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舒心告別後，方知希下了床走向臺。

此刻大雨已經停了，原本悶熱的世界也變得稍微涼爽了些，晚風吹過不再是只有令人不適的粘膩，而是雨後的清爽。

方知希撥通了傅許的電話。

「到家了，洗澡了嗎？」聽見那邊接起電話后，方知希便第一時間問。

「嗯，剛洗完澡你就打電話來了，是不是在我房間裝了攝像頭了你？」傅許笑道，用干巾草草了自己的短髮。

「才沒有，我又不是變態！」方知希立馬反駁，眉頭微蹙。

傅許輕笑，「好好好，你不是，我是變態。」

方知希被逗得輕笑，立刻想起了自己這通電話的目的。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方知希開口，聲音很是平靜。

傅許不知怎的想起了晚飯時方知希的狀態，覺得大概是要說這件事了，於是便冷靜了下來，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停下了正在頭髮的作。

「說吧，我聽著呢。」傅許出聲。

方知希深呼吸，一舉一都被電話那頭的傅許聽了個清楚。

安靜了十幾秒后，方知希才再一次主開口：「你想過以後我和你都大學畢業了，會怎麼樣嗎？」

傅許沉默了。

不是沒想過，而是想過太多次了。

在他的想像里，方知希存在於他未來的每一刻，但剛才淋了些雨之後，他才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便是，他好像從來沒問過方知希是不是願意。

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待在這座城市裏。

「你以後...想跟我在一起嗎？」傅許小心翼翼地問，大抵是第一次這樣的害怕聽見答案。

方知希是個很乖巧的姑娘，不論是對待朋友還是家人，亦或者是陌生人，都會表現出最大的善意，生怕傷害到任何人。

但或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讓傅許想像得到如果方知希拒絕一個人，會是何等的決絕和直接。

因為從小就是獨立的，所以不會懼怕一個人。

而自己，卻無法接沒有，自己獨自一人的世界。

「我想。」

得到回答后，傅許的耳邊彷彿有煙火炸開來的聲音，幾乎要將他吞沒。

「其實我一開始安排好了我以後要做什麼，該在什麼時候做的，其中就包含了我畢業了以後要回黔城去，和我爸一樣當老師。」方知希回道。

傅許聽著聽著，表也隨之變化。

果然，方知希真的會如他想的那樣獨自一個人去安排想好這一切。

傅許心裏幾分苦，幾分欣。

那幾分苦是因為方知希並未第一時間就選擇自己，而那幾分欣，則是因為方知希對自己的未來一直都很有規劃。

雖然年齡比自己小了三歲，但在很多地方都比自己想像得要，這是件好事。

雖然對他來說並不一定好。

畢竟誰都喜歡在談的時候，對方能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但實際上，沒幾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不過，他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