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裴如瑾的傷勢終于開始好轉,也退了燒。
裴懷霜心里激,對盛暖再三道謝……可即便心有激,他卻也并未全然信任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他們兄弟如今被朝廷重金懸賞,一著不慎便是首分離。
盛暖自然明白他的顧慮,也不著急,不會刻意與裴懷霜打探或者套話,兩人在一起只是琴聽曲,短短幾日,頗有點流水遇知音的架勢。
然而,這邊三天兩頭往外跑,回去將軍府,謝欒的臉也一日黑過一日。
這天,和小桃剛出竹音閣,迎面就看到謝欒面無表站在那里。
等到回了將軍關上房門,謝欒終有些忍無可忍:“你又去竹音閣了?”
盛暖嗯了聲,一邊摘下耳墜一邊跟他說:“里面酒菜不錯,曲子也好。”
謝欒有些咬牙:“你終究是公主,若是被人認出,你……”
盛暖笑了笑:“我換了妝容,而且早去早回不趕人多的時候,放心,沒人認出我。”
說完,又補充道:“若是將軍不放心,日后再去的時候,我戴上面紗,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然而,謝欒并不覺得機靈,反而面更黑。
日后還要再去?
頓了頓,他咬牙生開口:“我已經與那蕭清兒斷了聯系……雖然以前我與也沒太大干系。”
盛暖眨眼,有些不解:“所以呢?”
謝欒抿移開視線:“我都這般注意了,你是不是也該……注意些?”
盛暖想了想:“將軍是在意我去竹音閣嗎?”
謝欒無聲看著:不然呢?
盛暖有些不解:“可是,我們當初不是約定好,互不干涉嗎?”
一句話,謝欒的面徹底發青。
偏偏那人還滿臉無辜且疑:“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不對!”
謝欒面無表往外走去:“你怎樣便怎樣……明晨我要出門剿匪,今晚宿在書房。”
盛暖喊他:“誒?”
然而,謝欒理都沒理,甩上門頭也不回離開。
面無表進了書房,坐了好半天,謝欒的心里的氣兒都沒順。
他也知道,當初是他說日后兩人互不干涉,可他怎麼知道,居然會去逛楚館。
今日敢逛楚館,明日便敢宿小倌兒了,把他謝欒的臉面放在那里,又把將軍府的臉面放在哪里?
還好意思說會注意不讓人發現,可真是機靈的很吶!
呵呵……
關鍵是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質問他?
若非擔心自己和將軍府的聲譽牽連,他才懶得理會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
謝欒氣到后半夜才勉強睡著,剛睡著,就約聽到外邊了。
幾日前,距京兩百里的落霞山山匪膽大包天居然截了押送銀的隊伍,殺了差將士,元清帝震怒,令謝欒帶兵剿匪。
今日便要。
謝欒早習慣了這種事,也不肯薛婉茹送他,簡單洗漱后收拾妥當,獨自帶著親隨蒙沖在晨熹微中出府。
路過臥房那邊時,他也只是停下往那邊看了眼,然后徑直離開。
他不說的話,那人怕是都不知道他要出門剿匪的事,他又何必自作多跟告別。
剛出府門,一名下人急忙迎上前:“將軍,這是長公主殿下差人送來的,讓小的務必給您。”
盛暖?
謝欒斜斜瞥了眼,示意蒙沖去接。
一短甲的蒙沖上前接過包袱送到謝欒手中,謝欒垂著眼面無表打開,等看到里面的東西,神卻是一愣。
金猬甲?
先帝還在位時,慶國在與大遼的對峙中一直占據上風,這還是大遼那邊進貢過來的至寶,穿著合不影響行,卻能刀槍不。
據說被收藏在宮中寶庫,怎麼現在……
一瞬間,謝欒臉上的寒一掃而空。
他還以為那人只惦記著逛楚館,本不關心他這邊,不知道他要去剿匪的事,沒想到,原來知道。
想到昨晚摔門離開時的喊聲,謝欒頓時又有些懊惱。
而且,自己昨晚賭氣睡書房也太著實蠢了些。
原本京中就有些長舌婦傳謠言,此般,又該有人說了冷落。
以前也沒人管教,難免行事肆意妄為了些,他日后看些就是了,何必欺負一個滴滴的小人。
怕是昨晚喊他那會兒就想給他了,他卻頭也沒回,因此,才一大早讓人侯在這里。
再一想到自己要出門幾天都沒跟道聲別,謝欒越想越后悔,跳下馬就折回去。
蒙沖有些傻眼:“將軍,時辰不早了。”
領兵打仗都有定時,他此行乃是一軍統帥,怎可隨意拖延時間。
謝欒咬了咬牙,回頭翻上馬。
坐在馬背上,他朝門口一名眼的護衛叮囑:“待會兒去城西老米家那邊,去買剛出鍋的牛餅和肚湯回來給長公主送去,就說……本將軍讓你買的。”
說完,謝欒又補充:“騎快馬去,別涼了。”
侍衛連忙躬應是。
最后,謝欒往將軍府看了眼,轉打馬離開。
謝楠總是忙碌不堪,府用飯大多時候他都不在,這天早飯就只剩下盛暖與薛婉茹兩人。
看著桌上下人特地送來獨一份的牛餅和肚湯,想到那憨貨侍衛還專門強調是將軍買給長公主殿下的,薛婉茹便是一陣心累。
吃完飯,無語跟嬤嬤吐槽:“難怪人說娶了媳婦兒忘了娘……昨夜丫鬟還來說那小兩口怕是起了爭執,那兔崽子置氣睡書房去了,結果一大早就來給我這個親娘添堵。”
就幾文錢的事兒,愣是把這個做親娘的忘得一干二凈。
嬤嬤忍笑安:“咱們公子與長公主小兩口恩和睦也是好事,如今他們新婚,年人正心熱,夫人何必與他置氣。”
薛婉茹失笑搖頭:“罷了罷了,權當我養了個白眼狼……”衛鯹尛說
另一邊,盛暖帶著小桃往回走,想到剛剛薛婉茹的神就有些好笑又無奈。
謝欒可真是鐵直!
不過也真是好哄。
讓人送個金甲過去,一下就忘了跟置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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