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大師了。”老黃咧開，一口大黃牙了出來。

亮德和尚這時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和尚，不像是寺廟之中正襟危坐的大師，而是一個混子，狗子。

也正常，和尚也有千面，都說千手觀音，千人千面，誰說天底下的和尚只有一面？

再說了，人家亮德本來就是生意人嘛！

李祐走出馬車，緩緩朝著人走去。

煙火旺盛，人群歡呼，古樹高聳，嘩嘩作響，就像是聽到人們的呼喚一般，一陣陣抖著。

“了！”

“了了！神樹聽到咱們的意思了，它了！”

“神明在上，小人有事相求啊。”

“樹神仙，老頭子我想生兒子，請樹神給點庇佑吧，顯顯靈吧！”

“神樹神樹，我想天天池塘……”

一個小孩兒這時候也牙牙學語，畢恭畢敬學著大人模樣，朝著那老樹行叩拜禮。

這一幕看的李祐更想笑了。

大樹似乎也在發笑，一陣有一陣嗚咽的聲音從那大樹之上傳來，就像是一個人，正在用獷的聲音，發出一陣陣笑聲一般。

“呼呼呼……”

“嗚嗚嗚……”

“嗬嗬……”

古樹抖著發出聲音的時候，面前的所有民眾，無一不跪拜在地。

“神明再上，庇佑我等……”

李祐站在不遠，瞇著眼睛，想不通，想不通啊。

要是這老樹能，齊州城里那麼多老樹，有的比這個還老，早就羽化飛升了。

不對勁兒啊！

……

程默現在就很難。

他的邊是仄的空間，整個人就像是被夾住了一般，腳下是窸窸窣窣的碎屑，落葉，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腐壞之后的泥水混合著腐朽木屑的東西，牢牢的吸住了他的雙。

“外面的人是不是有病啊，老子不是什麼神明，這世上哪里有那麼多神仙，老子就是套鳥蛋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來了。”

“狗日的，你們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呸呸呸呸……他們的還燒香，用的還是工坊里面最大的那種，開過的……”

程默罵罵咧咧的聲音就沒有斷過，但問題是，外面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只覺得頭頂上的樹枝不停的巍巍，似乎在對他們虔誠的心給以回應。

于是，他們的聲音更大了。

程默聽到那一陣又一陣更加巨大的聲音，氣的整個人跳腳了起來。但無奈，腳底下被死死捆住，自己得休息會兒。

華子驚吧還是。

罵了一中午，沒人回應自己，反而有兩個小孩兒過來，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隨后開始不停的來人了，每一次來個人，就過來在樹上敲敲打打，你們倒是說話啊。

程默一說話，外面就只能聽到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外族人的聲音。

但外面的人說話，程默可是聽得很清楚。

華子的煙霧飄起，從樹干之中的隙緩緩了出去。

這一刻，有眼尖的小孩兒已經注意到了，畢竟，大人跪拜神明，不是為了跪拜而跪拜，小孩兒不一樣，他們天真爛漫，眼睛一直看著大樹，想要看出來這大樹是什麼樣的神明。

突然，小孩兒抬起頭，指著大樹某個樹的隙：“爺爺，爺爺，看，那大樹在吐煙。”

小孩兒的聲音高無比，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嘶……果然如此，神樹開始吸收咱們的香火了。”

“是啊，這樣的神明顯靈，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咱們虔誠的心得到了神樹的青睞啊。”

“神明在上，我劉三槐想請神明保佑我的兒子順利活下去，活過十八歲。”

一旁的老頭看著那個年輕人：“你有兒子？”

年輕人搖搖頭，痛苦的臉上似乎有難言之，不敢說。

“你還沒有婚配，哪里來的兒子呢？”

劉三槐臉上還在糾結，但那老頭說了：“神明面前，你不得撒謊，不然就是神明。”

“伯父，那不是我的妻子……但孩子是我的啊……”

程默休息的時候也聽到了這個對話，一下子就開始罵罵咧咧了。

“什麼人啊，一天天就知道勾搭別人，就不能自己安生點？”

咣咣兩拳，程默這才覺得有些舒坦了。

這兩聲靜并不大，在樹干之中回著，搞的木屑紛紛落下，程默灰頭土臉。

但外面的人這一刻都懵了。

不對，神明發威了，似乎是不高興了……

“你這臭小子，晦氣啊，趕給神明上香啊，媽的，神樹都生氣了。”

一旁的商賈此時里已經開始賣了。

“今日給神木上香的人，都可以到我這里領取一份香火，當然，只有一份啊。”

“如果還想搞更多的福佑，得多多捐錢……”

李祐愣住了，商人這就開始做生意了？

難怪方才他提出大家價高者得，想要頭柱香，原來是這個意思。

華夏民族的神明可真慘，再怎麼是神明，都是被人用來斂財謀取利益的工。

古代的魑魅魍魎，各種奇幻詭異，無非都是統治者利用百姓的愚昧制造出來的鬼神，嚇唬人之后，達到自己其他的目的。

樹之中，程默急了。

竟然用老子的名號賺錢？

不行！老子現在得出來！

罵罵咧咧的時候，里的華子的更兇了。

……

夜之中，王府里，長孫沖著眼睛，推開了李祐的房門。

“咦？殿下，您看到默子了沒？”

李祐搖搖頭：“表哥，你不是跟他在一塊兒嗎？”

長孫沖一聲：“啥況？難道默子不聲不響消失了？”

“我就早上的時候說讓吃點蛋，不然放屁味道太臭了，哎……都怪我，不該說他。”

李祐此時提醒道：“他不會一個人去了吧？”

這一下子，長孫沖著急了。

李祐剛想說點什麼，突然，李祐想到了一個可能。

“對了，你說默哥哥，會不會上樹掏鳥蛋去了？”

長孫沖心里面一，隨后搖頭否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那個格，再大的樹也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