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武張的額頭都滲出了汗水，唐清婉上前拉住沈順慈的胳膊，笑著說了一句：“媽，林武對我和孩子都很好，去年的時候，他還帶著我和小萌萌去江省找你和爸爸了，只是你們早就搬走了。”

“這一次我們之所以可以找來這里，都是林武的功勞。”

沈順慈點了點頭：“清婉，媽就是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

母倆坐在一起，肩并肩的聊了好一會兒，期間唐清婉還解釋了當年家書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沈順慈聽到家書的事之后，只是略微皺眉，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清婉，這麼多年沒見，你也已經家了，還剩了這麼一個白瓷娃娃一樣的兒，媽真為你到高興。”

想了想，沈順慈低聲音，在唐清婉的耳邊小聲問了一句：“這個林武你喜歡嗎？跟他在一起開不開心？”

“媽！”

唐清婉嗔怪的噘了噘，同時也紅了臉，顯然是沒想到沈順慈會這麼直白。

看了一眼林武，點了點頭，紅著臉回答說：“很喜歡。”

沈順慈有些意外，不由得又多看了林武幾眼。

自己這個兒的格他很清楚，斂的很。

能夠當著自己的面兒如此大方直接的承認這件事，那就說明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了。

沈順慈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只是眼眶卻又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好好好，你喜歡就行。”

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唐清婉的手背，沈順慈嘆了口氣，心中頗為慨。

當年分別的時候，自己的兒還是二八年華的。

這次再見，那張青的面容已經變得，眉宇之間也有了為人母的剛強，這很不容易了。

“媽，我爸爸呢？”

唐清婉這時候才想起來，抬頭看了看四周，疑的問了一句。

然而所沒有注意到的是，沈順慈聽見如此詢問的瞬間，臉上神驟然一變。

像是怕被看出來什麼似得，沈順慈急忙解釋說：“你爸爸來京都城做生意的，忙得不可開，平時很回來的。”

“說起來，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他的嗎？怎麼今天問起他了？”

唐清婉搖了搖頭：“媽，以前是我不懂事兒，現在我才明白，我喜歡不喜歡不重要，重點是媽你喜歡就行。”

人本來就話多，闊別多年的母再次重逢，要說的話就更多了。

林武和小萌萌百無聊賴，便干脆跑到旁邊自己玩兒了起來，給足了母說悄悄話的時間。

時匆匆，很快就天黑了。

林武見母二人還拉著手不舍得放開，便主請纓說：“清婉，阿姨，今天的晚飯就讓我來做吧，你們繼續聊。”

說完話，林武轉走進了廚房。

可來到廚房后，林武卻有些震驚。

廚房里干干凈凈一塵不染，打開櫥柜一看，里邊兒卻只有半碗坨了的冷面。

除此之外，家里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幸虧林武有先見之明，今天來的時候買了菜和豬，調料什麼的也有，剛好用在這個時候。

林武在廚房里大顯神威，先是做了一道紅燒，然后又勾芡，做了一道糖醋里脊，最后用一道紫菜蛋花湯收工。

一桌菜熱乎乎、香噴噴的。

把飯菜端上桌子，林武招呼說：“來吃飯了。”

沈順慈回頭看了看，旋即扭頭看向唐清婉。

“夫妻之間要相敬如賓，可不能因為一些小事就肝火。”

“你丈夫在外邊做生意賺錢，你在家里得照顧好家庭，得讓他沒有后顧之憂，明白嗎？”

唐清婉笑著點頭：“知道了，媽。”

吃飯的時候，小萌萌還不怎麼會使用筷子，作十分笨拙的夾起了兩塊紅燒，巍巍的送到了沈順慈的面前。

“外婆吃，我爸爸做的很好吃的！”

“爸爸媽媽說了，多吃才能長高長大，外婆你也多吃點。”

“哎呦，謝謝小萌萌了。”

孩子永遠都是那麼的天真無邪，是這麼一個作，就讓沈順慈的差點落淚。

點了點頭，沈順慈又看向林武和唐清婉：“別等了，你們也快吃吧。”

吃過飯之后，又聊了許久，終究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唐清婉從始至終都是笑的樣子，臨走的時候，還對著沈順慈說了一句：

“媽，我們就住在京都大學不遠的四合院，胡同里邊兒就是我們的院子，你要是沒事兒，就過來找我串門。”

“小萌萌禮拜天都不上學的，到時候我會過來找你的。”

如今得知了母親的居住地址，看見一切安好，這對于唐清婉來說，就像是圓了一個多年的夢一樣，一顆心也終于沒有憾了。

沈順慈拉著唐清婉的手，紅著眼睛幾次言又止，可心中有著太多的言語要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憋了半天，沈順慈只是說出四個字：“路上小心。”

親眼看著唐清婉和林武坐上自行車，沈順慈又送出幾步，大聲說道：“清婉，媽能想得通，只要你自己幸福，媽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知道了，媽。”

目送著唐清婉和林武的自行車漸行漸遠，沈順慈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實際上，還有許多話要和自己的兒說。

闊別了那麼多年，心中積攢的話語何止千萬，一天時間怎麼能說得完？

不過，如今看見自己兒過的這麼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說了。

那些個痛苦和煩惱，自己留在心里慢慢消化就行了，何必說出來，讓自己的兒也煩惱呢？

看著夕下一家三口的背影，沈順慈掉眼淚，笑著揮了揮手。

倚著門框看了許久，沈順慈四十多歲的年紀，至今還風韻猶存。

即便是落淚，也是抬著頭的。

軀直，高貴且優雅。

沈順慈心想——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自己的兒比自己過的要好，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

騎著自行車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淡下來。

小萌萌已經困得不行了，唐清婉哄著孩子睡，之后就坐在那里開始看書，看的十分迷，連林武站在背后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