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嚐試前往現實世界，立時了一個每個人都不得不開始思考的問題。

雖然jack說暫時不用著急，在司妍和蕊蘇醒時能做出決定即可，但他們總也不能真到們將醒時再臨時開始琢磨。

亓儀和司妍是在當晚躺在床上商量的這件事，而亓儀決定的速度快到讓司妍吃驚：“我跟你過去。”

“……你要不要謹慎一點？”司妍皺著眉頭側首看他。

他著床帳頂子上的繡紋，聳肩說：“又不是不能回來。jack不是說了，理論上是能隨時回到遊戲世界的。”

“可那隻是理論上……”

“我能跟你去那個世界也隻是‘理論上’。”亓儀道，“如果失敗了，很可能從這一步開始就失敗了；如果這一步功了，我就可以試試下一步啊。”

司妍：“……”

不得不說喜歡他這樣遇到問題就去嚐試解決，不在得不到答案的是與否上多做顧慮的子。但是考慮到各樣的危險，司妍還是說：“那我會盡量晚點醒的。”

“那你還是早點醒吧。”亓儀一哂，“你父母一定在等你，百善孝為先啊。”

他的說法又冷不丁地“傳統”了起來，司妍一笑：“這麽說也對。”

衾被中，他的手過來，溫地握住了的手：“別擔心，都會好的。”

司妍點點頭，“嗯”了一聲，翻臥進了他懷裏：“其實如果能保證功，我還是很激的。”

“嗯？”亓儀微顯不解。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如果現實世界的我在哪一天突然醒來，與你的該怎麽辦；如果一直不醒，我的父母又該怎麽辦……我甚至還想過，就算我一直不醒，但萬一哪一天遊戲公司倒閉了、或者不再做這個遊戲了，我們該怎麽辦？”

這些想法無疑會讓人沉鬱。尤其是末一樣，司妍每一次一想，都會不住地打冷。

沒有真正會過“植人”的覺，但想，那應該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若在經曆了這個世界、品嚐過與他的之後，再突然變實實在在的植人……

那接下來的日子，大約就是彈不得地躺在醫院的床上，在無盡的黑暗裏一遍遍地回思與他的好，想一想他已“消失”的悲傷，生理況卻不一定允許哭出來。

無盡的黑暗……

司妍驀然想到jack，被亓儀握著的手一。

“怎麽了？”亓儀立刻問，司妍緩了一息：“我在想假如我醒了，jack怎麽辦。如果他也去現實世界，那……”

現實世界中有一位國際巨星萊昂納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jack那張臉隻要出現，勢必引起轟，亓儀他們興許還有機會姓埋名悄悄活著，jack就不太可能了。

可如果他不去，這個玩家又離開了，他會不會再度被“封存”？

“你在擔心這個嗎？”jack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頓了一下，又問，“我能出來跟你說嗎？”

“……”司妍低眼看看自己與亓儀相擁而臥的樣子，“.jack，再被你看到一次這種場景我就不得不和你絕了。”

jack噴笑：“好吧，那我長話短說好了。”

“哦對了，我發現製作組提高了我的通話權限……請問七殿下現在聽得見嗎？”

亓儀點頭：“聽得見。”

“good。”jack籲氣的聲音聽上去輕鬆，“是這樣的，我確實不能去現實世界，不是因為那位奧斯卡影帝的存在，而是因為我的設定跟七殿下他們不一樣。”

他解釋著，一個彈窗躍到了二人麵前，上麵的幾張圖在翻，是jack在邊給他們翻看邊解釋：“你看，亓儀他們的設定完全是仿人類的，為了足夠真，製作組甚至將設定細化到了型、dna。”

“但我這方麵的設定沒有這麽細。”jack說著將圖片翻到了下一頁，“而且我還比他們多一條，為了讓我能自由穿梭於控製麵板與遊戲世界，我的構裏多了一組數據轉換程序，轉換我的存在格式，嗯……類似於psd轉jpg的效果。如果我到現實世界，這個設定會很容易出問題，我做過模擬計算，當我路過大型電子產品或者智能度較高的電子設備時，很可能係統錯會被吸進去。”

司妍：“……”

jack：“而且我目前還不知道一旦被吸進去怎麽出來。舉個例子吧，如果我去了你家，很可能會被吸進你的ipad，然後你打開ipad就會看到我在裏麵砸屏幕求助。”

司妍：“……”

jack：“好吧，也可能是站在某個圖標上跳舞。”

司妍和亓儀：“……”

jack：“哦我沒準還能在你的高德地圖上走來走去。”

司妍：“……好了別說了。”

手關掉了麵板：“你之前怎麽好意思笑話亓保是彈幕？！”

“哈哈哈哈。”jack笑了一陣，“總之我不能去現實世界，但是你也不用擔心。先前的劇讓我在這裏擁有了‘主神’的份……雖然很中二吧，但是我為遊戲角的權限也完全打開了，在你離開後我可以獨立存在，供奉。”

“cool。”司妍心複雜地翻了個白眼，接茬說，“就是很可惜您的使者tom大概要離開了，我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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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裏，主神的使者離·tom·雲打了個大噴嚏：“誰想我呢？”

正站在案前筆疾書的亓修眼也不抬：“我。”

“……”雲離角輕搐，起走到他麵前探頭看看，“你寫了多了？”

“……剛一個開頭。”亓修直了個懶腰，“軍中的事太多了，要代的不，我盡量寫得細些，免得將領們弄不明白。”

“但其實你之後還是可以回來啊。”雲離道，“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回來，有事時過來理就是了，不用弄得跟……留言似的。”

“嗯……”亓修放下筆，手撐著桌子沉默了會兒，道，“我不想回來了。”

“啊？”雲離愕住。

“我對這個世界早就有些厭煩。”他一喟，“我總覺得不知道怎樣做才好。不管我做什麽，上上下下都還是拿我當怪看。”

他搖了搖頭：“我避世過自己的日子是這樣，我領兵打仗立下戰功也還是這樣……好像不論我做什麽，人們最看中的都還是我喜歡的不是人而是男人。我想過很多次憑什麽這樣，可我改變不了任何事。”

然後他笑出來：“但現在能換個地方……事就不一樣了。jack說那個世界對這種事看得很開，司妍也說他們隻痛恨明明喜歡男人卻要騙個姑娘來娶的，對敢於直麵現實的人大家都很尊敬，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你……”雲離神微滯，“你這樣要放棄很多東西。你在這邊是個皇子啊，到了那邊就是尋常百姓。如果完全到那邊生活，就得自己想辦法謀生，可我們在那邊又人生地不……”

這真的太難了。雲離有過從曲明流落到京城的經曆，始終記得一路上遇到過多兇險，他能活到今天不過是因為自己運氣好遇上了亓修。

他相信亓修不是會想當然地低估危險的人，是以更加震驚於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想活下來總能活的。”亓修一笑，輕鬆的神下全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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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九皇子府。

司嬈揭開馬車簾子時便見亓保已經等在了門口，輕鬆一躍跳下馬車，亓保上前一扶：“當心。”

司嬈沒在意，一拉他的手就往府裏走，亓保任由拽著，笑問：“到底什麽事？別賣關子。”

司嬈說：“你別急，趕更跟我一道進宮，進宮你就知道啦！”

亓保被說得一頭霧水，隻好帶著茫然去更。他覺得應該是有什麽要事，不然完全可以找個人來帶話，不必親自跑一趟，便循著這個思路找正式些的禮服，二人卻在禮服的挑選上起了分歧。

亓保取了深藍的直裾，司嬈非讓他換套淺的。

說：“你穿這種不好看，太重了，你不住！前陣子新做的那套月白的很好啊，溫潤雅致！”

亓保板臉挑眉：“不住？你想說我不嗎？”

“……我沒有！”司嬈一傾抱住他的胳膊，嬉皮笑臉，“我想說你年輕俊逸，趁現在穿些挑人的服正合適啊，賞心悅目！過些年再穿就不對勁了！”

“好了好了，我聽你的。”亓保放棄掙紮，反正在類似的問題上，跟爭辯從來贏不了。

他從前隻知道司妍對於妝品頗有見解，後來與司嬈悉起來才知對服飾搭配眼毒辣……所以聽的也不虧就是了，至近來他母妃對他的穿著很是滿意。

“腰絛用這個。”司嬈挑了條寶藍的絛遞給他，又選了個白玉佩出來，“配這個佩！”

亓保撇撇，一語不發地聽話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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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二人就一道進了宮，走了一段之後，亓保猛地定了腳：“你帶我去哪兒？”

這顯然不是往怡寧宮去的路，亓保想了想，沿路過去離得最近的應該是皇後的長秋宮。

打從母妃被降位之後，他就基本不跟長秋宮走了。誠然他清楚那件事是母妃自己的不是，再怎麽樣也不該把七哥扔進牢裏。但是，母妃和母後畢竟鬥了這麽多年，那一次的事算是讓徹底落敗，他為的兒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再與長秋宮相。

不知道怎麽麵對母後，也不知道怎麽麵對七哥。

是以在那件事剛過去的時候，雖然他們兄弟二人還在正常相，兩個人都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但心結或多或總還是有的——至他心裏有。而再往後七哥再度去出征，關係也就自然而然地淡了下來。

這次七哥再度征戰歸來，他們都沒有像從前一樣一同慶賀，除卻在宮宴上麵客氣地喝了杯酒之外，就沒再怎麽見麵了。

是以現下司嬈想拉亓保去長秋宮，亓保也是不太樂意的。他皺著眉看，司嬈則說：“皇後娘娘是你的嫡母，你當真能一輩子都不見嗎？”

說這話時和和氣氣的，帶著慣有的溫。亓保對這份溫總是抵擋不住，但這回，他撐住了。

他說：“但我至可以能不見就不見。母妃降位後在宮裏了不白眼，我不能再傷的心了。”

“可現在在長秋宮。”司嬈道。

亓保一怔。

司嬈抿了抿：“複位了，皇後娘娘親自跟陛下開的口。”

“你說什麽？”亓保皺眉，覺得這件事聽上去太匪夷所思。

他便還是隨司嬈去了長秋宮，走進寢殿一抬頭，首先映眼簾的還是皇後那張帶著刻薄冷笑的臉。

之所以說是“還是”，是因為這場景對他來說實在不陌生。當然，如若他七哥去怡寧宮，母妃大約也是這個樣子。

“母後。”亓保走上前一揖，抬眼靜了靜，又一頷首，“七哥。”

“九弟。”亓儀一點頭，但皇後好像並沒有看見亓保似的，依舊在瞧瞧貴妃、睇睇手裏的兩個小瓷瓶。

那兩個小瓷瓶一黑一白，亓保瞧不出是什麽，但因為皇後的麵，他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定在了上麵。

“娘娘……！”司妍小聲地催了一下，皇後挑眉籲了口氣：“貴妃啊。”

閔氏欠了欠：“娘娘。”

皇後黛眉輕鎖，一臉厭惡：“不是本宮找你的茬，你瞧瞧你這張臉……從前怎麽說也勉強還算個人兒，現在可還能看麽？”

“母後！”亓保額上青筋一跳，握著拳便上前了半步。

亓儀同樣上前了半步，淡一瞥他，讓他把氣忍了。

貴妃也麵繃著沒吭氣兒，皇後將手裏的兩個瓷瓶往前遞了遞：“喏，這東西是我們阿妍給你挑的，說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