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侍郎之職，實掌刑部之權的，在整個大宋歷史上，也僅僅只有蘇揚這麼一位。

蘇揚現在是陛下面前當之無愧的紅人。

當李云澤的口中說出蘇揚這個名字的時候，苗鑄知道自己完了。

沒有活路了！

他的背后是有人撐腰，也確實想對付蘇揚。

但他們對付蘇揚的前提是，要李云澤這只瘋狗沖鋒陷陣，先把蘇揚給咬住。

可現在，事的發展與他們的計劃出現了兩極逆轉，本就南轅北轍，拉扯不到一起了。

李云澤這只瘋狗竟然站蘇揚了。

這很不可思議，但又是事實！

而苗鑄的心里也很清楚，李云澤倒向了蘇揚，他背后那人是不可能救他的。

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匹夫，已經為棄子了！

哪怕他有些地方不太懂，可一些簡單的東西他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

“大人，小民是被蘇揚陷害的啊！”

心中掀起了千萬思緒的苗鑄，上的爭辯也毫沒有停下來。

李云澤臉上帶著六親不認的笑意，說道：“就你這樣一個社會的敗類，無惡不作的蛀蟲，你覺得蘇大人有必要冤枉你嗎？蘇大人若是想要殺你，你覺得會沒有證據？會沒有什麼手段嗎？”

“苗副幫主，你對自己似乎缺一些應該有的認識，也對蘇大人這位刑部侍郎的權利，缺足夠的了解。”

“刑部侍郎，砍得可不就是似你這種小人嗎？”

這一番話，直擊苗鑄的靈魂，讓他怔在當地，呆若木，只是面漸漸蒼白。

當蘇揚還是小太醫的時候，他確實也能算得上是一號人。

可當蘇揚已經之手執掌刑部的時候，他在蘇揚的眼中，確實什麼都不算。

只是……他不想死！

“黃大人，此人給你了！”

李云澤轉，沖不遠站的像木樁子一般的黃景龍拱了拱手。

黃景龍的手段，他也是見識過的。

干凈又狠辣。

讓他對付苗鑄這種地，其實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反正李云澤是這麼認為的。

似苗鑄這種地是不住拷問的，他隨便手段都能弄出來不的東西。

可蘇揚還是將黃景龍派了出來，這里面其實是夾雜著蘇揚的一點小心思的。

李云澤樂見其。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應該的。

當黃景龍套上大褂，面無表的走過來之后，這個剛剛還沸反盈天的小院，頃刻間就變了令人骨子里都在戰栗的修羅場。

那些剛剛還嚷嚷著擁立苗鑄的聚賢幫頭目，個個臉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面蒼白。

個頭高、塊頭大的陳漢在這個時候卻忽然間走向了李云澤。

“小民參見李大人！”陳漢甕聲說道。

李云澤正目平靜的參詳黃景龍拷問苗鑄的手段，聞言扭過頭來，“你有何事？”

“回大人，我家幫主是被冤枉的！他本就沒有干過那些事。”陳漢說道。

李云澤眼中有些不喜，問道：“你是有什麼證據，還是只是單純的覺得是如此？”

陳漢表木然的愣了一下，說道：“小民……只是猜測！”

“憑借一面之詞的猜測，你就敢與本說這話？”李云澤忽然拔高了聲音問道。

“小民很清楚幫主的為人，他不可能干那些事的。”陳漢大聲喊道，像是爭辯一般，忽然臉紅脖子，“大人手中也沒有證據對嗎？若是有證據，大人肯定早就對我們幫助定罪了，而不是在今天再來一趟。”

李云澤都快被氣笑了。

他在朝中有一個倔驢的雅號，可看看面前這個苦力一般的漢子，這踏馬才是個驢。

而且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下去吧。”李云澤不想為難這個耿直到有些傻的同道中人，抬手輕揮了一下。

但陳漢卻悶著頭，不為所。

此時，他的心里似乎有些天人戰。

站在李云澤的面前，他死死的抱著雙拳，沉默片刻說道：“若大人執意要栽贓我們幫助，請大人將小民一并羈押了吧！我這條賤命是幫主救得，小民沒有能力將幫主從大牢里救出來，那就只有陪幫助一起死！”

李云澤是真被氣笑了。

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人。

哪怕是稍微有點腦子的，這個事現在應該也能看清楚一些了。

其他的事大可不必明說，但蘇揚都親自下場了，這可是最直接的證據。

莫小刀是蘇大人的人，那與莫小刀同父子的吳錢，不也就是蘇大人的人？

多簡單的道理！

這點關系，他這個外人都看的很清楚，沒道理這漢子為聚賢幫的員會不知道。

心中狠狠吐槽了一下，李云澤下令，“抓起來吧！”

既然他有如此強烈的愿，李云澤覺得完全可以全。

開封府大牢不想刑部大牢那麼擁，還是能塞進去一些人的。

小院再度安靜了下來。

所有都屏氣凝神盯著黃景龍和苗鑄。

他們現在是絕對的焦點！

這一場拷問很安靜，安靜到甚至有些詭異。

若不是那淋淋的場面，和靈魂深強烈的恐懼，大家甚至都要覺得他們是在看一場現場雕刻了，實在是黃景龍行刑的姿態過于優雅。

他慢條斯理，每一下的作中都帶著若若現的。

自然，流暢。

被死死捂住的苗鑄，疼的死去活來，可愣是一句喊疼的話都喊不出口。

……

大概兩炷香后。

衫整潔，已經拾掇利索的黃景龍走了過來，“李大人，此人當被千刀萬剮！”

有些昏昏睡的李云澤立馬問道：“他都招了？”

“在本這兒，還沒有不張口的罪犯！”黃景龍說道。

李云澤從文吏手中拿過供狀，看了兩眼之后，臉頓時一片鐵寒，“千刀萬剮都便宜他了！”

“這是最重的刑罰了，似乎沒有比這更慘的了。”黃景龍說道。

李云澤點了下頭，復又神有些沉重的說道：“一個小人竟然把兵部牽扯了出來，黃大人，看來你我得先去見一見蘇大人。”

黃景龍點頭。

換做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打不上他們兩個的對話。

但這兩個格都有些怪異的人，自說自話，竟聊的格外順遂。

……

刑部。

孫誠拆了他大門的事還在持續發酵。

蘇揚親自坐鎮大牢，盯死了孫誠，暫時并沒有去尋孫毅的麻煩。

孫誠為什麼會突然間找他，又為何會有那樣的氣焰。

蘇揚心里跟明鏡似的，很清楚。

這件事的源頭，在孫鳴渠的上。

孫誠找他顯然也不是為求而來，而是直截了當的威脅。

不對付了這麼久，看這樣子孫氏二相也要親自下場了。

如果是以前，得到這樣一個結論，蘇揚估計要好幾個晚上睡不著了。

可現在嘛，沒什麼好虛的。

生死之仇，不干到底怎麼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