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笑了，這場面是聽，就很稽。

“幸好您之前跟那些百姓千叮嚀萬囑咐，不然的話，這個冬天過去，估著他們手里的錢早就沒了。”

“咱就不說別的，幽州這種地方，本來就糟糟的，不像齊州那麼太平，南來北往的人太多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黃五郎抹了抹手指。

“你最近還玩牌嗎？”

黃五郎咧開：“先生多慮了，黃五郎知道事。”

“當年賭錢差點被人砍死之后，黃五郎就知道，人這一輩子，得靠自己才行。”

“城里的幾家賭坊現在雖說依舊火，但都是老賭徒在那玩玩，我盯著那些拿了錢的百姓呢，不讓他們去。”

馬周點點頭，來的路上，聽妖姬說，豪門的偏房逃過一劫之后，手里的錢并沒有拿出去做生意，或者做點什麼東山再起的事，而是去買了一大堆宅子。

“對了，鄭，王，崔，柳那幾家，如何？他們那些逃過劫難的人，現在在做什麼？”

說起這個黃五郎一下子就來了神了。

“馬周先生，您還別說，王爺以前無意間說咱們那些工匠，手里拿了錢，先攢著，你們這種賺了點錢就想花出去的心態，出門就被人坑了。”

“那會兒我就知道王爺不簡單，那些尋常的百姓我看得住，一天天罵幾句，他們得聽，畢竟是咱們給他們發錢呢。”

“可那些公子哥們啊，不行，他們一看就不，拿了錢，一個比一個玩的花，現在隔壁的那幾個胡姬，都給他一個人包了，年紀輕輕，夜夜笙歌，聽說胡姬的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那幾個年輕人還是不滿意……”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花錢容易賺錢難。

這些人劫后環生，心中的之火被點燃，買了宅子，坐等發財，也不算是什麼壞想法。

只是依舊離不了以前的習。

“盧家呢？”

“姓盧的那個老頭不行了，已經去齊州養老了，據說他的孫子現在已經在齊州有了自己的產業，一個小店鋪，雖然不大，可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

馬周點點頭，范盧氏，詩書傳世，這樣的世家，還是能守住最后一底線的。

聽王爺說，有個小子送給了駱賓王，馬周笑了笑，駱賓王年紀輕輕，還沒有玩夠，就得當爹，自己臨走之前也忘了去恭喜一下。

以后這樣揶揄駱賓王的機會可不多咯。

“明日就要開始工了，計劃照舊，小區建造，需要大概五個月，人手短缺的話，可以用幽州之中的工匠。”

齊州的工匠雖然多，但工坊之中需求量太大，工坊每一天需要出的貨價值千金，那都是人手把手在那干出來的。

黃五郎點點頭，他也知道，齊州那邊工坊里面的工匠金貴的很，帶出來十幾個，已經是極限了。

……

長安城，李世民這兩天心有些不好。

面前的信里，李恪講述了過年期間發生的事，字字句句都是齊州的繁華，百姓的喜樂。

李世民嘆息一聲，腦子里只有鬼市的場景。

你說那是人住的地方吧？可到都是枯骨和人頭，甚至還有人掛著。

李世民親眼看到有人吃人，還是腐，當時差點就吐了出來。

進去才走了不到一炷香，李世民就不了了，大白天的鬼市，安靜無比，所有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只有那些店鋪之中臉慘白的店小二在等候。

閣樓看起來也像回事，可不知道怎麼，就是覺得森。

以至于回到皇宮三天了，李世民依舊覺得上不太舒服。

“陛下，臣房玄齡前來覲見。”

李世民這才吐了一口氣：“老房，快進來，來華子！”

房玄齡一進甘殿就看到了李世民正在抓耳撓腮。

“陛下，您召見臣，可是有急事？”

李世民沒有說話，默默點著一華子，半躺在榻上。

青煙飄起，在微風之中變得凌不堪，就像是李世民現在混的大腦。

“朕去了一趟鬼市。”

“陛下，這個，臣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好。”李世民目之中仿佛可以噴出火，“朕的大唐，不應該有那種地方。”

“朕看到了買賣各種東西的商鋪，名貴的藥材，神的花草，巧的機關，還聽到了一些悉的聲音。”

房玄齡心里一。

陛下不會是遇到了人了吧？

長安員之中，有幾位乃是南方人士，他們那個地方，水土幾位奇特，過了三十歲，就會得一種病，頭疼無比，每一天都會有一兩個時辰痛不生。

那幾位都是大唐年輕人之中比較能干的，可惜了。

最近一兩年，這幾人似乎沒有怎麼再犯過病了，聽說他們去了一趟鬼市，在那邊找到了傳說中的鬼醫。

“朕萬萬沒想到，朕自己的大臣，也會去鬼市那種地方。”

“似乎，他們跟那些鬼市上的人，很悉。”

李世民冷笑著。

“房玄齡，你掌管戶部，你覺得，鬼市值多錢？”

房玄齡心里一，鬼市值多錢，可不是字面的意思。

而是，這里面到底有多錢沒有流向戶部。

“陛下，臣以為，那鬼市不過是窮苦之人的居所。”

李世民繼續冷笑：“窮苦之人？明明里面的商人富得流油，朕見到過的長安商賈，不下五個。”

“他們一手錢，一手貨，只用黃金。”

“可曾稅了？”

房玄齡難住了。

這個況，他也管不了啊。

“老房，朕打算將鬼市清繳了，那里面的人，都發配到遼東之地去。”

房玄齡明白了，陛下這是看上鬼市的錢了。

“陛下，請三思。”

“朕想過了，那鬼市之中的錢財多的，到時候存放在國庫里，三吧?”

房玄齡虎軀一震，神驟然變得冷峻嚴肅。

“陛下英明！”

“鬼市那種地方，我早就看不慣了！”

房玄齡變臉速度快到令人發指，一瞬間就從先前支支吾吾，到如今正氣凜然。

李世民很欣，看來，這里面沒房玄齡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