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酣戰，汪拙言倒是舒服斯基，但把婉瑜整哭了。

婉瑜那一個疼，那一個委屈，眼淚嘩嘩地往下淌，像開了自來水似的，怎麼都收不住。

汪拙言看到婉瑜的眼淚，一下子就慌了。

要知道他媳婦一向是個漢子，金剛，流流汗不流淚，什麼時候見掉過眼淚啊。

「乖乖，怎麼哭了……」

汪拙言趕從上下來，著急忙慌地提起子，就下去找手帕給婉瑜眼淚，一邊一邊哄，那一個手足無措，百爪撓心。

他結結道：「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婉瑜不理他，還哭。

汪拙言都快傻了，了鼻子，嘟囔了一句，「不會啊，技沒那麼差吧？」

婉瑜狠狠瞪了他一眼，總算是止住了淚。

汪拙言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給婉瑜遞手帕，姿態比汪雨菲養的金犬還要溫順，低眉順眼地等媳婦發話。

婉瑜了淚，擤了擤鼻涕，直接就是一句，「汪拙言，我覺得你變了。」

汪拙言心裏咯噔一下。

「我，哪變了？」

婉瑜抬起一雙通紅的淚眼，「我覺得你不我了。」

「……」

這一句話直接讓汪拙言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就突然和冤死的竇娥同了，六月飛雪都不足以證明他對婉瑜的一顆真心！

汪拙言剛要開口，就被婉瑜打斷了，「起碼沒有婚前我了。」

然後冷笑一聲，陡然上升了一個高度，「男人果然都一樣，婚前一個樣，婚後一個樣，都是變臉界的高手。你們可以組團去街上耍雜技了。」

「人果真容易上綱上線，毫不介意一桿子打死所有人。」

見婉瑜瞪起眼睛，汪拙言也來了小脾氣，手往膝蓋上一搭，「你倒是說說，我哪裏沒有婚前你了，說的一點，我聽聽。」

「你……」

婉瑜平時攢了一堆牢，就想著等找到機會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不吐不快，可真到了要說的時候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一時語塞，汪拙言攤手聳肩，「看，說不出來了吧。好了好了，不哭了……」

「起開！」

婉瑜氣得轉了下子，「瞧瞧你這態度。」

「我態度怎麼了？」

「談的時候，咱們每次吵架你都讓著我的，不管誰對誰錯都是你錯，現在呢，三天兩頭過來找茬，我是來跟你過日子的，又不是來跟你說相聲的。」

婉瑜說著，委屈的閘門又打開了，眼淚再次嘩嘩的流，嚎啕大哭。

汪拙言卻是樂了，趕再過來哄。

婉瑜推開他，他就撲上來，推開他，他就再撲上來，最後強勢地將倒，結果這又不對了……

「以前……」婉瑜哭的都了，想起剛才那噠的一出就生氣，哽咽道：「……都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的……」

得，原來是姿勢不對。

汪拙言恍然大悟，趕把媳婦扶上來，「好好好，你在上面，媳婦得供著……」

他躺下去，讓婉瑜坐在了他上。

「這下行了吧？」

婉瑜輕哼了一聲，又拿過一方手帕了眼淚。

汪拙言看著皺著鼻子直的媳婦，真是喜歡死了，抬起手了紅通通的小臉蛋，「哎呦呦，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可呢？」

婉瑜沒好氣地瞪他，「可你還欺負我。」

「我錯了。」

汪拙言逮著機會趕認慫，舉手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欺負老婆大人了，以後都是你在上，好不好？」

婉瑜又哼了一聲，哭累了，開始審，「你先說說，你錯哪兒了？」

「我……」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汪拙言是個能屈能的大丈夫，眼睛一閉一瞪就陳述錯誤，「我小心眼了。我就是吃段寒江的醋。」

他這一口陳年老醋釀了不是一天兩天了，誰讓段寒江魂不散呢，三天兩頭地都想過來婉瑜。

上次在茶室，兩個人相談甚歡，就在汪拙言心裏頭紮下了一刺。

回來之後也不消停，段寒江那廝做起了生意，時不時就往北平跑，還藉著幫榮音跟馮家合作的機會三顧茅廬不知用了什麼牛皮糖大法求得了馮父馮母的原諒，然後他一個前婿，就跟乾兒子似的不就往馮家跑，每次還不忘給婉瑜帶點東西，一會兒是這裏的特產，一會兒是那裏的特產，婚前都沒這麼殷勤。

婉瑜自是不怎麼理會，可汪拙言看著心裏生氣啊。

雖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但畢竟是結過婚，真心相過的兩個人，怎麼可能不留下痕跡呢？

今天給汪雨菲那條金犬取名就證實了這一點，就是給狗取個名，阿旺有什麼不可以的，但他知道阿旺是婉瑜以前對段寒江的昵稱，醋罈子便打翻了。

婉瑜心道，你還知道自己小心眼。

這段時間汪拙言老找茬，不就提段寒江，拿針刺一下，都沒怎麼理會他，只當他閑的沒事，偶爾吃吃醋的調劑一下生活緒，無傷大雅。

可他這口醋吃起來沒完沒了的，令人煩不勝煩，婉瑜各種忍，到了今天徹底忍不住了，特想一掌呼上去。

你丫的到底有完沒完！

「汪拙言，你那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是醋嗎？」

婉瑜氣得了一下他的腦門，「我跟段寒江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當初對我做了什麼你都知道，你還算是半個見證人，你覺得我可能還會跟他舊復燃嗎？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賤了？還是你對自己就這麼沒自信，一個段寒江，就把你堂堂汪家六嚇的草木皆兵了？」

「我會怕他，開玩笑，他連我一小指頭都比不上好嗎？」

汪拙言不屑地哼一聲。

婉瑜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那你吃個屁的醋！」

一個翻，從汪拙言上下來，卻被汪拙言從後一把抱住，又勾在了懷裏，一雙瞳眸看著，「我吃醋，還不是因為太在乎你。」

這話說的輕輕的，的，配上他那一雙清瞳，還有那眨眨的長睫，婉瑜心了，氣也生不起來了。

捧起他的臉，在他上親了一下，道：「我你。」

汪拙言眉睫一，「我知道。」

婉瑜又道：「只你。」

汪拙言眼神忽明忽暗，心裏像是「啪」的一下燃起了煙花，然後他扣住的腰肢將攬懷中，覆上了的，還不忘讓在上面。

婉瑜覺得太累，不太想再來了。

汪拙言咬著的耳朵，在耳畔道：「剛才技不太好，這次給你來個技好的……」

婉瑜頓時紅了半邊臉。

……

婉瑜和汪拙言那邊小打小鬧，每天都在上演歡喜冤家的戲碼。

榮音和段寒霆這對老夫老妻卻是裏調油，天天往杜家的男男.、老老小小.裏塞狗糧，一把接一把。

杜公館的姨太太們簡直嘆為觀止，以前就聽說過段家兩口子關係很好，很恩，彼時還覺得作秀的分居多，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人家是真恩。

這恩往往表現在一些小事，生活細節上面。

反正來到杜公館的段司令，簡直了榮音的跟屁蟲，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幾乎只要榮音在的時候，們就看不到他的正臉。

目牢牢地鎖定在榮音上，喜歡一個人的眼神，裝是裝不出來的。

太太們都誇榮音有福氣，嫁了這麼個疼的好男人，段寒霆卻笑著說是他有福氣，娶了這麼個漂亮又能幹的媳婦。

榮音確實能幹，在上海安胎的這段時間沒閑著，出去兩趟就盤下了兩間鋪子，還跟杜玉笙合夥開了一家公司，商業王的名聲在上海灘一炮打響。

名氣大到現在很多人提起段寒霆來，都說那是「榮老闆背後的男人」，段寒霆對他的這個新名號表示很滿意。

只是「樹大招風」這個詞確實容易應驗，榮音上新聞的第二天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