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踩著積雪走到車前，程紹仲將沈瑟扶到副駕上，剛想替系上安全帶，就看到醒了，正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程紹仲頓了會兒，才傾過，繼續將安全帶系好。

然后，他先低聲說道:“你的朋友說沒時間來接你，我就送你到樓下，沒有別的意思。”

沈瑟聽到之后，也不知道是聽沒聽明白，只是眨了兩下眼睛。

程紹仲見并不掙扎，還以為正醉著，便打算關上副駕的車門，開車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沈瑟突然將手搭住了他的手腕。

接著，輕輕地問:“我們這樣，算什麼呢？”

程紹仲想了想，回答:“不是人，也不是朋友。只要看到你生活幸福的那一天，我就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沈瑟聞言笑了笑，眼里的一閃一閃的，不知道是被霓虹燈映照的，還是因為其他。

一個字一個字告訴他:“程律師，我現在已經過得很幸福。”

所以，他可以履行他的承諾，離的生活遠遠的了。

程紹仲沒有說話，只是將的手握了一下，然后放到了的膝上，關了車門。

汽車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就到了沈上瑟家樓下。

車子熄火之后，沈瑟解開安全帶，想自己下車。

不過程紹仲在一旁攔了一下，說:“你的傷著，不想我送你上去，就讓你朋友下來接你。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沈瑟的手放在車門上，頓住，然后轉過頭，像是笑著，又不像笑:“我真是一點都搞不懂你，我們都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你還纏著我干什麼呢？”

程紹仲看著，眼里有幽深幽深的，還有許多氤氳著化不開的緒。

但他想，沈瑟的這個問題，并不難回答。

“沈瑟，你是我的責任。”

過去過的那些痛苦，都是他一手造，他就算是無法彌補，也無法對這些全然視而不見。

放手，的確是最簡單的方式和選擇，但總有些重擔，是無法輕易拋卻的。

沈瑟聽聞這句，心里卻是都明白了。

原來一個男人有責任心的時候，會是這般模樣。

放心不下前友，所以當出現種種狀況的時候，他就扮作“護花使者”出現。

而這一切，無關，只是因為責任。

沈瑟的酒勁還沒過去，撐著頭，忍過了一陣難，才忍不住笑出來:“這份責任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等我找到新的男朋友，還是要等我結了婚，生了孩子，過上了你所謂的幸福日子，才是終點？”

程紹仲平聲緩緩地答:“等你真正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你以為我還念著過去？你以為我還著你？”沈瑟氣笑出聲。

程紹仲卻搖了搖頭:“你不再我。但沈瑟，你也不再自己。”

沈瑟猛地轉頭看向窗外，很快，使勁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走出去很遠，才意識到，方才又落荒而逃了。

這一回倒不是因為抗拒，只是因為被人說中了心事。

程紹仲那個人……他竟然，竟然……

“哎呀，瑟瑟，你終于回來了！我都收拾好東西要去火車站了！”何清一直觀察著樓下的靜，一看到程紹仲的車，就踩著拖鞋蹬蹬蹬下了樓。

沈瑟迎面看到何清，原本就疼得麻木的忽然間就走不了，站定住了。

等到何清奔到面前，看到的，居然是的眼淚。

“瑟瑟，怎麼了？怎麼哭了？程律師說你摔了一跤，是摔疼哪了嗎？要去醫院嗎？”何清張地扶住沈瑟的肩膀，但的力氣，卻撐不住沈瑟慢慢坐下去的。

沈瑟跪坐在冰冷的樓梯間，神看似是平靜的，怔愣的，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何清蹲在邊，還在張地說些什麼，但已經聽不清楚了。

此刻的，就像是在一片荒原地，周圍到是荒蕪，漫漫黃沙下，只剩一個人艱難地向前爬著，不知道要爬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達目的地，也許到了哪個地方，就撐不住了，就要放棄了。

以為誰都不會發現的心思，因為也看似很努力地去生活過。

等到永遠停下的時候，人們會想，這是個很上進的姑娘，只是運氣不太好，而不會嘲弄地說，這是個怯懦的膽小鬼，就這樣拋下了一切，辜負了所有人對的期待。

想過這麼多，可是今天，全都暴了。

他發現了嗎？會破的嗎？

沈瑟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從指中流出來。

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待著，誰也找不到。

……

何清將沈瑟安頓好，看著慢慢睡去之后，才站起，去找來醫藥箱，幫著沈瑟理好了膝蓋上的傷口。

看著沈瑟的睡，何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到很難很難。

能覺到沈瑟像是出了什麼事，但問不出來，沈瑟也不會跟說。

剛搬進來的那段時間，還看不太出沈瑟的異常，還覺得后者跟以前一樣，開朗又單純，可是住在一起久了，別人看不出來，哪能發現不了。

沈瑟那不正常的失眠，那多變的緒，也許上一秒還是輕和笑著，下一刻，就變得很是憂郁，還有盛的晚餐過后，聽到的從洗手間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干嘔聲。

一件兩件的或許還能讓人忽視，但是堆積起來，何清到自己的脊背陣陣發涼。

……

拖著箱子下樓的時候，何清還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改簽一下車票，今晚留下來陪陪沈瑟。

雖說水管已經托業的大叔修理好了，但是沈瑟這種況，讓一個人在家，也實在讓人不放心。

低頭走著，亦在糾結中，走出樓道大門，抬頭看著不遠倚靠在車前的一個人影，怔怔出聲道:“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