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所有可能對夜北冥有用的東西整理冊。

如今這竹屋之中，月清音唯一信得過的人，只有與有‘過命’的景藍了。

整理記憶的過程中，月清音忽然發現，其實能做到如今的一切……

夜景煥，功不可沒。

不得不說，前世就算兩個人沒有善終，但至月清音始終跟隨夜景煥側相伴左右，也從中得到了不有利于如今況的報。

若不是他，看不見江南賑災的奏折。

若不是他，不知道夜景煥旗下黨羽究竟有多人想對夜北冥不利。

若不是他……

月清音緩緩勾起角，在面前的冊子上落下俞家在朝員的信息，臉上勾勒出幾分勢在必得的沉穩笑意。

“夜景煥，你的算盤，該到頭了。”

俞家，皇后俞的娘家。

一直暗中扶持夜景煥，作惡多端罪行無數，前世更是妄圖死諫夜北冥退位。

這一世，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夜北冥。

吹干墨跡，合上冊子，看著面前的桌案，笑意下無法掩飾的，是幾分無奈的落寞之。

“很可惜，不能親眼看著你的大船傾覆，真是枉費我們二人一世誼。”

說著，月清音看向屋外的天，算算時間，夜北冥應該快回來了。

收好掌中的冊子，無名的書冊深深書閣的叢書之中，乍一看并無端倪。

這本冊子的位置，已經代在寫給秋葵的書中了。

只要離開這個世界，景藍就會幫把這一切依序送到這些人的手上。

這也是能幫到夜北冥的最后一次了，希，可以護他一世無虞。

思及此，月清音轉手從一旁的屜中取出瓷瓶，緩緩于掌心中傾倒。

猩紅的藥丸滾落出來，馥郁芬芳的清香盈鼻端，真沒想到這樣的藥也會為藥。

耳畔景藍的耳提面命言猶在耳。

“這瓶，是我能給你的最后一瓶了。”

“第一，這藥珍貴，并不易尋。第二……”

他的眼，難得泛起幾分猩紅。

再看向時，一改平日里的正經，難得的帶了幾分不舍。

“這瓶藥吃完，你這子恐怕……”

“撐不到七日，是嗎？”

緩緩勾起角，毫不猶豫的將藥丸。

腥甜的苦辣自下而上涌中，月清音想吐，卻生生忍下了的排斥。

走到一旁斟一盞藥茶一飲而盡，聽見不遠傳來悉的腳步聲，月清音臉一變，連忙將掌中的瓷瓶從窗口一把擲出。

瓷瓶撞擊石塊的脆聲淹沒在的甜膩語聲之中，見到夜北冥大步書房，月清音勾起角出開心笑意，一手毫不客氣的環住了夜北冥的腰肢。

“夫君，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外面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自打的手臂傷之后，勾住他脖頸的姿勢顯得困難。

月清音改抱腰了，自己的夫君，合合理。

夜北冥抿了抿，無聲中有些懷念以前的活潑跳。

見這副模樣，卻只是努力將籠罩于周的霾一揮即散，對同樣出一副溫笑意。

“無妨，我能理。”

自己的事已經足夠令人心，拯救了蘇城的父老鄉親已經是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為數不多的時間里，月清音不應該再為莫須有的人心了。

若是可以，夜北冥多希自私的帶遠走高飛。

至這最后的一個月里，不要讓他每每被公務纏之際，都覺得這天下算什麼，蒼生算什麼？

連他的妻子命危在旦夕，他都不能竭盡所能的多陪片刻！

“之前調查的事，有眉目了嗎夫君？”

看著他眼底深埋的痛，月清音歪了歪頭。

其實如同夜北冥所說，甚關心什麼政務要務。

只是這次的事，似乎對于那幫刺客的份格外關心。

“嗯……有一點。”

夜北冥抿了抿，確實讓他煩躁的不只是蘇城突然發的時疫。

接踵而至的，還有突如其來的細微證據與莫名懷疑。

“嗯，夫君可否與我說說？”

飯桌上，月清音抓不放。

夜北冥思量再三，終究是長嘆一聲，語氣中滿是揮之不去的怒火。

“目前能確定的，只有此人一定非常了解父皇的行程。”

“這一行中，能有這個機的人本就不多，所以……”

所以就算得出的結論再荒唐，對于夜北冥來說，這恐怕也是唯一的事實。

夜北冥話音未盡，月清音眸卻深了半分，見咽下口中的荷葉粥，歪歪頭看向他。

“夫君懷疑是安王？”

如今的，已經可以在夜北冥面前自如的提起夜景煥這個名字。

夜北冥聞言，看一眼，眼中滿是復雜之。

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卻見月清音神如常，見狀只是深吸一口氣，語聲中似有無奈。

“夫君，清兒大概明白你為何會懷疑安王，但我覺得……此事，恐怕當真與安王無關。”

哪怕是前世，至在刺殺皇帝的這件事上，不論朝政風向上有多矛頭指向夜景煥，月清音卻從來都堅信，這件事不可能是夜景煥做的。

夜北冥指尖一頓，看向月清音的目中充滿了不解。

他薄抿，苦苦抑了整整一日的怒火翻涌而上。

若是可以，他同樣不想懷疑夜景煥！

不是為了什麼可笑的手足之。

而是他不明白，若此事當真是夜景煥所為，他又為何不阻攔他們傷害月清音的作？而又偏偏去舍命救。

難道這一切，也在夜景煥的設計之中。

孰料，月清音見到夜北冥眼底抑的沉痛怒火，卻只是平靜的抬起眼眸，看向他時眼底的平靜半分不加掩飾。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這種時候我還愿意幫夜景煥說話。”

夜北冥薄抿，不答應，也不否認。

他從始至終只是努力維持著平靜的看向。

“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也本該告訴你。”

“只是出于對夜景煥母妃的尊重，所以這些話我一直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月清音看向守在門前的春月，春月見狀不由得一愣。

見月清音這樣，心里知道這些事大概當真很重要了。

涉及夜景煥的母妃，也就是說……

是宮闈聞。

若是如此，確實不該繼續聽下去。

見到春月轉離開，月清音手抓過桌上的酒壺，給夜北冥斟了滿滿一杯，這才端著酒盞走上前來，毫不客氣的落座于夜北冥懷中。

見將酒盞湊上他的邊，夜北冥就著這雙纖纖素手苦酒。

耳畔傳來的語聲，沉痛而縹緲。

“你雖然只字不提，但我能想到的這群人，只會是東瀛人。”

“因為北寧制于遼國，至此刻，但凡有點腦子也不該提著腦袋來犯。”

“夫君，清兒這一點猜想可對？”

夜北冥聞言不由得一愣，似乎沒想到，他從始至終只字不提，月清音竟然能憑借自己的主觀臆測，將事的真相推測到東瀛人這個方向上來。

殊不知，對于此事，月清音掌握著幾分前世的報。

前后一對，真相已經逐漸顯出廓。

“而我要說的這件事，正是與東瀛人有關。”

說著，放下掌中的酒盞，再次為夜北冥斟酒一壺。

“夫君，你可知十幾年前，那場迎接東瀛使臣的盛宴。”

“自然知道……”

夜北冥眸清冷，似乎還不明白此事究竟和夜景煥的母妃，有什麼聯系。

“那你可知，夜景煥的母妃是怎麼死的。”

話音剛落，夜北冥愕然一愣，聯想到前后的話語，看向的雙眸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你、你是說……難道。”

面對他的震驚，月清音只是無奈長嘆一聲，再將酒盞推到他的面前，聽語聲中帶了幾分哀涼。

“此事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