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華也沒明白,聽江嬤嬤這樣一問,便抿了抿角。
“娘子與三皇子說了什麼?”
江嬤嬤看很快取了棋子出來擺在石桌棋盤之上,明明三皇子剛剛出去時眼神冰冷,卻不慌不忙的。
心裡不由有些著急,又問了一句:“是不是娘子說錯了什麼話?”
傅明華想了想自己剛剛與燕追說的話,其中還提到了隴中陸氏,目落到了對面的石凳上,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
江嬤嬤跟在邊,將大,若是無端向燕追提起陸長元,恐怕會有話要說的。
“三皇子說崔貴妃要見我一面罷了。”
神淡淡的,也不像是跟燕追說了什麼失禮的話而有些擔憂的樣子,江嬤嬤也就心裡鬆落了一口氣,當燕追恐怕本來便是這般嚇人的模樣了。
“既然娘娘相召,不如娘子收了東西前去求見。”
傅明華搖了搖頭,“娘娘要見我之時,自然是會使人前來傳召。”
江嬤嬤也就不再說話了。
那頭燕追離開這四角亭,姚釋往這邊看了一眼,便朝他迎了上去,站在他旁的戚紹也跟著過來。
“隴西太守姚煥致薦了一個姓陸的年輕人,查查他的底細。”燕追總覺得傅明華無端提起這姓陸的,並非那樣簡單的。
“傅大娘子說這姓陸的出寒門,得姚煥致薦,極爲有才,連靖王府的柳世先也意因爲此人而避開今年權知貢舉。”燕追腳步不停,姚釋聽到‘姚煥致’三字,便沉了片刻:
“若得他推薦,便可見此人確實有過人之輩了。”
姚煥致今年六十有七,他是先帝晚年的進士,中進士時已經四十七八了。
唐代科考制度嚴苛艱難,三十老明經。五十進士。
也就是說,姚煥致能在四十八歲時中了進士,在二十年前,那可是極爲風之事。
若是得前三名。會由史部侍郎設宴於郊外雁塔,所以三進士也稱雁塔題名。
在這樣的況下,姚煥致自己都是才高八斗,卻能對陸氏讚賞有加,可想而知這姓陸的確實有才了。
不過姚釋卻注意到了燕追那句:‘傅大娘子說這姓陸的出寒門’。這話便值得人尋思了。
出寒門,卻苦讀十數年,學識淵博人尊重,可惜出寒門。
也就是說用有限,沒有世族門閥的幫助,有才之士大唐不知凡已,可千里馬雖多,伯樂卻,能被姚煥致推薦,這姓陸的也並非迂腐不化之人了。
“殿下懷疑。這姓陸的有問題?”
戚紹也聽了出來,不由問了一聲。
燕追就‘嗤’的一聲笑了:“有無問題,查查再說。”
他向來有識人之明,傅明華今日提及此事,必是有原因的。
這位小娘子可不是什麼善男信。他眼皮垂了垂,若是傅明華給他的考驗,他若解開了,這位小娘子可欠他了。
“先使人前去知會母妃,傳我的話,說傅大娘子有治母妃心癥之法。”
燕追這話聽得戚紹沒頭沒腦的。但他想了想,還是應下來了。
傅明華爲他找點兒事做,他也給找點事做,免得出孝之後。這裡坐坐,那裡走走,什麼人都往邊湊。
姚釋想了想,笑道:“隴西之事,由我去辦。”
之前燕追專注幽洲之事兒,倒對旁的事疏了一些。他好似記得姚煥致確實有寫書信給他薦一個名陸長元的年輕人,只是每年投遞這樣的子不知凡已,他並未放在心中,倒是他疏忽了。
大唐取士嚴苛,除了看才華,還得有公卿推薦,也就是投卷,否則朝廷是不會授與功名的。
這種投卷,投向禮部公卷,投向名士、權貴則稱爲行卷。
姚煥致能將這陸長元的行卷投到他這來,想必這姓陸的有長遠野心。
以往這樣的事兒不知凡已,姚釋當時能看到這封書信,還是因爲姚煥致與他有關的原因。
燕追看了他一眼,姚釋手捻了捻鬍子,這位年卻又出高貴的皇室子弟,此時上已經有了當初太祖年時期的幾分野與猙獰,最終他只是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戚紹則是有些不滿,喋喋不休:
“老大人就是不想隨同殿下前往聚會,找個由頭溜了。”
姚釋只是笑著不出聲,看得戚紹又更無奈了。
他確實不想隨同燕追去參加聚會,看那些年輕人們泛舟水,風弄月的,不如自個兒找個清靜地方歇息一會兒。
這也是他對燕追年紀小小,卻格外佩服的地方。
彷彿他正事兒能拎得清,該到需要臉的時候他也絕不拒絕,這份本領,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傅明華一般棋才下了一半,那頭崔貴妃邊的靜姑便親自前來尋了。
遠遠看到靜姑前來,傅明華讓碧雲留在此將自己下了一半的棋記下,自己才起迎靜姑進亭中。
“娘娘聽到大娘子前來,便十分歡喜,待事理完之後,便令奴婢前來尋娘子,陪娘娘說說話了。”
崔貴妃能派靜姑前來,顯示的是對十分看重。
江嬤嬤有些歡喜,連忙便拿了荷包塞過去。
跟靜姑也算是老相識,都是出四姓的奴婢之一,此時一送禮,靜姑也不推拒,順勢便將荷包塞進自己袖子裡了。
“勞煩姑姑了。”
傅明華任由靜姑扶了出亭,問了兩聲崔貴妃,靜姑眼神便更和了:
“多虧了娘子記掛,娘娘一切都好得很,娘子這份孝心,恐怕娘娘知曉了,更是歡喜的。”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人,靜姑急著要帶傅明華前去尋崔貴妃,也顧不得跟人寒暄,直到帶了傅明華前往流觴亭,崔貴妃便在亭中等候了。
亭子建在石階之上,石階兩旁站滿了宮人與侍。
旁邊一條細小的溪流蜿蜒而下,這亭子便因此而得名。
當初在建這牡丹園時,匠人便挖鑿了水引一流至其中。
上流有廚製作食點心,放在荷葉之上,順水流下,下流便有侍截了下來,呈送到崔貴妃的桌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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