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站定，指著自己道：「我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是你們的誰……」

連蘇淺淺都走了，這個外人在這聽算什麼？

然而顧瑾墨不理會，看向顧小寶，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顧小寶爬上去，手放在上，怯怯的樣子看著乖巧極了。

溫言輕輕嗤笑了下。

真是一降一。

「你也坐。」顧瑾墨輕瞥了一眼。

溫言乾脆也坐在床邊，準備「洗耳恭聽」。

顧瑾墨眉眼清雋，漆黑的眸凝視著顧小寶：「小寶，我不是你爸爸。」

他的語氣清淡，卻也帶著一忍和沉鬱。

小寶呆住，繼而小一撇，像是快要哭了。

看著他無所適從的摳著手指，顧瑾墨目如水，語氣難得溫：「你還是顧家的孩子，你應該我叔叔。」

溫言渾僵住，瞳孔微微瞪大。

沒想到顧小寶竟然是顧瑾驍的孩子。

難道他留下自己就是為了說這個？

看向顧瑾墨，恰好這時顧瑾墨也朝看來，四目相對，只覺得那雙眼睛裏蘊含著炙熱的火焰，看得不自在，下意識的別開了目。

「那我爸爸呢？」顧小寶問。

顧瑾墨抑的嗓音低沉：「你爸爸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他死了嗎？」

顧瑾墨一怔。

顧小寶小臉嚴肅無比：「我知道，你們大人說誰去了很遠的地方，變星星都是哄小孩的，其實這些人都死了，再也看不到了。」

看到一個五歲的小孩已經對生死的悟這麼深，別說顧瑾墨，就是溫言心口都有點疼。

所謂的懂事大多是被迫的，因為一次次要面對現實迫自己長。

說著說著，顧小寶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下。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面對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知道爸爸是誰，但他知道，爸爸已經死了。

顧小寶了自己的眼睛，走到溫言面前，對鞠了一躬：「對不起。」

顧瑾墨不是自己的爸爸，那溫言也不是小三，更沒有破壞他爸爸媽媽的。

是媽媽騙了他。

原來媽媽給他看的爸爸的照片，並不是他的爸爸，而是他的叔叔。

看到他小小的臉發紫發白，溫言張了張，說不出話。

不喜歡顧小寶，非常不喜歡，但他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這樣的真相或許對他有些殘忍。

希破滅對一個小孩的影響也是巨大的，可能會影響他未來整個人生軌跡，走上歧途。

顧瑾墨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拍拍顧小寶的腦袋，輕聲道：「雖然我不是你的爸爸，但你依然是顧家的孩子，叔叔以後會像爸爸一樣疼你。」

顧小寶更咽的了鼻子：「可是……我沒有爸爸了啊……」

叔叔是叔叔，爸爸是爸爸。

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沒有爸爸了。

顧瑾墨瞳孔一，漆黑的眸子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沉痛而抑。

溫言沉默不語，緩緩別開了臉。

那句「我沒有爸爸了」就像一句對命運的控訴，振聾發聵，殘忍痛。

或許是顧小寶的哭聲驚了蘇淺淺，門外的蘇淺淺實在沒忍住，打開門，看到顧小寶泣的樣子，立馬跑過來抱住他：「小寶，小寶你怎麼了？小寶不哭。」

憤恨的看了溫言一眼，剛準備質問，顧小寶拉住的手，小臉上滿是嚴肅：「媽媽，你是個騙子。」

蘇淺淺面上一僵，很快又換上了笑臉，用手安著他的背：「小寶你說什麼呢……」

顧小寶推開，怒視著：「大騙子，你為什麼要說叔叔是我的爸爸？叔叔本就不是……」

「啪」的一聲，蘇淺淺狠狠打了他一掌。

顧小寶小小的被打得往後連連倒退，「砰」的一下坐到了地上，後背的服被床上鞏固的鐵劃開了一個口子。

醫院裏有暖氣，顧小寶穿的服很薄，大片的皮在外面，青一塊紫一塊，甚至還有些鞭痕。

溫言看得心驚。

顧瑾墨滿臉震怒。

「蘇淺淺！」

當著他們的面都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麼對小寶的。

蘇淺淺面上一片鎮定，知道，顧瑾墨肯定和顧小寶說了什麼。

就算喜歡墨哥哥，但此時也忍不住埋怨。

顧小寶懂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包容一點！

走到顧小寶面前，蹲下，冷漠的看著顧小寶：「顧小寶你聽著，無論別人說什麼，你的爸爸就是顧瑾墨！」

蘇淺淺對上顧瑾墨冷峻的眉眼，笑得燦爛：「墨哥哥，小寶的爸爸本該活得好好的……」

顧瑾墨不說話，冷峻的臉忽的變得難看。

「你欠小寶一個爸爸。」

蘇淺淺話音落下，顧瑾墨的眼底爬上了一層痛苦。

蘇淺淺輕笑著拍拍顧小寶的頭：「小寶，以後再也不會有別的小朋友取笑你沒爸爸了，顧瑾墨以後就是你的爸爸，誰也無法更改。」

顧小寶憋著小臉，一陣青一陣白。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他還能他爸爸，可現在都知道他是叔叔了，他怎麼可能出口？

看到蘇淺淺強行給顧瑾墨塞孩子，溫言頓時同起顧瑾墨來。

看向顧瑾墨，他俊的臉帶著病態的白，眸子染上了一抹深沉，一片倉皇和暗。

看過各種各樣的他，大多時候他都是冷漠和沉穩的，很會有失控的時候。

而現在的他，眼瞳里泛著，表近乎瘋魔，散發著深淵一般的危險。

從蘇淺淺的話里，猜了個大概，顧瑾驍的死一定和顧瑾墨有關。

溫言抿，本想繼續裝明人，卻終究是忿忿不平。

這樣強行的被人塞了個孩子，誰都不會好。

溫言譏諷的輕笑，不大不小，剛好夠屋子裏所有的人聽見：「這樣強塞強認，考慮過當事人的嗎？」

「你這樣只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吧？」

「溫小姐，有些事是你理解不了的，我這也不強塞，他以後就是顧小寶的爸爸，誰也不能更改。」

蘇淺淺緻的臉頰爬上了猙獰的笑容，眼底浮現一霾，稍縱即逝。

溫言看向顧瑾墨，顧瑾墨低垂著眼，沒有反駁。

溫言眉頭皺了皺，腦海里忽的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告訴顧瑾墨自己肚子裏懷的孩子是他的……

－－－－－－題外話－－－－－－

顧小寶到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