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向前探了探子想要為林武解釋，可林武卻攔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一切給自己。

清了清嗓子，林武又說道：“杭廠長，單廠長，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來給你們服裝一廠提供免費福利的，不是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做生意的，最終目標肯定是為了賺錢，所以這一次之所以找你們合作，也不是無利可圖。”

林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兩位有所瞞，所以此刻直接就道明了自己的心思。

要知道，能夠當上領導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傻子，這些人都是老狐貍，巧言令只會讓他們更加防備。

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互利互惠的事，并不存在誰坑誰這一點。

林武緩緩說道：“我準備在連城收購一大批的服去京都城售賣，如今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我的初步規劃是收購五萬件服，僅僅靠我們服裝二廠百十來號職工，本無法在有限時間生產那麼多的服，所以我才來你們廠子，想著來問問你們愿不愿意按照我提供的款式生產服。”

“當然了，每一件服的價格都不同，但我可以保證一點，那就是你們給我做服，利潤絕對要比把服掛再百貨大樓售賣多。”

“我已經出乎算過了，要是你們同意這次的合作，一個月的時間里，你們服裝一廠賺的錢能抵得上你們去年一整年的五倍利潤。”

“后續要是服賣得好了，利潤還會往上翻。”

林武這番話說的波瀾不驚，就像是天經地義一樣，可落在單樂平和杭溫書的耳朵里，卻像是個平地驚雷，直接把二人嚇了一跳。

什麼？去年一整年的五倍利潤？

這可能嗎？

聽到這話，單樂平和杭溫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閃而逝的亮。

單樂平手指有些哆嗦，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略微平復了一下心，這才問到：

“咱們服裝一廠立那麼多年了，制造出來的服都是在各個百貨大樓售賣的，不僅是在咱們連城，還有往下的一些城市的百貨大樓，要是這一次的服全部賣給你，那他們怎麼辦？”

單樂平略微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不管你說的多麼天花墜，我就是不同意。”

的確，一個月就可以賺到以往一整年的五倍利潤，這種事放在誰的上，誰都會心，單樂平也不歷代。

但說到底，服裝一廠并不是他家開的，而是國企。

要是貿貿然的和服裝二廠搭上關系，到時候上邊兒查下來，那可就是投機倒把的罪名，他單樂平馬上就要退休了，可不想在即將頤養天年的時候還吃一頓牢飯。

“老廠長！”

杭溫書實在是忍不住了，扭過子大聲道：“你是馬上退休了，犯不著冒風險，可你也要為咱們廠子里那麼多職工考慮考慮啊！”

“他們都上有老下有小的，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

單樂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林武看了看二人的臉，心中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

“說起百貨大樓的服，我想兩位廠長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如今服裝一廠和三廠的倉庫里都堆積了無數的服，就算是每天不做新的，怕是也能賣三個月五個月的。”

“現如今廠子的效益不好，你們卻還在墨守陳規的坐著那些老款式的服，這有什麼意義嗎？”

“你們有沒有想過，鐵飯碗難道真的能吃一輩子嗎？”

鐵飯碗不能吃一輩子嗎？

在場眾人聽見林武這話，都愣住了。

林武一臉嚴肅的說道：“上邊兒設定了服裝張，究其本是什麼？難道不是盈利嗎？”

“如果廠子的效益一直不好，那上邊兒又何必年年花錢補？”

“一旦廠子倒閉了，那咱們服裝一廠的那些員工的鐵飯碗還在嗎？”

林武嘆了口氣，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單樂平和杭溫書聽到這些言語，都沉默了下來。

杭溫書神復雜，心頗為贊同林武的觀點，可他畢竟是副廠長，不能做了單樂平的主。

這件事同不同意，最終還是得看單樂平的意思。

“老廠長，要不然……”

杭溫書扭頭看過去，剛想說些什麼來勸老廠長改變心意。

可就在此時，單樂平忽然站了起來。

他指著林武的鼻子就開始訓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是在污蔑組織！”

“組織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不會因為賺不到錢就解散我們服裝一廠的！”

林武一臉的無所謂，聳聳肩說道：“如果開廠子不是為了盈利的話，那服裝二廠怎麼掛名上去的？還有那些私營企業又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單廠長，你的思想太老了，該求新了。”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上邊兒的組織也不例外。

有句話說的好，錢不是萬能的，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要是沒錢，組織就算是再有心為百姓做實事兒，那也沒能力不是？

允許私營企業掛名在國企下邊兒，只要每年上稅收即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灰地帶的收，這些不都是為了錢才做的嗎？

現在單樂平當著林武的面兒說這種話，難道不可笑嗎？

“你……你！”

單樂平瞪著眼睛，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杭溫書見狀，當下不免有些激。

把煙頭碾滅，杭溫書看向林武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好好聊聊這金事吧！”

“林廠長，你只給一個月的時間，這也太倉促了，但我想，按照我們服裝一廠職工的干活速度，只要加班加點，肯定能趕得上。”

……

一天之后，林武夾著公文包，和張/宏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服裝二廠，二人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你只要大膽的去做這件事就行了，上邊兒有我瞞著，不會有事的。”

“你放心，只要真的能賺到錢，只要真的可以為咱們連城的百姓牟利，我可以保證，組織不但不會懲罰你，還會記住你的功勞！”

張/宏雙眼熠熠的看著林武，直接就下了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