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寫完,放下筆,微微一笑:“衛爺爺,我沒撒謊吧?”
衛一鳴老臉通紅,卻點頭如小啄米:“沒撒謊沒撒謊,我這字確實是頑涂之作,”說話間一個箭步上前扯掉墻上的那副字,撕吧撕吧扔垃圾桶里,然后陪著笑臉道:“小石啊,咳咳,你這幅字,可不可以送給我,我要掛在墻上時時警示我自己。”
石磊笑了。
這小老頭兒,剛開始看起來脾氣不太好,可現在再看,卻又有那麼點率真的覺。
不說其他,就說認輸這事兒,有多老頭子能這麼坦然地承認自己不如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這子坦誠的勁兒,就是大部分人所不備的。
至說明衛一鳴這個老頭子不是那種心狹窄的人。
想到這里笑道:“衛爺爺喜歡就留著,一幅字而已,您想要,我這就給您寫十幅八幅讓您天天不重樣地把玩。”
衛一鳴大笑:“好,就這麼說定了,來來來,書房里流,”說著對衛小小爸媽道:“趕做飯,我要和小石頭好好學習學習,小小來給我們磨墨,”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帶石磊進書房。
書房很寬大,比很多人家的客廳都大,足有四十多平,靠墻是兩排大書柜,中間擺著一張超級寬大的黃花梨大桌子,兩米乘一米的那種,一看就是為了寫寫畫畫而特意打造的。
喜歡寫字畫畫的人,家里往往喜歡備一張大書桌,方便寫大字畫大畫。
只是一般人家可沒這樣的條件。
不說其他,就這麼一張桌子,木料和工錢加起來就得大幾十萬了,如果直接買品,售價絕對超過百萬。
早之前,石磊家里也有這麼大一個書房,只是那書房里幾乎沒啥東西,連他妹妹都不在里面寫作業,基本上就是個擺設。
而衛一鳴這個書房則明顯不同,桌子上還鋪著一張畫了一半的山水畫呢,看墨漬,就是一兩個小時的手筆,應該是衛一鳴上午畫了一半的畫。
除此之外,書柜里的書明顯都是在看的,而不是擺設。
擺設的書,和經常翻閱的書,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這個做不來假。
這才是真正的有書香氣息的書房。
石磊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繞著書房轉了兩圈,順帶著瞅了瞅書房里懸掛的一些字畫和擺設。
全是老件,字畫也多是名家手筆,雖然市場價值可能不是非常高,但加起來也是大六位數的價格。
不過,最亮眼的還是數書桌上的一方硯臺。
是再典型不過的歙硯。
雕了蓮葉狀,硯池旁邊還蹲著一只小巧的青蛙,小青蛙神態憨厚,仿佛剛剛從水池里爬上來呼吸空氣,極有意趣。
石磊仔細觀察,越看越喜歡,贊道:“這硯臺好啊,不便宜吧?”
衛一鳴獻寶一樣點頭:“買的時候花了六十多萬,嘿嘿,你瞅瞅什麼來歷?”
石磊搖頭:“我又不是樣樣通,只知道這東西有三百年左右的歷史,包漿完整,造型也極,是再典型不過的文人用品,設計這硯臺的,必然是個真正的文人,字也不錯,不過到底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他不是神,面對一方沒有落款的硯臺,猜不到主人是誰這很正常,要是這都能猜到硯臺的原主人,那不鑒定,那是無所不知的神仙。
衛一鳴則豎起大拇指:“果然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只聽傳聞,你是個不學無的花花公子,要不是今天見了一面,我還真就信了,可是,你這要是不學無,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全了文盲?不說其他,就說這眼力勁兒,都沒上手,低頭瞅瞅就看了個通,就算首都故院里的那幾個老家伙也不過如此了,真厲害。”
說到這里,然后補充道:“這硯臺是我從一個老伙計那邊磨過來的,是劉羅鍋用過的,硯臺上沒有落款,但原配的硯盒上有。”
“是原配的盒子?”
“對,原配的,二十年前我就見過,那老伙計一直收藏著不示人,也就是最近不大好了,兒孫又敗家,不愿意糟蹋了好東西,這才轉讓給我,畢竟,我這板朗,能比那老家伙多活好幾十年,哈哈哈。”
石磊點點頭,“硯臺是真不錯。”
說著手了。
挑眉。
還真不錯。
里面蘊藏的靈氣很足,c級。
這讓他有點心:“衛爺爺,這硯臺,要不轉讓給我?”
衛一鳴想都不想地搖頭拒絕:“不不不,我才到手沒多久,還沒玩夠呢,而且這種好東西是可以當傳家寶的,以后要給小小當嫁妝,嘿嘿嘿,所以……”
說著還眨了眨眼睛,那暗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石磊笑了。
這小老頭兒想以此他娶衛小小,有點意思。
雖然是調侃或者開玩笑,不能當真,但這話說出來,足以表明衛一鳴的態度,那就是不反對,甚至贊石磊和衛小小的娃娃親。
換句話說,石磊剛才小一手就把衛一鳴這個老家伙徹底征服了。
剛進門的時候,這老家伙對石磊可沒什麼好態度來著。
這才多大會兒,就換了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前倨后恭也不過如此。
當然,這樣的前倨后恭很讓石磊用。
不過娶衛小小……
還是算了吧。
他是真的沒打算跟誰結婚。
因此,笑道:“衛爺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話沒錯,但空來風未必無因也沒錯,我不學無是假的,但花花公子卻是真的。”
“啥意思?”
“就是說啊,我非良配,所以,我跟小小妹妹這嫁妝怕是沒什麼緣分。”
衛一鳴黑的眉跳兩下:“咋?還看不上我家小小了?”
“不不不,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石磊一點也不害怕:“您隨便找個島城人打聽一下就知道,我的前友遍布島城的各行各業,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個。”
衛一鳴的臉瞬間沉下來:“你是有多嫌棄我家小小,不愿意那份前緣就說不愿意,說這種話,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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