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一來,病房裏的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榮音靠在床頭舒舒服服地喝著排骨湯,段寒霆則規規矩矩地站軍姿,承母親大人的數落。
段夫人坐在窗邊,神威嚴,教訓兒子,「牛了啊,都敢打媳婦了。你父親脾氣那麼大,都沒敢過我一手指頭,你比他還厲害。」
段寒霆角輕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再說一遍。」
段夫人瞪起眼睛,「說你胖你還上了?俯臥撐,五十個。」
得,這還罰上了。
段寒霆看一眼榮音,後者正滋潤地喝著排骨湯,朝他吐了吐舌,一臉的得意洋洋外加幸災樂禍。
該,讓你打我屁,可算是有人給我撐腰了。
段夫人板著臉道:「你看阿音做什麼?我的話不管用是不是?」
段寒霆無奈,只得俯下去,乖乖罰。
「自己數著。」
段夫人鐵面無私,轉回去對榮音道:「以後這臭小子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來治他。這男人不能慣,一慣就容易蹬鼻子上臉。」
榮音點頭如搗蒜,深以為然,覺得婆婆真的是太英明了。
「不過,你這次也是太任了些,姑娘家家的半夜出去買醉,生怕沒有危險是不是?收到消息的時候驚出我一的汗。」
段夫人嗔怪道。
榮音放下湯勺,端正態度認錯道:「讓母親擔心了,是我的不是。則誠教訓過我了,再也不敢了。」
「下不為例。」
榮音點點頭,「嗯嗯,保證。」
段寒霆做完了五十個俯臥撐,站了起來,到底是軍人出,力好,面不改心不跳的,只是輕了兩口氣。
轉頭面對兒子,段夫人臉又沉下來。
「這次事的來龍去脈我也了解了幾分,你別怪我沒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做對不起阿音的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
段寒霆應的痛快,看著榮音道:「母親放心,我絕不會對不起音音的。」
「那就好。」
段夫人握住榮音的手,輕嘆口氣,「我就盼著你們能恩恩、白頭偕老。你大姐,是被你爹給毀了,我看最近腦子也不靈了。」
臉上出幾分滄桑,「這次的事,是你大姐夫的錯,他也得到教訓了。得饒人且饒人,這事就揭過去吧,以後誰也不許再提。」
榮音聽著,心裏瞭然。
段夫人今兒過來無非是想息事寧人,家和萬事興,的婿差點侵犯了的兒媳,這事說出去也不好聽,大事化小是最好的辦法。
一邊是閨,一邊是兒子,手心手背都是,段夫人心裏怕是也不好。
臨走之際段寒霆親自出去送母親,段夫人道:「你姐昨天過來找我,哭的很傷心,說你沖發了一頓脾氣,你可從沒對這樣過。」
段寒霆沉著臉道:「我對好是因為是我姐,但我不能容忍為了維護那個人渣丈夫,詆毀我的妻子。」
「人都是護短的,他們夫妻再不好,也是兩口子,跟你和榮音是一樣的。」
段夫人勸導著他,「你大姐的婚姻,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塊傷,是我和你父親對不住,心裏苦得很,你該多多諒才是。」
段寒霆看著母親勞又擔心的眉眼,給攏了攏上的披肩,「我知道了。這裏風大,您快上車吧。」
「不許再欺負榮音,聽見沒有?」段夫人點了點他。
段寒霆將母親送上車,輕笑,「您老放心,我疼還來不及,不會欺負的。」
也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
他在心裏補充道。
……
送走母親,折返回病房,榮音吃飽喝足,沒形象地打個飽嗝。
見段寒霆回來,舉起手中的湯碗賣乖地沖他笑道:「給你留了一口,快過來喝。」
那人畜無害的模樣和方才幸災樂禍的全然不同。
狡猾的小狐貍。
段寒霆大度地不跟計較,過去牛飲似的把剩下的半碗排骨湯喝完,放下碗,便見榮音盤坐在床上,地瞅著他。
「看我做什麼?」
榮音挑,小抹了似的甜,「看你好看。」
段寒霆剃一眼,「無事獻殷勤,說吧,又打什麼歪主意?」
「沒~~~有~~~」
榮音拉著長音,低下頭了床板,咕噥道:「我是想問,我以後,還能去軍營嗎?」
看著小心翼翼的模樣,段寒霆心生一惡趣味,猶生一種翻當家做主人的豪邁之氣,饒有興味地看著。
「某人不是放狠話說,以後再也不去軍營了嗎?現在是怎麼了,反悔了?」
榮音臊的臉通紅,悶悶地低著小腦袋,繼續床板,都快把床單摳破了,嘟囔道:「我那不是氣話麼,誰你什麼人都放進去的。」
「好大一醋味啊。」
段寒霆戲謔地挑起榮音的下,畔挑起一抹輕笑,「我都把話說到那個份兒上了,你還擔心我會納那個陸卿卿為妾?」
「其實……我並不是特別擔心。」
榮音咬了咬,鬱郁道:「可不知為什麼,心裏就是酸的厲害,想醋上一醋。」
段寒霆聽著這話心裏才舒服了些,這小妮子早就把他刻在了心上,還渾然不知,傻的可,這醋吃的也可。
他俊目含笑,「我知道為什麼。」
榮音很認真地問:「為什麼?」
「估計是好久沒有填充你,子閑的慌,心裏才會到孤獨寂寞冷。」
段寒霆一本正經地給分析著,俯近,目熠熠生輝,「反正還有點時間,要不咱們,膩咕膩咕?」
隨著尾音上揚,榮音臉騰的一下竄上一熱氣。
怎麼突然扯到那上頭了?
「你……」榮音紅著臉捶段寒霆,「去你的!」
段寒霆低低笑著,榮音心口砰砰跳著,臉也臊難當,卻並沒有推開他。
小聲哼唧著,「我還傷著呢……」
「傷的是腦袋,又不是下面,不妨事。」
段寒霆一句話又說的榮音小臉通紅,兩個人十指相扣,到對方的溫和脈搏,還有……心跳。
***
榮音住院這兩天,來看的病人真不。
馮父馮母是第一時間趕到的,隨後家裏的幾位婆婆、韓氏夫婦都來探過,醫生和護士更不必說,連院長都親自過來了一趟。
病房裏堆滿了果籃和鮮花,下午準備出院了,蓮兒正照榮音的吩咐,著人把果籃和鮮花送給住院的一些老人。
韓曉煜進來的時候,榮音正安靜地坐在床頭看著一本醫學著作,病號服還未下來,一臉素,卻是說不出的恬靜淡然。
他倚在門口,看了許久,直到蓮兒嚷出了聲,「韓爺來了,快請進。」
榮音這才抬起頭。
韓曉煜今天沒穿制服,著一黑的皮,酷帥的很,手裏著一隻冰糖葫蘆,踩著皮靴走過來,「喏,給你。」
榮音一怔,笑道:「人家都送水果或者鮮花,你還是第一個送糖葫蘆的。」
「不喜歡?那我自己吃。」
說著就要往自己裏送,榮音眼疾手快地接過來,乾脆地咬下一個,眉眼彎彎道:「誰說我不喜歡?謝啦。」
韓曉煜見吃的歡,角微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好點了嗎?」
「嗯嗯。」
榮音吃得歡,漫不經心地答道:「這幾天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韓曉煜失笑,「不然你想聽什麼?還活著嗎?」
榮音瞪他一眼,吐出幾顆山楂核,酸的吸了吸,像只小松鼠似的。
韓曉煜看著,清凌凌的眼睛散發著晶瑩的芒。
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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