頭,就是傅登雲聽了,也覺得驚訝,他原以為十年沒登過臺的如今隻剩個花架子了,不管是俞麗讓當助教還是陳蕓讓教盧師瑜,都是因為照顧而已。
前者是因為俞麗疼,後者是因為曾經是昆曲的扮演者,僅此而已。
沒想到原來不是的,他覺得無比的驚喜,比看到表演視頻時更甚。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覺,仿佛周遭全都是人非,而還是那個,仍然保留著最讓他著迷和喜歡的部分。
從博館出來,已經是午飯時間,吃飯的時候李意溪故意又了一條紅燒魚,傅登雲還是習慣把魚皮夾到一邊。
又引來了的側目,並且一副了然的神。
傅登雲當不知道,淡定的吃著菜,問:“下午我們去做什麽?”
李意溪眉頭一抬,似笑非笑的,“來了蘇市,不去聽戲怎麽行,傅先生說是罷?”
盧師瑜覺有些遲鈍,沒發現他們之間的暗流洶湧,好奇的咦了一聲,“傅先生也聽戲麽?會不會覺得太無聊?”
這麽一問,李意溪也立刻看了過去,想知道這人會怎麽回答。
傅登雲微微笑了笑,“我是這兩年才開始接昆曲的,雖然聽不大懂,但還可以。”
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李意溪意料之外,愣了愣,“傅先生以前沒聽過?”
“聽過,但沒專程去看過戲。”傅登雲解釋道,他是來了容城以後才有空走進戲院的。
李意溪頓時就又有些疑了,等下午進了戲院,《玉簪記·琴挑》一折開演,大家正看得神,忽然冷不丁的說道:“我十年前拿小梅花獎時本來想選這一折的,後來還是選了《思凡》,練了許久,每天都很晚才離開練功房……”
一麵低聲說著,一麵小心仔細觀察著傅登雲的麵。這些事,傅十三全都知道的,如果他是傅十三,乍然之下應當會出什麽來才是。
可惜失了,不管怎麽看,都看不出他有什麽悉或者了然的意思,隻有和盧師瑜一模一樣的好奇。
他甚至還喝了一口茶,拿了一粒鬆子糖含進裏,有些含糊的慨了一句:“可能這就是上天注定要你拿獎了。”
頓了頓,他又好奇道:“有沒有照片或者錄像?我隻看過你的電影,還沒看過你上臺唱戲呢。”
一副我今天才知道你原來這麽厲害的神,原本還剩五分念想的心頓時猛地往下沉,劇烈搖擺起來。
他這個樣子,是真的不像傅十三啊,當年的傅十三知道這件事,可不是這麽說的。
“唱什麽長清短清雲心水心?你一臉小孩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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