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會時不時問:“看明白了嗎？”

　幾個“助理”的腦袋很想點頭:明白了。

　可手不聽使喚，還想跟腦殼吵一架:你明白個鏟鏟！

　接管子是沒啥難度，可怎麼出的水？

　現在沈越看見宋喬家用的裝置和零件跟村里統一采買的大不一樣。

　就隨口問了一句，哪里知道宋喬又開始對著他胡說八道。

　“你不是說要我教你做這些嗎？你還學不學了？”宋喬兩指間夾著一條活蹦跳的泥鰍打斷他的思路。

　沈越在擰閥門，聽見宋喬的話，想起自己上次用同樣的方法挖河蜆，是沒挖出幾個。

　還有，他跟著宋喬賣服，他明明照著宋喬賣貨時的樣子一起喊一起賣，人家就是不買賬，只遠遠地看著。

　經過這些事，他算是明白了，有時候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

　他頭也不回地道:“不用了。”

　“為什麼，怎麼又改變主意了？”宋喬把泥鰍放進簍子里說。

　“沒那天賦，不浪費時間了。”沈越說道。

　宋喬:還有道理的。

　可之前某人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只要肯學就不問題嗎？

　“你的生意是不錯，可明年要參加高考，我覺得你應該把更多的時間花在學習上，這些事盡量做。”他就沒見過比宋喬更能折騰的人。

　這兩天不用擺攤了，這人不是上山找野果野菜就是下河找魚和河蝦。

　宋喬也明白了，這人是有了進項，就看不上這點吃食了。

　“你懂啥，這樂趣~”

　“看來你對自己的學習很有信心，我看你跟著我學習有一周了吧，周一我們做一個單元測試，對這段時間的學習進行考核也讓我對你的水平有個數。”沈越淡聲道。

　宋喬:“……還有考試？”

　周一就是后天。

　宋喬表示很心慌。

　沈越朝看來:“你沒有信心？”

　宋喬躲開他的眼神:“哪能啊~測試什麼？英語嗎？”

　每天下午跟沈越學習后，晚上都會對白天講的課進行復習，單詞基本都記住了，只是語法的應用以及音標還是不太會。

　“你還想測試其他的課程？”

　宋喬:“……沒有這樣的想法。”這段時間只著重復習的英語，其他科目……

　“其他科目也都安排上，正好都給你底。”沈越沉著開口。

　宋喬能說不愿意嗎？

　這位補課老師拿一門課的“工資”給幾門課程的心，要是再拒絕或者表示不愿意，就多有些不知好歹了。

　宋喬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心里沒底罷了！

　“說啥呢！”宋開富手里抓著一條黃鱔從水田中央向宋喬這邊走過來。

　宋喬看見宋開富手里的黃鱔，想到測試也沒了剛才抓東西的心。

　“我說黃鱔抓得差不多了。”宋喬扯下捆在腰間的簍子道。

　宋開富走過來，看了眼簍子，搖頭:“這哪夠呀，再抓點，給小沈他們也裝點回去。”

　沈越這兩天沒收到村民給的菜，有的給的家里的紅薯、土豆、豆角之類的，還有的也是給的田螺和這什麼……蝦。

　嚴格說起來，他跟他媽兩人都不是渝西省的人，就算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還是不如人家土生土長的大石村人會吃辣。

　他們家吃得清淡，田螺這東西，需重口。

　電話里，人慵懶的聲線通過電話傳馬國平耳中:“的不行，就來的，馬同志你可以采取措施強行將人趕走或者想法子讓他們在大石村呆不下去，我相信你還是有這個能力的，你再想想辦法噢。”

　馬國平聽著那醉人的聲音，搖了搖頭。

　聲音再好聽，可說的話讓人為難。

　他一沒勢力二沒有人脈的咋強行趕人？

　以前還是大隊會計都沒有將人趕走，現在更不可能了吧！

　他還能上門讓人把沈家給搬走嘛！

　這不是為難人嗎？

　掛斷電話，馬國平的心并沒有平復多，反倒更沉重了，他憂心忡忡地走在路上。

　回到家后還憂心忡忡地想著這事呢。

　馬二嬸看見他消沉的模樣還當是沒了會計的工作。

　沒了工作是讓人生氣的。

　都是沈家母子倆鬧的。

　*

　這邊，宋喬從自家田里弄了不田螺，還逮了幾只龍蝦和泥鰍在簍子里。

　這時候的農田沒撒什麼農藥，田里野生的黃鱔、鯽魚、泥鰍多，當然螞蟥也多……

　宋喬怕螞蟥，只敢在邊上走走。

　難免有下水之時，那簡直是時時左顧右盼，生怕螞蟥趴在上吸。

　要是遠遠地看去，就覺像個神經病一樣。

　轉頭看向沈越。

　他不用下田，一干干凈凈的，在太下泛著。

　這麼大的太，是沒有把他曬黑。

　今天安水的東西，終于上家了。

　“你這些閥門和管子是從哪里買的？”沈越突然問道。

　宋喬聽見問話，心頭猛地一跳，飛快地睨了眼認真安管道的沈越，呵呵笑著打馬虎眼:“就那天去趕集后隨便買的，怎麼了？有啥問題？是不是安不上，那老板說得天花墜的，說是進口貨，我花了老些錢，要是安不上，我非得找他不可！”

　“倒也不是。”沈越瞥一眼，總覺得宋喬上有許多小，這麼說的時候，一般都是在胡扯，“質量很好，你下次能找到那家店可以多買一些，村里好些人家的管子不夠，質量也不好。”

　上次村長提出給沈越報酬，沈越沒要，見村里許多人家出不起材料費、電費、油費啥的，村長就建議除了現有的材料，其余需要采購的材料和零件由村里統一采買。

　村里出這個費用。

　這得到了村民一致的認可。

　村長家也跟著收獲了一幫好名聲。

　幾臺機一天24小時偶爾間斷地忙活。

　好在有沈越這個“工程師”在，機才沒有歇菜。

　在安自水裝置時，村長還了村里幾個小年輕跟著沈越打打下手，一個不夠，五六個也是可以的。

　其中還有村長大人的大婿、大侄兒。

　沈越對于村長的小心思沒有反對，甚至在用心地教他們。

　畢竟他一個人忙活這麼多田，他也忙不過來呀！

　五六個“助理”圍著沈越，看他練地把一管子接上，然后隨便一通忙活，管子里就有水上來了，腦殼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