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三年,夏!
七月五號,上午十一點。
河南,南市郊。
“媽,你剛才說什麼?”
李初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拿著夢寐以求的大學通知書,高高興興的回家,本以為父母會對另眼相看,誰知道他們半分高興都沒有,反而說了句,對來說,堪比噩耗的話。
仿佛看不見,兒的悲傷似得,母親劉雪梅滿臉厭棄的重復著,自己剛才所說:“你別哭喪著臉,我們家的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從去年開始,我們廠子就開始裁員,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好幾個都已經下崗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到你媽我了。
你爸的工資,就那麼點,我們一家四口的吃喝拉撒都夠嗆,更別提供你上大學了。
再說了,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要我花錢,替你婆家培養人才,那種賠本的買賣,我可不干!”
劉雪梅的這段話,讓李初一渾抖,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媽,學校對貧困生有幫助,老師剛跟我說,我只要能申請功,第一學期的學費是全免的,以后的生活費和學費,我自己可以勤工儉學。
學校也有獎學金,你和爸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
的卑微祈求,換來的是劉雪梅的嘲諷:“獎學金?你以為那個是專門給你準備的,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不要以為,自己拿了個清華大學的通知書,就真的以為自己很有本事了。
這個世界上,比你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
你剛也說了,第一學期全免,那第二學期呢?
你自己打工能賺幾個錢,到時候還不是得靠我和你爸。
別人都是心疼父母的,你倒好,生怕我們累不死似得。”
“爸……”
母親這邊說不通,李初一把求救的目,轉到一旁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父親上。
父親被母親的一個眼神鎮,趕拿報紙擋住臉。
“行了,別嘰歪了,你弟弟等下就回來了,趕去做飯。”劉雪梅邊說,邊把李初一往廚房的方向推了一把:“早上你弟弟出門的時候,說中午想吃紅燒魚,魚我買好了,按著你弟弟的口味,趕做出來,別讓他回來挨。”
說曹,曹到。
劉雪梅話音剛落,門就開了。
“爸,媽我考上了!”
李天賜右手高揚著錄取通知書,興高采烈的蹦進了門。
夫妻二人聞言,個個面帶笑,趕朝兒子迎去。
劉雪梅先是給兒子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一臉自豪的看著兒子:“真不愧是我劉雪梅的兒子,就是比你那個沒出息的爹,有本事。”
李玉良也是一臉驕傲,甚至有點諂:“來,兒子,快告訴爸爸,考上哪了?”
李天賜特自豪:“省校。”
夫妻二人臉上的笑,皆是戛然而止。
“怎麼,爸媽覺得我考的不好,所以不高興了?”
李天賜一皺眉,劉雪梅就慌:“怎麼會,我兒子都考上校了,校可是很有前途的。
你看國家的那些一級運員,多風。
以后我跟你爸,可就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了,是不是啊老李?”
“怎麼不是,以后我兒子,還會跟那些人一樣,經常出國比賽,為國爭呢!”
仿佛李天賜已經了國家一級運員,夫妻二人把他給捧上了天。
三個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完全不考慮廚房里初一的。
聽著那些偏心的話語,李初一淚流滿面。
從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弟弟都是最好的,而……
李初一想跟以前一樣忍的,但是當聽到,弟弟說一年的費用要將近十萬,父母連個猶豫都沒有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
放下手中的菜刀,跑出了廚房。
“爸媽,我究竟是不是你們親生的?”這個問題,李初一早就想問了。
“從小到大,你們不管什麼,都優先考慮李天賜。
你們總是說,我是姐姐,要讓著他。
但是現在我想問一句,憑什麼?
就因為我是姐姐,就因為我比他早出生五分鐘,還是說因為你們重男輕!?”
越說李初一,越是覺得委屈:“考高中那會兒,我明明考上了重點高中,你們卻因為學費太貴,背著我,替我去普通高中辦了學手續。
而李天賜,三流高中都沒考上,你們卻四托人找關系,花了好幾萬,把他弄進了重點高中。
現在更是,免學費的重點大學不讓我上,要花大價錢,讓李天賜去上本就是燒錢的校。
同樣都是你們的孩子,為什麼要對我這麼不公平?”
“啪……”
劉雪梅直接給了李初一一個耳:“死丫頭,你真是翅膀了,竟然敢跟你娘大吼大。
我供你吃,供你喝,把你養了這麼大,竟然還覺得對你不公。
早知道你是這麼個白眼狼,當初我就該直接掐死你,也省的你紅口白牙的冤枉我。”
非打即罵,這麼多年早就不知道多次了。
仿佛一個耳還不解恨似得,又狠狠的在李初一的左臂上擰了一把。
“你瞅瞅,你說的這都是什麼混賬話。
這話要是被別人聽見,還以為我和你爸,平常多待你呢!
我們不讓你上學,也是被無奈。
我們家,單靠你爸,真的供不起你們兩個!
我和你爸,自認為對你和你弟弟,都是一樣看待的。
我們要是偏心,連個普通高中都不會給你上,早就讓你跟隔壁的曉歌一樣,也讓你出去打工了。
曉歌每年打工,還能賺個兩三萬回來。
你呢,在家里白吃白喝,到頭來還說我們偏心。
高中三年,你花了家里多錢,你自己好好算算!”
李天賜趕接話:“就是,爸媽那麼疼你,你卻還說這樣的話傷他們的心。
爸媽,你們別傷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為咱們李家爭,讓你們跟著我福。”
“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劉雪梅更是滿臉失:“這還沒怎麼樣呢,就敢跟我大呼小,如果真的上了大學,指不定還不認我這個媽呢!
反正這個學,你是沒必要上的,我已經給你找好工作了,后天就去上班,賺錢補你弟弟,他以后有出息了,也是會記得你這個姐姐的好的!”
劉雪梅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在割李初一的心,還有每次都躲在一邊,對的遭遇視若無睹的父親……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仰頭強忍著,往門外跑去。
想出去靜靜。
劉雪梅見狀,抓起桌子上的煙灰缸砸了過去,一下子砸到了李初一后腦勺,卻好像是沒有看到,里罵罵咧咧的發泄著自己的緒:“真是長本事了,說你兩句,竟然還要離家出走!
行,要滾就給我滾遠點,這輩子都別再回來。”
我是保姆,我貧窮,卻不低賤;我少文化,卻不愚鈍;我天性善良,卻不軟弱;我渴望賺錢,卻不貪婪;我渴望尊重,卻沒非分之想。我到您家,為您服務,掙您的錢。我看您的臉色,聽您的話音,體會您的心思,感受和分享你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我成了您生活的一部分,成了您心情的一部分。我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羊,但是我卻終於成了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菜洗好切好了,米飯在電飯鍋裡也快熟了,還沒人打電話說要回來。北京的冬天天短,又是陰天,不到六點,天都黑盡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我把樓上樓下的燈都打開,又檢查了一下,每層樓的空調都開著,屋裡很暖和。放下窗簾時,看到外面真的下雪了。路燈照著的地方,指甲蓋大小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落到漆黑的地上,轉瞬就不見了。雪剛剛下,還不成陣勢,等到明天早上一推門,或許就是白茫茫一片了。我是南方人,從小到大就沒看到過一場鋪天蓋地的雪。我的腦海裡時常會幻想出瑞雪兆豐年,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火樹銀花不夜天這些吉祥、壯美的景象,直到來了北京,才親眼看見、親身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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