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茫茫，遠的山巒在清晨的霧靄中勾勒出若若現的廓，一支長長的人馬軍隊蜿蜒數里間，行進的十分緩慢，看起來丟盔棄甲，士氣低迷。

馬赫迪坐在馬鞍上長吁短嘆，此時的他已經一掃往日的矜持，在失去了一切以后，他不再掩飾自己心的緒。

他后悔，他憎恨，為什麼會興沖沖一頭往唐人這坑里跳呢？想想仍在泰西封富貴的兄弟們，他就義憤難平。

可以說他的兄弟們幾乎是接到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由于此次東征徹底失敗，就連泰西封的政治格局都將產生潛移默化的改變。

說到底，就是馬赫迪失去了繼承哈里發之位的機會，大臣和將軍們自然要重新做出選擇，支持一位更有幾率為曼蘇爾繼承者的王子。

馬赫迪將自己的十幾個兄弟從頭到尾數了一遍，盤算著哪一個更有希取代自己，可想了一圈之后，他還是覺得自己才是哈里發最當之無愧的繼承人。

忽而鷹啼連綿，長長的逃難隊伍里頓時升騰起一陣，許多人張弓搭箭，準備將這些頭頂上啼的蒼鷹下來，還能當做果腹的食。

不過，馬赫迪很快就制止了部下們彎弓鷹的行。

馬赫迪心底的想法沒和任何人提起，他只是覺得自己英雄末路，竟對這些即將被死的老鷹產生了憐憫之心。

跟隨馬赫迪向北逃跑的大約有一萬多人，這些都是對他最忠心耿耿的銳衛隊，對他的忠誠甚至凌駕于哈里發之上。

只是失敗的緒一經蔓延，再厲害的銳也難免軍心渙散。

對哈里發的背叛，定然會為他們的家人招致殘酷的懲罰，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新敗之軍如果不能打敗強敵，洗刷恥辱，他們的命運恐怕會合可憐的王子一樣，只能四漂泊了。

“王子殿下，殿下，前面有一支部落在放牧，咱們是否去借一些食？”

這是馬赫迪的一名衛隊長名伊本。

伊本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雖然年紀很輕，但勝在勇武忠心，這次沒能死在希爾凡戰場上，對馬赫迪而言是足以慶幸的了。

希爾凡一戰，馬赫迪損失了太多部將，就連阿里這樣的百戰宿將都死在了軍之中，對帝國對他本人而言都是極大的損失。

可惜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馬赫迪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何方，再往北都是些茹飲的蠻族之地，那里沒有偉大的城市，沒有璀璨的文明。

只要想到這些，馬赫迪的沮喪就會升級，讓他難的不能自已。

“借？帝國何時像蠻族借過東西？集合騎兵，踏平他們！”

聽說有東西可搶，沮喪的大食軍士們終于提起了士氣，現在他們什麼都沒有了，唯一可以得到安的就是盡可能多的搶一些財貨，以作為北上逃亡路上的安立命之。

騎兵們吹起了號角，戰馬鐵流洪水一樣撞向了前面恬靜的游牧部落。

部落中的婦唱著嘹亮悠揚的歌，孩子們揮舞著小號的馬刀纏在一起嬉戲打鬧。

突如其來的滾滾悶雷打破這難得的平靜，不論老人、婦抑或是孩子都丟下了手中的東西，扭頭驚愕的著南面。

下一刻，不知哪個人凄聲尖起來。

接著，所有人便如臨大敵一般，孩子們躲回了帳篷，可以持刀上馬的，則不論男老弱，均齊齊拿起了武，準備迎接洪流的襲擊。

令人奇怪的是，這支部落幾乎沒有年男人，躲在柵欄后面等候迎戰的都是老人和婦。

遠的馬赫迪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不過在他看來也是十分尋常的事，男人們或許因為戰敗都死在了異鄉，也可能是他們長途奔襲其他部落，企圖搶個盆滿缽滿。

然則，在大食鐵蹄面前，這些蠻族部落所有的企圖都眾將為泡影。

馬赫迪的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腦中的沮喪不都被甩了出去。

他不會同那些人和孩子。

因為很快，孩子會被統統殺掉，人們則為士兵泄的工。

此時的馬赫迪已經沒有什麼好辦法來提振士氣，用人和財貨則是為數不多的好辦法了。

眨眼的功夫，騎兵們撞破了簡陋的柵欄木墻，里面的蠻族老弱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紛紛被斬殺倒斃，不到片刻的時間，這只部落已經再沒有還手一戰的能力。

隨著騎兵的突，大食軍后續相繼抵達，他們開始四搜掠財貨和人，此次東征所有的大食士兵都已經有兩個月沒過人了，一個個如狼似虎……

馬赫迪與一眾將軍們自然沒有參與進這提振士氣的盛宴中，他們都在冷眼觀著，等待著一切結束后，大軍士氣高漲的繼續北進。

隨著搶掠的深，大食軍們逐漸分散開來，每個人都希多搶一些，驅使著他們按照最原始的做一切事，不會有任何的同與憐憫。

忽然，有傳令兵慌張的疾馳回來。

“殿下，殿下，東北方向有，有一支不明敵友的騎兵出現……”

“騎兵？”

馬赫迪大驚，據他所知，這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作戰的騎兵了，自打阿斯做了呼羅珊總督以后，對呼羅珊北部的蠻族進行了極其殘酷的打擊，不肯歸附投降的，都將到最殘酷的懲罰。

也因此，許多部落都向北躲了數百里甚至上千里，所以馬赫迪才如此篤定的，不會有大規模的蠻族騎兵出現。，

然而，現實的況與所知相差甚遠，偏偏就有一支敵我不明的騎兵出現了。

馬赫迪的眼中閃過一慌，他的士兵們還沉浸于燒殺搶掠的中，如果就這麼被對方沖殺上來……

他不敢想象。

雖然他的部下是號稱沙漠雄獅的大**銳，可畢竟也都是之軀啊。

“傳令，停止搜掠，全集結，準備應戰！”

事到如今，馬赫迪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力一戰，殺所有可以威脅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