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注意到了外面的空地中間，青磚之上，兩個半大孩子正帶著兩只老虎，幾只豹子不停的溜達。

半大孩子，十幾歲，帶著虎豹，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突然間，李世民就釋懷了。

老爺子在齊州，再怎麼折騰，能怎麼樣？

朕的兒子可以降龍伏虎，李承乾和李泰雖說沒有那麼多道道，但兩人一直在正道之上。

天下太平，就該修齊家治國平天下，而不是搞商賈之道，錙銖必較。

齊州那個地方啊，始終是落了下乘，商賈知道，不能久矣。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空氣之中的冰涼讓他越來越清醒：“來人，從朕的帑之中拿出十萬貫，送到齊州太上皇那里去。”

此時，皇宮之中，雪地之上，李承乾和李泰正在呼天喊地。

兩人一人帶著一頭半大老虎，后面跟著兩只豹子。

按理說，猛是不可能混在一起的，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豹子，也不會這麼蟄伏下來，聽兩人的話的。

但偏偏這一幕就出現了。

李世民看著更加欣了，一定是朕的兒子，帶著龍氣，制了這些虎豹的野。

然而李承乾和李泰名義上是在溜虎豹，實際上卻不停的觀察著甘殿的構造。

“青雀，東南角不錯，到時候咱們放在東南角，聲音定然可以讓整個甘殿都聽到。”

“皇兄，不，東南角太近了，咱們以前在庫房里摔壞東西，聲音極大，萬一嚇到他們就不好了。”

李承乾若有所思：“那就東南角，再往南一點？這個地方，沒有半點遮攔，聲音傳的遠。”

皇宮里有樹木的地方不多，尤其是十年以上的樹木，都可以藏人的。

誰敢放著這樣的風險？

兩人眉頭鎖，終于，他們發現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正殿前的白玉欄桿邊上，這里，所有人都能看到，這里，所有人都能聽到。

甚至，整個皇宮都可以聽到。

“父皇以前就是站在那個地方發號施令的，咱們如果在那邊放那玩意兒，應該是極好的。”

李泰若有所思，隨后點點頭：“皇兄，你說，李祐弟弟如果不給咱這個東西，怎麼辦？”

“不可能，他一定會給的，咱們又不是用來干什麼了不得的事，咱們是本本分分的皇子，是李鋼先生都承認的賢能皇子。”

兩人目匯，隨后出了微笑。

猛烈，萬顯形。

整個皇城都沉浸在之中，顯得極為肅殺，同時又帶著不同尋常的意味。

李綱先生都說好，那一定是極好的。

就算是搞出來什麼靜，父皇這麼大度，一定不會怪罪于我們吧？

皇城之外，兩道影急匆匆的穿行過巨大的宮殿，朝著甘殿一路小跑。

積雪已經被掃開，下的皇宮地面上，反著冬日的，照的人眼睛生疼。

“也不知道陛下找咱們是什麼事，這麼著急。”

牛進達著手，很明顯，這兩年年紀大了，就有些不抗凍了，關中大地的天到了冬日，還是有些難熬的，尤其是這兩年屋子里有了煤，爐火溫度更甚，在家里穿著單薄的衫就可以如同春天一般。

但一旦出門，外面冰刀雪劍就像是隨時準備著刺穿他的一般。

尉遲恭也是哆嗦著。

早年打仗，總是那麼不珍惜，如今上到都是傷痛，一到天氣寒冷之時，某些早年間傷的地方，就會作痛。

“陛下可能是想咱們了，再別說了，快些面圣，回去繼續大戰三百回合。”

“搞的好像我不著急一般，你這貨輸了那麼多，肯定急著撈本吧？嘿嘿，我老牛就是不著急。”

牛進達叉著腰，突然不不慢了起來，氣的尉遲恭翹起胡子用力跺腳。

甘殿里，兩人黑黝黝的影出現，李世民大喜：“兩位卿，今日閑來無事，陪朕出去走走吧？”

一瞬間，牛進達哆嗦了一下，昨天不是剛出去走走嗎？陛下你這個人不實誠，說出去溜達溜達，看看百姓，看看民生，看看民間的盛景，可腳下一直朝著平康坊那邊去。

關鍵是，那子就算是再怎麼，也不能天天將撐窗子的木叉往下丟吧？

年輕真好啊，陛下龍虎猛，老牛我佩服佩服。

尉遲恭則是不樂意了，他今日輸了不錢，麻將如戰場，殺的眼睛都紅了，可分明陛下是不給他回去翻盤的機會了。

這就不好了，我尉遲恭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再說了，這次出門，該我付錢了。

“陛下，老臣欠佳，怕是不能隨行啊……”

尉遲恭當即開口拒絕了。

李世民瞇著眼睛，笑嘻嘻看著尉遲恭：“你這黑廝，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就是輸了錢。”

“今日不讓你掏錢，你就安生的跟著吧。”

尉遲恭一聽不掏錢，瞬間松了一口氣。

“牛進達，今日你付錢吧。”

李世民的聲音傳來，牛進達更加扭了。

“陛下，臣才贏了那麼一點點……”

李世民瞪了一下眼睛，牛進達再也不說話了。

牛進達走在后面，寒風吹過，臉上黑黝黝的皮也開始搐了。

為什麼傷的總是我。

……

寒風帶來了危險，也帶來了希。

最起碼祿東贊是這麼覺得的。

“原來，只要路途通暢，從齊州到草原上，三個月足矣。”

祿東贊著角，現在已經十一月底了，沒想到，自己走了不到三個月，就回到了吐蕃。

準確的說，現在他在的位置，不是吐蕃，而是吐谷渾。

遍地的草場已經被積雪覆蓋，吐谷渾的人一個個學著唐人的模樣，騎著馬，在氈房之間來回穿梭。

祿東贊騎著一匹黑馬，在皚皚白雪之中極為顯眼。

“嘿，瘦的老爺們兒……”

走出去幾步路，祿東贊就被吐谷渾的漢子攔了下來。

他的心張了一下，吐蕃一直在高原上，從沒有離過那個范圍。

更沒有試圖去挑起戰爭，但他聽說過，吐谷渾的人，并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