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琇瑩自打看到了那琴后, 總覺得像是大表哥的手筆。
難不那日陸雪當真把人給救了?
惴惴不安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去找了陸雪,將那琴借了回來。
仔細一比對, 鄭琇瑩發覺兩把琴雖然取材和一些設計的手法相像, 但細看細節均不同。
風格也極其不一樣,一個裝飾致,細,連雕鏤的葉子的脈絡都細的像頭發一樣, 仿佛一副文人畫。
另一把則太過簡約, 什麼也不佩。
三年而已, 一個人風格應當不可能變化這樣, 而且這琴斫的極為致, 沒有兩月是絕不可能做出來的,算算時間, 陸雪不可能在此之前認識大表哥。
也許當真只是運氣好,撿了便宜了。
鄭琇瑩松了口氣。
不過陸雪那不流的琴技,算是浪費這把琴了。
鄭琇瑩嗤笑了一聲,確認無誤后,才將這琴還了回去。
去的時候剛剛夜,因是夏日,府里的姑娘睡的普遍晚,不人還在水榭里賞月納涼。
鄭琇瑩本想看在借琴的份上邀陸雪一同前去, 但沒想到過去的時候陸雪竟不在。
“你們娘子這時候去哪兒了?”鄭琇瑩問,目帶著打量。
“娘子嫌熱,說是去水邊納涼了。”晴方按照早已想好的說辭答道。
鄭琇瑩環視了一圈, 發現這里的冰鑒里的冰早就化沒了, 只剩下一把扇子充充臉面。
表姑娘和表姑娘也是有差別的, 二夫人手里沒什麼嫁妝,自然不會愿意給多用冰。
怪不得在這屋子里待不下去,真可憐。
鄭琇瑩笑了,搖了搖手中的輕羅小扇,似乎覺得這屋子里有些悶熱,沒再追問,只委婉道:“那你告訴你們娘子,往后若是睡不好,不妨去我那里找我,不必跟我見外。”
晴方角了,雖則娘子這里的冰確實了些,但不常宿在這里啊。
二公子那邊定是不缺冰的,們娘子何曾需要別人可憐了。
這位鄭娘子若是知道實,定然會嘔出吧。
晴方低下頭,沒敢說實話,只說:“我一定轉呈,我替娘子先行謝過了。”
鄭琇瑩全然不知,仍是笑了笑:“那,你不用送了,等你們娘子回來告訴我來過就行,改日我再與一同去琴行。”
“鄭娘子好走。”晴方連忙點頭,目送著離開,才長長舒了口氣。
清鄔院
秋容備好了水,正在給表姑娘準備裳。
表姑娘來的次數多了,這院子里自然而然也為備上了寢。
里面水聲一停,雪一站起,秋容便端了托盤過去:“表姑娘,我替您選了兩件,您看看哪件合適?”
“不用了。”雪別開眼。
秋容不解,雪微微有些恥:“我已經有了。”
秋容再環視一圈,這才發覺凳子上已經搭了一塊布料。
雪悄悄瞥了一眼,全泛起了緋。
秋容順著看過去,也睜圓了眼,當看見表姑娘潔白背上都微微發紅的時候,臉頰也跟著燒了起來。
沒想到平常一個冷峻,一個端莊的兩人,私底下竟這麼放肆。
不過表姑娘本就雙修長,盈有度,這麼一來怕是愈加勾人
秋容應了聲是,默默端了托盤出去,將門掩的嚴嚴實實的。
雪抱著臂,好半晌才兩指一拈,拿了起來。
可這麼輕,穿不穿又有何異?
雪臉頰紅了又紅,熱了又熱,沒敢披上去。
外面,崔珩較之從前,頗快地沖了涼出來,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隨意翻著游記,等著陸雪出來。
可一本游記翻了數十頁了,凈室里還是遲遲沒靜。
這是害了吧。
崔珩斂了斂眉,可害今晚也逃不掉。
崔珩擱了書卷,朝那凈室里看去:“陸雪,你今晚是想在凈室里睡過去嗎?”
里面似乎聽不見似的,并沒回答,只有那簾子微微晃了晃,似乎是在觀察外面的靜。
崔珩笑了,食指叩了叩桌面,又淡淡地警告道:“你再不出來,我進去了?”
“唔,馬上。”
外面椅子地面的輕微響一傳來,雪顧不得糾結了,連忙扯了那布料披上。
可實在太屈辱了,太過分了。
只是對著浴桶里的水面看了一眼,整個人便燒的像蝦子一樣,遲遲不肯穿。
外面,崔珩似乎等的急了,眉眼微凜,手指一收正要起時,那凈室的簾子忽然拉開了。
陸雪正低著頭走出來,聲音低如蚊蠅:“來了。”
崔珩從那淡櫻和白皙上掃過,一貫冷靜的眼神停滯了一瞬。
須臾,他移開視線,飲了口涼茶。
“你磨蹭什麼?”
他放下杯子,臉微微不虞。
“我在發。”
雪捋了捋額邊的發,水一滴落,肩膀上的更了。
崔珩掃過,眼神又沉了幾分。
“坐上來。”崔珩開口。
雪抬頭,盯著二表哥端坐的雙膝,雙頰通紅,遲遲不肯。
“我說,坐上來給你發。”崔珩笑了。
雪這才看清他手里扯了張帕子。
大概是嫌棄頭發的作太慢了吧……
雪輕輕嗯了一聲,走過去時想了想,背對著他坐在了他膝上。
崔珩看穿了的忸怩,什麼也沒說,只丟了帕子上去。
一張帕子兜頭丟了過來,雪眼前一黑,接上一雙大手罩了上來,并不溫地著的發。
頭皮被拉扯的微疼,雪蹙眉,輕輕地著:“你輕點。”
“你老實點。”
崔珩語氣依舊不悅,但手底下的作明顯慢了下來。
頭發極長,長長的墜到腰間,極為賞心悅目,平常到深時,他雙手也總穿過汗的發,看仰著頭張著輕。
但此刻,崔珩只覺得的太久了,實在有些漫長。
眼神一低,當落到環抱著的雙臂間,崔珩斂了斂眼神引了個話題才能不去想那極好的。
“你這玉當了多錢?”他問,聲音刻意冷淡。
“一百金。”雪答道,默默垂下了頭。
一百金都愿意出手?
這玉單單看材質五百金都不止,更別崔氏的含意義了。
“真蠢。”
崔珩吐出兩個字,重重了下的發。
雪吃痛,捂著腦袋輕輕地抱怨:“誰讓你不早點跟我說?”
“我讓你去當了嗎?”崔珩語氣冷下來。
雪頓時不說話了,是理虧。
崔珩垂眼,著發的作無形加快。
“知錯了嗎?”他問。
“錯了。”雪這回極乖巧。
還算懂事。
崔珩放下了帕子,雙手從肩上往下落,攬住了的腰:“轉過來。”
方才背對著他還好,這副模樣轉過去,雪實在有些怯。
崔珩卻不容拒絕,仍是讓面對自己,調轉視線的時候,雪撐著他的肩小小咬了下。
崔珩發現了,卻有意裝作不知。
“冷嗎?”崔珩垂眼看著合抱的雙臂。
“不冷。”雪明白了他的意思,雙手慢慢松開。
這副半遮半掩的模樣,比之平常更為人。
譬如燈下看人,朦朦朧朧的,罩上了一層。
崔珩一瞬間仿佛有沖上去,著后頸的手慢慢往下,帶了些安的意味:“那熱嗎?”
雪原本是不熱的,可被他這麼看著,渾卻開始滾了起來。
垂下頭,本不敢與他對視。
崔珩卻不許低頭,扶的后頸強地將的頭抬了起來,視線更加沒遮擋了。
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比平常更難堪了。
“二表哥……”雪不住他的眼神,咬著下說換休地看著他。
“想做什麼?”崔珩問,仍是一副冷峻的樣子,但眼底卻沉了下來。
“我有點冷了。”雪雙手撐在他肩上,委婉地道,“你幫我暖一暖好不好?”
即便求人,也是這樣委婉。
可偏偏,崔珩就是吃這副明明害怕到極點還是不得不求他的樣子。
“那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你還敢不敢去典當?”
崔珩雙手扶上了的腰,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既是支撐,也是威脅。
雪被問住了。
這個問題不是沒想過,但是在那種況下,若是不去救,王景恐怕真的會打死,又或是一輩子為奴,得不到解。
鄭琇瑩不肯救,除了典當還有什麼辦法。
糾結了片刻,雪如實地點了頭:“敢。”
崔珩原本布滿.念的雙眼瞬間回神,冷冷地盯著:“你再說一次?”
那扶在腰間的雙手跟著收,似乎有下的趨勢,明顯在威脅。
雪有點怕了,微微并了。
但的確是這麼想的,于是揚了揚臉,仍是點頭:“我還是敢。”
好,好個陸雪,他當真是小瞧了。
原來這一晚什麼都沒明白,全然不懂他的心思。
“還敢?我看你是欠教訓。”
崔珩倏地變了臉,扶在腰間的手忽地一落。
雪猝不及防,抓了他的肩。
但這才剛開始,很快,整個人被騰空抱了起來,重重地丟到了榻上。
雪從未見過二表哥這樣,抱著膝往后里面。
可床榻就那麼一塊,躲得不及時,被抓著腳腕生生拽了回去。
“二表哥,你等等,聽我解釋……”
雪抓著帷幔,聲音瞬間慌了起來。
解釋?
還有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他就是太縱著了。
“二表哥……”雪又試圖抓上的布料。
可崔珩怒氣已經瀕臨極點。
這樣輕薄的布料,他雙手微微用力,便直接從背后撕了兩塊。
布料裂開時長長的一陣“刺啦”聲,雪只聽見一聲帶著薄怒的“晚了”,接著便像這布料一樣,發出了長長的一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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