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先是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找回了聲音,問:“你怎麼會來這?”
剛才他那麼冷漠地走掉,這個時候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跟之前一樣的昏暗環境里,程紹仲的形象依舊并不真切,可是這回,他的聲音顯然溫和許多:“這里冷,進屋再說吧。”
沈瑟的確覺得冷,上的皮一寸寸的都起了栗,可是這些不足以讓答應他的要求。
“不必了,就在這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程紹仲便將自己的外套了下來,披在的肩頭。
沈瑟不知怎的就聯想到了看過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伊然瘦削的肩膀上掛著的,也是一件黑的男士西裝外套,而程紹仲穿著的則是白襯衫。
那件外套的主人是誰,一目了然。
沈瑟心里于是生出了憤然,他對付人已經變這一套了嗎?以前倒沒見他費過這麼多心思。
將外套扯了下來,塞給了他:“我不需要這個,你要是沒別的可說的就走吧。”
說完之后發現自己的語氣不太好,從以前到現在,很這樣疾言厲地對他說過話。
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是狀態不對,連假裝都懶得裝,心里邊那團無名火無發泄,讓更加失常。
程紹仲沒有,沈瑟便手推了一下,打算自己開門進去。
他再混蛋,也不會闖的家吧,以他的子可做不出這種事。
但今天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一向淡漠矜貴的某人毫不客氣地住防盜門,然后在沈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喇喇地過門檻,走了進去。
沈瑟在原地愣住了,在想,要拿這個“私闖民宅”的家伙怎麼辦。
開了燈后,屋的陳設都收了眼底,而且略顯狹小的空間顯得很溫馨,也比外面暖和許多。
程紹仲就像是在自己的領地一樣,毫無顧忌地看了一圈,才回頭對沈瑟說:“找的房子還不錯。”
沈瑟:“……”
不錯……不錯你個大頭鬼啊!
這男人又是哪筋不對了?!
沈瑟咬了咬后牙,知道這個時候跟他吵架不合適,夜深人靜的,老房子隔音又不好,可別吵到接訪鄰居。
在心里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然后關上門,換下高跟鞋。
腳后跟的位置已經被磨掉了一層表皮,再好的鞋子也容易造深切的傷害,人也是如此。
沈瑟先是無視了那個男人,去到了房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去換下上這套服。
期間沒聽見外面有什麼靜,一時之間還有些疑,他是走了嗎?還是在原地等出去呢。
現在已經猜不到答案了,短短的時間,他變了很多,讓已經不心思了。
磨磨蹭蹭地把服整理好,然后把摘下來的項鏈耳環放回珠寶盒,沈瑟找了個大的袋子,把它們都裝在了一起,這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一眼看過去,沈瑟沒有看見程紹仲,第一反應是松出了這口氣。
走了也好,可以不用再面對他了,這些東西就再找人還給他吧。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怔怔地呆了一會兒,知道從某個地方傳來細微的靜。
沈瑟一愣,然后跑到了廚房。
狹小的廚房沒辦法容納下兩個人的形,程紹仲這樣高大的人在這,也顯得有些局促。
他白襯衫的袖口挽起兩截,手里拿著一生了銹跡的扳手,正在擺弄下水道的位置。
沈瑟見狀實在無法理解:“你……你干什麼……”
程紹仲半蹲著,一邊低頭去查看,一邊回答:“下水道有點問題,我先修理一下。”
他說的風輕云淡,就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沈瑟卻再也無法忍了,上前一步,奪下了他手里的東西,還冷然道:“我要說多次,你別再管我的事了,就像剛才那樣,毫不留地轉就走,那樣才是你啊!”
程紹仲沒有立刻起,幾乎是仰著頭在看沈瑟。
聽說仰拍的角度會特別丑,沈瑟毫不懷疑,這個角度加上自己的神,程紹仲會看到一副多麼丑陋兇煞的面容。
但是沒關系,反正不需要再討好他了,更不需要時時保持自己的形象,他討厭正好,趕走的遠遠的,再也別出現在面前了。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程紹仲沒有說什麼,只是出手,將沈瑟手里的東西又拿了過來。
“這東西不能這麼握著,手沒傷到吧?”他問。
沈瑟真是要抓狂了,有種一腳踢在棉花上的覺。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程紹仲繼續說,“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傷害你。”
沈瑟哼笑:“我沒有生你的氣,我現在哪有這個立場。”
程紹仲不顧的冷嘲,告訴:“今天在陸家發生的一切,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瑟抿,決定不回應他的話了,反正他想說什麼都會說,本不會顧及的想法。
程紹仲終于站起了,因為蹲的時間有點長,他的酸麻了一下,突然踉蹌了一下。
沈瑟見狀幾乎是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的手肘,待反應過來之后,又連忙收回,暗罵自己真是多管閑事。
程紹仲看著懊悔的樣子,輕輕彎了彎角。
上說著再狠的話,的心也總是的。
出的那些刺,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
想到這,他的眼神又驀地黯淡了下來。
然后他一展臂,將沈瑟抱在了懷里。
沈瑟:“……”
這人是怎麼了!他是不是腦子錯了!魔怔了嗎??!!
就像是小說里那些走火魔的人一樣,大腦完全支配不了肢的運作,要不然本沒有合理的說法可以解釋他現在的所作所為。
沈瑟睜大了眼睛,剛了一下,就被人更深地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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