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傍晚時間,一家之主云有福還沒下班。
潘紅霞要去做飯,云珊攔住了,剛才跟云珍開打的時候,那些菜都踩得不樣子了,潘紅霞雖然撿了回來,但還得收拾一通,不如出去吃好了。
下館子,就算是雙職工家庭也是有的事,平常潘紅霞省的,畢竟家里只有兩個人掙錢,原來有三個的,但那人也久沒匯錢回來了,另外還得給云珍一份工資,兩個人掙錢養五張,還有一個在鄉下的要每月給養老錢,所以近年來基本沒有下過館子。
潘紅霞嗔了兒一眼,“出去吃的錢都可以買一個星期的菜了。”
云珊要慶賀自己新生,慶賀家人團聚,一點兒也沒覺得浪費。
正說著,門被拍響了,有人在外面大聲喊,“有福嫂子開下門,有福傷了……”
云珊跑過去把門打開了,只見云有福頭跟手都包著紗布,有滲出來,被人扶著,大驚,“快進來……”
“老云!”潘紅霞嚇得手腳僵,眼淚撲漱漱直掉。
而云有福卻是咧開了在笑,他直直地看著云珊,“珊珊,爸沒看錯吧?好好,你回來就好了,爸沒事。”
云有福同事也松了口氣,把人扶進了屋,讓他在沙發上坐著,才道:“珊珊你回來就好了,你不知道,你爸聽到你失蹤了,一激把頭跟手都出了電機車外,會車時候被刮傷了,我帶他去衛生院看過了,頭跟手都了針,醫生說得養一段時間,他不愿住院,非得回家……”
“謝謝張叔,辛苦您跑一趟。”
云有福同事擺擺手,“沒啥,人送到我就先回去,你們好好照顧他,每天要去衛生院換一次藥。”
云有福跟人說,“張貴吃了飯再回去吧,辛苦你跑上跑下的……”
“不了,不麻煩了。”張貴說完就走了,人已經下樓了潘紅霞才回過神來,懊惱地拍了拍額頭,“看我,我應該給人家帶點蛋魚干回去,人家幫了這麼大忙。”
云有福說,“沒事,過些天請他一家子過家來吃頓飯也。”
“爸,到底怎麼回事?”云珊給云有福倒了杯水,看他都干起皮了,估計從車間到醫院包扎都沒喝上水。
誰跑去礦區跟他說自己失蹤了的?這不是明著要害人嗎?
云有福用沒傷的左手接了過來,目還停在兒臉上,不知道怎麼的,有種失而復得的覺,“珊珊今天回來的嗎?是不是到了什麼事?”
云珊搖搖頭,讓他先喝水,喝了水再說。
云有福不由又咧開了,“好好,我喝。”被兒關心的覺真好。
“通風組的小陳告訴我的,他在外面喊,他說咱家來了人,說你被人販子拐帶失蹤了……呸呸,他才失蹤,等回去我非要罵他才行,這些沒得驗證的事也能說的嗎?”說到后面云有福不知道多生氣,一聽到兒失蹤,他差點要越位換檔停車造機車著火,要不是他經驗足,現在說不定已經事故亡了,也就見不著媳婦兒了。
潘紅霞聽得在大冷天生生地出了一冷汗,“這到底是誰說的?咋不知道輕重呢?就算是真的,也知道不能在你工作時說啊,這不是害人嗎?”
連一向不將人往壞想的潘紅霞也明白這個道理,云珊更是不用說了,覺得這應該是大房的配套招,先是哄自己出門,安排了人販子,再在云有福危險作業時候告訴他,自己失蹤了,做為父親的云有福肯定了陣腳,就容易在崗位上出錯,這一出錯輕則重傷重則致殘,甚至死亡,那大房的目標就達到一大半了。
真狠啊。
云珊前世是六年后才回到市,從廠里同事領導那兒知道大房搶了自己家一切的,但并不知道還有這些細節,比如云有福因聽到自己失蹤還傷了的細節。
“我等會兒過去問問他,到底是誰告訴他我兒的失蹤的。”潘紅霞氣紅了臉,越想越氣,不僅詛咒自己兒,還讓自己男人傷,這個人太壞了,就算不是故意的,那也有責任。
云珊把自己的猜測跟父母說了,順便也跟云有福說了自己差點被拐的事,還有打了云珍。
云有福滿臉驚愕,繼而臉非常難看,口起伏,氣得不行,“珊珊……”
正要說什麼,門又被拍響了。
潘紅霞去開的門,發現竟然是云軍跟他對象胡芳。
云軍是云有福大哥的二兒子,今年二十二歲,在鄉下種田,卻談了個城里對象。
云軍長得高高大大,臉稍方,是時下人們很認可的審。他對象胡芳就遠不及他,又黑又瘦,兩人站在一起一點兒也不般配。
“二嬸,聽說珊珊回來了,這真是太好了,哎二叔咋傷了?要不要?”本來還關心云珊的云軍看到云福后,一個箭步跑到他跟前,又是驚訝又是心疼,差點要哭的樣子。
“哎呀,我瞧著云叔的頭咋滲了,軍你帶云叔去醫院看看吧,也不曉得是不是沒包好,云叔家里婿不在,只能靠你了。”胡芳說道。
云軍點頭,手要去拉云有福,“二叔,你不方便走,我背你。”
兩人唱作俱佳,真是行云流水啊。
云有福沉著一張臉,拂開了云軍過來的手,“軍,帶珊珊去S市的那對夫妻是人販子,你跟你對象知道嗎?是不是你們做的?”
云軍跟他對象胡芳都嚇了一跳,忙否認。
“叔叔阿姨,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我聽到云珍說云珊要去S市,就想起廠里同事的老鄉也回S市,就跟云珍提了一,想著這一路上互相有個照應,這咋干這種缺德事的壞人了呢?珊珊這途中是不是出了啥事?”
云軍也說,“對,二叔珊珊,這是不是有誤會?胡芳不可能把珊珊賣給人販子,別說是自家妹妹了,就是陌生人也不會,這是要坐牢的。”
兩人不僅神一致,連也一樣的利索。
從這點看,倒是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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