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齊州，咱們各走各的，到了齊州，我們兩兄弟要跟李祐弟弟匯合，做點大事。”

牛進達和尉遲恭一聽到大事兩個字，本能的目敏銳了起來。

距離上次辦大事，過去才十年，但他們對那次的大事，記憶尤深。

那一夜，火沖天，染紅了玄武門的青磚。

……

值卯的員打了個哈欠，剛剛坐在齊州刺史衙門辦公，門外就匆匆跑來了一大堆百姓。

“何人喧嘩？”

員臉上掛滿了倦意，昨夜和刺史大人一同檢閱公文，睡得有些晚。

齊州現在的公文臺賬數目極大，按照正常人來想，一個人一天能理三十多卷，已經算是極限了，齊州城中大大小小文書吏加起來一百余人，一天就是三千多卷。

可依然不夠。

齊州的文書卷宗加上各類的同行文牒，一天之中，至有上萬卷出現。

也就是說，每一天，至有一萬件事等待他們理，雖說都是蒜皮的小事，大部分都可以直接筆就能解決，剩下的就給那些武夫來辦。

可工作量也是巨大的。

時不時齊州此時韋彤還需要從地方調集縣和干吏過來幫忙，如果怠慢一點，可能就會出現卷宗堆積的況。

幸好，年初之時，齊王府和刺史府一起開始在民間挑選讀書人，讓他們來承擔一部分責任，雖說薪水俸祿什麼的比起正式的員了一些，但給那些優秀的讀書人一邊賺錢一邊悉公務還能讀書的機會，他們還是愿意的。

至于他們愿意開始參加科舉的時候，就提前離開，前往京城即可。

這樣一來，人就充足了起來。

年輕的員抬起頭，看著人頭攢的百姓，突然想要讓自己手底下的兩個小吏過來理，然后他意識到，去年幫他忙的兩人已經離開齊州，去京城趕考了。

罷了罷了，推薦信都給人開了，還是自己理吧。

“大老爺，不好了，神樹，飛升了！”

“大老爺，不神樹飛升了，齊州城外，有天雷之聲，轟轟隆隆，響徹云霄啊。”

“老爺，城里面的和尚倒是戰戰兢兢，還有人傳言說，大唐要出現神人了。”

“是啊，有人說是最近齊州風水好，那些修煉幾百年的怪一個個都獲得滋養，開始一個個仙……”

各種各樣的話語在年輕員的耳朵里嗡嗡作響，一時間，他竟然有些難以抉擇。

為一個員，堅持孔孟之道，是他心里的底線，子不語怪力神。

可面前的況，到底又是什麼陣仗呢？于是他決定前往現場，先去那棵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大樹看看吧。

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向上峰匯報，現在大部分事務，只有理不了之后，他才可以匯報上級。

年輕的員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又是羽化登仙，又是天雷陣陣轟擊大地，這些都是在齊州很聽到過的。

他需要謹慎一些。

剛剛走到那巨大的樹木跟前，年輕員就看到了麻麻正在祭拜的人群。

這些人要麼是商賈，很多還都是悉的面孔，要麼就是城外的百姓，慕名而來上炷香。

“這棵大樹登仙了？”

年輕員看著面前的巨大樹木，整個人有些錯愕，他打小生活在齊州，也知道這棵大樹的故事，似乎早年間被雷劈過，中間還燒了一晚上，后來下雨滅了。

就在他駐足觀看的時候，一道細不可聞的聲音在大樹上響起。

那聲音和周圍的嘈雜之聲格格不。

“咔嚓……咔嚓……”

一瞬間，最前面祭拜的人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猛然抬頭，他們眼中，那巨大的樹木，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歪。

一道隙，出現在大樹正中間。

轟！

一聲之后，大樹落地。

隨后就是噼里啪啦樹枝折斷的聲音不斷響起，如同竹一般。

“神樹倒下了！”

……

與此同時，齊州城外，一個中年員正在看那天雷轟擊的土地。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回老爺，這是昨晚上發生的。”

“你的村子距離這里并不遠，為什麼今天清晨才報？”員著地上的泥土，聞到了一些焦糊的味道。

“我不知道啊，昨夜聽外面轟隆轟隆，早就嚇壞了，再說了，咱們晚上報，您也得休息是吧。”

員氣的牙，誰說齊州員晚上還要休息？

“齊州員，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值卯。”

傍晚，消息傳到王府的時候，駱賓王正在一旁庫庫庫發笑。

“咦？駱賓王，你笑個什麼勁兒呢？”程默一口一個小龍蝦，吸溜的滿都是紅的水，手上更是沾滿了油漬，可他一點也不在意。

“小公爺，這城外的天雷轟擊大地，其實就是昨夜我們在那邊放了幾個炮仗……”

當然，炮仗是可以的，但這樣的炮仗，靜巨大，一般人也是不知道的。

“炮仗？哪有這麼大的炮仗？你這人，現在油舌的，再別說了，我吃小龍蝦了。”

駱賓王深吸一口華子，低聲說道：“城外的事就是這，為了炸開地面，修建水渠，沒辦法，只能用那東西。”

“不過啊，城里的那棵樹，跟我可沒有關系。”

程默里塞著東西，囔囔道：“那跟你沒關系，難道跟我有關系？”

駱賓王笑嘻嘻看著程默，點點頭。

程默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昨天似乎在里面困了快一天了。

“真的是我搞裂開的？”

“我這麼牛，我怎麼不知道呢？”

一旁的長孫沖黑著臉，腦袋埋到了桌子下面。

默子現在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了，學不會了。

學不會也對，畢竟是那個大腚，咱就沒有。

想跟他一樣，把一棵百年大樹給搞的裂開？那我可沒有那個本事，主要是沒有那種條件。

看看人家老程家，兩代人，個個都是大腚，每天清晨第一件事，就是蹲著舉磨盤。

正道的，除了大腚，哪里也照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