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等不到合適的配型,就算再怎麼堅持,也無濟於事。」
沈韻並不想說謊,而是直截了當的說明自己的無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母親一樣幸運,我從來都不屬於幸運的那一邊,與其給自己空歡喜,倒不如好好這最後的一年,也算留下那麼一丁點的好。」
這一輩子,不是在記恨沈國維,就是為楊玉蘭而活。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個原本活潑開朗的小孩,一點點的失去了笑容,更失去了最原本的自己。
所以……
「小枝,」反握住楊枝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你真把我當朋友,就千萬不要阻止我,好嗎?」
「……」
沉默!
滿是苦的沉默,正以極快的速度在兩人周蔓延。
咖啡館的嘈雜被完全屏蔽在外,楊枝強忍住越來越兇的淚水,和沈韻雙手握,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到你的,儘管開口。」
「好!」
沈韻用力點了點頭,欣然應下,臉上的笑意也更加燦爛。
那是一份默默的關心,是一份對死亡的敬畏,也許楊枝什麼都做不了,但只需那麼一句話,便讓沈韻心中暖和。
新城市,一個永遠都不會放慢節奏的商業都市,每天人來人往,有無數人因事業失敗而不得不灰溜溜的離開,更有人信心飽滿的來到這裏闖天下。
可無論是暫時離開,還是剛剛到來,他們一個個都信心滿滿,多次跌倒,也並不準備就此放棄自己的夢想。
而沈韻這個土生土長的新城市的小人,卻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這座城市消失,一輩子,都不願再回來。
——智者說過,「逃避的快樂,無非是做一個無知無覺的傻子。」
兩個不大的行李箱被堆在客廳里,賣了不的東西,大大小小的購袋被羅了小山。
「小韻,你這是中彩票了嗎?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本小姐我還有點積蓄,就不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好好的嗎?」
一邊拆著包裝袋,一邊理直氣壯的繼續說,「我準備理完這邊的事,就帶著自己所有的家當環球旅行。」
「嘿!你說的想法倒是蠻不錯的,不如考慮考慮,給自己帶個保鏢?」
馬旭笑瞇瞇地指著自己,拿在手中的遙控不斷的換著臺。
「滾蛋吧你!」
抄起一旁被拆散的包裝袋,用力丟在馬旭的上,「都說了,是一個人的旅行,你在這兒跟我瞎摻和。」
「不摻合就不摻合唄,幹嘛還要啊?!」
馬旭一臉委屈的說著,便又把自己的子窩進沙發里,視線落在晶電視的屏幕上,「小韻,我聽說顧廷琛去了國外,應該是為了個什麼大項目,如果這個項目談了的話,顧氏集團將會移居海外。」
「哦。」
沈韻輕哦了一聲,看似完全不興趣,可眼睛是最不會騙人的,一抹濃濃的失落渲染開來,而這一切,全都被馬旭看在眼中。卻並沒說破。
「這回分開,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你得想好。」
「哦。」
仍舊是這麼一簡簡單單的回答,手上拆包裝袋的速度卻慢了一下。
「如你所願,下個月的婚禮,他會取消。」
停頓了半秒后……
「哦。」
沈韻慢吞吞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瘋狂購的喜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個,我累了,今天晚上的晚飯自理,吃完了就趕給我滾蛋!」
撂下這番話,便想回房間,可走了沒幾步,電視里主播播報新聞的聲音傳耳中,讓如雕像一般愣在原地。
——「當地時間三時,一起重大通事故發生,顧氏集團董事長顧廷琛跌山谷行蹤不明,截至目前,已過去數小時,卻仍未有消息傳來。」
轟隆!
腦袋如炸裂一般的劇痛,沈韻握住門把手,撐住搖搖墜的。
「怎麼……怎麼會變這樣?!」
顧廷琛的存在,就好像是一超人一般,他總能化險為夷,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險,也會全須全影的回來。
可這一回卻……
「不!這絕對不可能,他不會死,他一定還活著!」
沈韻斬釘截鐵的說著,這話說的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不敢正視電視上的畫面,可餘時不時的瞄過去,那麼深的山谷,掉下去,又怎麼可能會有生還的餘地?
「小韻,我替你訂機票,去看看,是生是死,你總不能就這麼躲著。」
「我……」
「我知道你拿不定主意,就讓我幫你做決定吧。」
馬旭從服口袋裏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迅速,很快,便訂下一張飛往事故國家的機票。
「明天上午八點的航班,看來你買的行李箱,現在就要派上用場了。」
沈韻並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這是用沉默來回答一切。
「睡吧,明天還得起早呢。」
把人扶回到臥室里,瞧著沈韻直不愣登的躺在床上,渾神經繃著,馬旭的心也跟著陣陣發痛。
可他又能說什麼?!
一切發生的一瞬間,對於沈韻而言,依然無法用「打擊」兩個字來形容,這本就是在要的命。
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在門口站了片刻,沒有聽到什麼靜,這才安心的走到廚房的小雜間里。
「你讓我做的事我可都已經做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我知道。」
清冷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不等馬旭在說些什麼,他便又繼續說道,「送走小韻,你應該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放心。」
馬旭靠在滿是灰塵的牆壁上,眼神落寞,「只要你不過河拆橋,我就絕不會食言。」
「最好如此。」
嘟嘟嘟!
一連串的風音聲傳馬旭的耳中,他無奈的笑了笑,從風口袋裏掏出一煙來,點燃,放在邊吸了一口。
濃濃的煙草味讓他躁不安的心態平靜,吐出一口煙霧,外加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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