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魏征畢竟是魏征，他抬手了自己的，又了鼻子，很快就明白了是為什麼。

可何姓男子一時半會沒想起來，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店家您怎麼敢這麼斷定的？”

尹煊擺了擺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陳氏丈夫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何姓男子搖了搖頭。

尹煊厲聲說道：“因為那個男人早就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淹死的。”

“一個已經淹死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家里，為什麼又恰好發生了火災，如果不是為了藏男人淹死的事實，你覺得會起這麼一場火嗎？”

何姓男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店家您是怎麼知道那個男人是被淹死，而不是被燒死的？”

尹煊笑了笑：“他的。”

“一個人活著的時候是會呼吸的，除非是特殊況，否則他在什麼地方死的，必定會留下痕跡。”

“他如果被燒死的，那他的里也應該是和其他人一樣，有積蓄一些草木灰。”

“可他里沒有，反而是有泥沙、草以及塊，這些都是淹死在水里的特征。”

說著，尹煊頓了一下：“你去查一下，火災當天，陳氏和他丈夫去了什麼地方，有沒有去水邊......”

“若是有人作證最好，若是沒人作證，你就詐一詐那娘們，就說你已經查清楚了，和夫私通的事被陳家男人發現，爭執之間，誤把男人推下了水，導致他淹死。”

“為了掩蓋自己錯殺丈夫的事，更是為了想要和夫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于是就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把一家都燒死了......”

何姓男子倒吸一口涼氣：“有那麼狠的心腸？”

魏征咂咂，在一旁空補了一句：“最毒婦人心嘛。”

尹煊瞥了魏征一眼，這小老頭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一屋子那麼多姑娘，也不怕被沖，不怕李英姿一子捅過來？

“但你要記得，不要提及王家人的事，不要說什麼失火誤燒了王家的話。”尹煊又多叮囑了一句。

何姓男子挑起眉，向后仰了仰腦袋：“您是說，和那陳氏私通的是王家男人？”

尹煊擺擺手：“猜測，只是猜測。”

“你說鄉里一直捉風捕影地在說陳氏和人私通，可沒人發現確鑿證據。我們先立一個假設，假設這個陳氏真的和人私通的話......”

“一個鄉不大，幾十戶人家，為什麼一直有傳聞、卻沒被人抓住呢？”

“要麼...們手腳都干凈得很，一直都沒人能發現。”

“可如果們真的能做得很干凈，這種風聲風語也不會傳出來。”

“要麼...就是他們有充分的條件，能夠做到不被人發現。比如說，他們在同一地方勞務、他們的家很近......”

尹煊抿了抿，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最關鍵的，還是那個王家男人不正常。”

“你說...這出來賣菜、賣水果的，都是早上出發、下午回家。沒聽說誰，能賣到晚上去的。”

“而且西市和玄都觀多遠？他隨便找一地方住宿一晚，花些銅錢，哪怕不花錢，去別人家蹭一晚。”

“夜了還穿過這麼多個坊市，到玄都觀去？”

“當然了，這都只是我的猜測，說不定那個王家男人就是位居士，寧愿冒著宵的風險，也一定要去玄都觀。”

“所以最保險的就是不要提起他，如果你能從陳氏里詐出些什麼來，自然什麼都會待清楚的。”

何姓男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拎刀站了起來：“店家說得是，我現在就趕回去問問。”

等何姓男子離開。

魏征剛好把一碗飯完，一邊啃著玉米，一邊好奇問道：“店家，某有一事不解。”

“什麼事？”尹煊轉頭看向他。

魏征繼續問道：“您說這泥沙、草，能判斷這個人在燒死之前就已經淹死，這我能理解。”

“可您怎麼就能判定，那男人就是被夫婦失手推下水，而不是故意按頭淹死的呢？”

尹煊輕輕一笑：“你說的也有這個可能。”

“但我敢下這個判斷，就是因為男子里的塊。”

魏征挑了挑眉：“請店家賜教。”

塊？

這東西就能證明是被失手推下水，而不是故意按頭淹死的？

“如果是被人強行按到水里，什麼地方最容易傷？”尹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是臉，樹枝、石子，都有可能劃破他的皮。”

“但唯獨里是不可能有傷痕。”

魏征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那他里的是怎麼來的，被人強行按頭淹死都不可能留下傷口，總不至于自己失足落水里會出吧？”

尹煊一點頭，笑著說道：“客人說對了，正是因為失足落水，他里才會有塊。”

魏征向后仰了仰腦袋，一臉的不可置信。

尹煊解釋起來：“說起這件事，不得不提起一個做力的東西，隨著水的深度的增加，水下的力也會增加。”

一邊說著，尹煊把李麗質拉過來，兩只手一邊一個，推著的臉頰。

魏征臉上神有些古怪。

嘿，這小子手腳的！

也得虧是李世民今天沒來。

尹煊很認真，手上一點點發力：“水越深，力越大，就像是有人在用力著一樣。”

李麗質掙扎著從尹煊的手里掙出來，抓著他的手腕咬了一口。

“嘶——你輕點。”尹煊微微皺起眉頭，

李麗質哼了一聲。

魏征眼觀鼻、鼻觀心，就當什麼都沒看到。

“如果一個人，用力在你肚子上打一拳，你肚子會爛嗎？”抬手輕輕敲了李麗質小腦袋一下后，尹煊又一本正經地說了起來，“不會，可你會吐。”

“為什麼會吐呢？”

“因為你的皮和脂肪能承得住這種沖擊，但是臟不行，它們脆弱的很，所以會吐。”

“水下的力，可比一拳的力量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魏征點點頭。

腦子里頓時有了畫面，這種場面，以前他追隨李四征戰的時候，并不見。

只是......這店家為什麼要拿自己來舉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