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茅草屋里,一對男衫不整地躺在一張破炕上。
半晌后,人呢喃一聲,緩緩睜開眼。
唔……
這是哪兒?
喬聽南手撐著炕坐起來,看清躺在炕上衫不整的男人,臉大變。
顧飛英?
他怎麼……等等。
這一幕,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覺?
片刻后,一段深埋腦海的記憶被挖出來。
想起來了。
當年,下鄉隊當知青時,不知怎地就跟村里退伍回來的顧飛英睡在一張炕上,被村里來打豬草的人逮了個正著。
那次事鬧得很大,被未來夫家退婚后大病一場,顧飛英被送去公安局以流氓罪被判了十年。
病好后,嫁給了一直對心照顧,不嫌棄的村支書家大兒子。
為了讓兒有書讀,有好日子過,一宿一宿地熬夜繡花,賣出繡品給丈夫當做生意的本錢。
家里日子越過越紅火,的子卻越來越差。
眼睛因年輕時候繡花傷得太厲害,不到四十歲眼睛就看不見了。
丈夫四十幾歲正值壯年,資產千萬,小人兒遍地開花。
公婆罵是累贅,兒嫌丟臉。
四十五歲那年,被離婚。
凈出戶。
又瞎又病的,是在天橋底下被活活凍死的。
晃眼間,竟回到二十多年前?
看著眼前這一幕,竟不知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喬知青?”
忽然響起一道男人聲音,喬聽南嚇一跳。
轉,就看到剛才還昏睡不醒的顧飛英已經醒了,這會兒正皺眉看著。
“顧同志,你……”喬聽南才剛開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糟糕,是村里打豬草的人來了。
記憶里跟顧飛英就是被們撞破。
“快,你快從窗戶出去。”喬聽南趕忙去開窗戶,可任由怎麼推這窗戶就是打不開。
喬聽南臉煞白,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算計了。
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臉越加難看。
“喬知青,你沒事吧?”顧飛英見喬聽南臉不太對,有些擔心地問。
喬聽南咬著,聲音有些抖地抓著顧飛英說,“顧同志,你躲起來,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孤男寡在一起。”
話是這麼說,可這小小的屋子一眼就能到頭,他上哪兒躲去?
喬聽南眼底帶著絕。
顧飛英摁著喬聽南的肩膀,讓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喬知青,你聽我說。”
屋外,幾個打豬草的婦人背著滿滿的豬草經過這小破茅屋,就聽到有個婦人說,“累死了,我們在這兒歇會兒吧!”
“,這天兒熱死個人,我上裳都汗了。”
“怕你不是熱的,是燥的吧?這男人回來了就是不一樣,瞧你這兩天臉蛋兒水潤潤的。”
“要死了,你個不害臊的。”
……
幾個婦人說笑間,已經把背上的背簍放下,準備推門進茅草屋里坐著歇會兒。
“啊——”
就在這時,忽聽戶傳來一道尖聲。
“出什麼事了?”其中一位婦人眸微閃,不待其他人反應過來,抬腳將閉的房門狠狠踹開。
屋,喬聽南雙手抱膝坐在滿是灰塵的破炕上,指著一地面說,“有蛇!”
“啊,哪兒?哪兒有蛇?”一聽有蛇,剛進屋的幾位婦人也嚇得跳腳。
就這一瞬間的工夫,喬聽南就看到一道黑影從門后快速離開。
見狀,喬聽南高懸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幾個婦人找了一圈,也沒找著喬聽南說的蛇,便道,“那蛇許是見這麼多人來,給嚇跑了。”
“多虧嫂子們來得及時,我方才差點被嚇死。”喬聽南從炕上下來,還一臉心有余悸地拍著口道。
“喬知青你這膽兒也太小了。”有個婦人就打趣道。
喬聽南不好意思地說,“我從小就怕這些趴趴的東西,想想都頭皮發麻。”
“別說喬知青你是城里來的,就是我瞧見蛇這心里也慌得厲害。”另一個婦人跟著道。
聊著,便有人問喬聽南,“喬知青你一個人來這破茅屋干啥?這大熱天,你今兒的活計干完了?”
問這話的,便是方才抬腳踹門的婦人。
喬聽南認識,這人是村長家三兒媳婦,方才就是第一個踹門沖進來,進來后一雙眼睛四看,像是在找什麼人般。
心中便猜測,這次跟顧飛英被算計的事,村長的三兒媳婦許是知人。
“我上回摘的益母草快用完了,想來山上摘些,找了一圈啥也沒找著。”喬聽南說這私事的時候,臉頰緋紅。
那幾個婦人都瞧得心,便有個婦人道,“難怪你找不著,附近的益母草都被村里的孩子打去賣了。我家里還有好些曬干的,回頭我給你送些過去。”
“那怎麼好意思。”喬聽南連忙擺手拒絕。
那婦人卻是個熱心腸的,擺手道,“又不是啥金貴玩意兒,不值錢。喬知青你不用跟我客氣。”
喬聽南便跟婦人道謝。
隨后,加打豬草的婦人行列,一塊回了村里。
不曾想,回到村里就發現大伙兒看的眼神著一子怪異。
心中有些猜測,臉上卻是不聲。
“嫂子,我臉上是有什麼臟東西嗎?大伙兒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喬聽南一臉疑地問同行的婦人。
那婦人就說,“你這小臉多水,我都想抱著啃兩口才好,能有啥問題?”
喬聽南被打趣了個大紅臉,惹得幾個婦人捧腹大笑。
笑過后,便聽一個婦人張喊住路過的中年婦人問,“劉嬸子,這是出啥事了?”
被住的劉嬸子眼神在喬聽南和那幾個背著背簍的婦人上掃了一圈,才問,“你們一直跟喬知青在一塊?”
“對啊,喬知青去打益母草,看到蛇嚇得差點厥過去。”婦人道。
劉嬸子聞言,就嘀咕起來,“那村里咋有人說喬知青跟顧飛英在山上呢?”
“啥?跟誰?”婦人拔高了聲音問。
“就顧家老大,上個月剛退伍回來那個。”劉嬸子這話才說完,就聽到另一個方向傳來幾個年輕小伙兒的聲音傳來。
為首那個高高壯壯地男人,可不就是劉嬸子口中的主角兒。
“飛英哥你可太牛批了,那河里我們去下過多回套,都沒捉到過這麼大的魚。”
“這不廢話嗎,你以為你是飛英哥啊!”
“飛英哥,下回下河捉魚你喊我一塊唄。”
“還有我,還有我。”
……
幾個小年輕簇擁著顧飛英從這兒經過。
顧飛英生得人高馬大,像一座小山似的,結實的撐得前服都鼓鼓囊囊,一看就很有勁兒。
四五條用草繩串起來的大魚,一條得有五六斤重,他單手拎著毫不費力。
兩撥人肩而過的時候,有個好事人突然沖顧飛英喊了一嗓子,“顧飛英,有人說你跟喬知青在山上,真的假的?”
顧飛英停下腳步,看了眼沖他喊話那人,回了句,“真的。”
嘶!
他這話一出,聽到的人眼睛都亮了,一道道曖昧不友善地目再度落到喬聽南上。
喬聽南就覺得腦子翁的一下,氣翻涌,媽蛋顧飛英老娘刨你家祖墳了?
就聽顧飛英又不不慢地補上一句,“我跟你媽,你都是從老子里出去的,你還不過來跪下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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