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靈再不舍得，第二天還是和關明月一起踏上了回家的火車。本以為宋益善會來送，沒想到一直沒等到。

“靈靈，你在等益善嗎？宋大夫說他在家學習，這孩子以后了不得，沉穩有頭腦，小小年紀就有氣勢。”

喬向秀對宋益善印象特別好，主要是這個孩子上的勁兒特別正，不沾染一歪風邪氣，也沒有富貴人家孩子上的氣傲氣。

喬金靈對二姑姑的評論十萬個贊同。

“二姑姑，我沒等他。你們回去吧，到了家，我讓爸爸給你打電話。”

喬金靈不舍得喬向秀，落到這個境地，和爸爸不開關系。所以喬金靈現在著急回家，看看家里況到底怎麼樣了。

火車緩緩離站。

喬金靈知道肯定見不到宋益善，覺得正常，雖然心底失落，可也不喜歡送別時依依不舍的心。

怪不得《紅樓夢》里的林黛玉喜散不喜聚，相聚時固然開心，可分開時難，所以倒不如不聚。

樓房、樹木、田地緩慢向后退，要是高鐵，“嗖”的一下就閃過去了。綠皮火車在哐噹聲中，讓分別和相聚都變得緩慢。

夕西下，染紅了半邊天，又是整夜的臥鋪。

“喬金靈，你和孫老師關系很好嗎？”

關明月紅著臉問道。

“還行吧。”

喬金靈隨口回答。

“那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關明月的問題讓喬金靈明白過來，坐在旁邊的，心正山呼海嘯，而不自知。

“呃，很有想法吧，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喬金靈不敢多說什麼。和孫孫松偉只是在稿件上有些來往，在信里討論一些問題，至于他個人私生活方面，喬金靈真的一無所知，萬一說，坑了關老師怎麼辦？

“哦。我看他對你笑，以為你很了解呢。”

關明月垂下眼眸。

喬金靈趕借口太困了，倒頭就睡，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那天對孫松偉說了自己份，告訴他其實自己就是一直寫稿的錢多多。

事實擺在眼前。

孫松偉不得不信。但兩個人的集僅此而已，喬金靈只能祈求等回到安慶市，關老師的心思能漸漸淡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喬金靈一出火車站就看到爸爸。

這一見，把喬金靈嚇了一大跳，心疼得不得了。

才半個多月沒見，喬向前就像老了十歲，頭發糟糟的，臉上蠟黃憔悴，蒙了一層黑氣，最可怕的是眼睛，黑眼仁已經無，白眼仁一片赤紅，布滿紅。

喬金靈料想到爸爸會深打擊，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爸爸～”

飛奔過去，一下子撲到爸爸懷里，那種被人背叛的覺，再悉不過。

“靈靈可算是回來了，爸爸都想死你了。”

喬向前沙啞著嚨，像是被碾過一樣，沒了之前的氣神。人不就是靠那一口活著嗎？被信任的季時節擺了一道，他整個人的氣都泄了。

關老師也看出喬向前神狀態有些糟糕，飯桌上也多知道些原因，不敢打擾這對父團聚，所以簡單寒暄之后，自己識趣先走了。

“走吧，靈靈，媽媽在家里做了飯，說是要好好給你慶祝一下。”

喬向前努力出一個笑容，兒這麼爭氣，拿了個全國第二名，要是沒出皮鞋這檔子事，他肯定是要好好慶祝一番，如今也沒了心。

喬金靈坐在爸爸的托車前面，日頭已經升上來，快進七月份，還沒有伏天，就已經燥熱難耐，空氣烘烤炙熱，被一照，白花花一片，耀得人眼疼。

學校已經早早放了暑假，街上孩子們三三兩兩，四撒歡玩。再熱的天也阻擋不住他們玩耍的心。

父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耳畔響起呼呼的風聲。

街上的托車也比以前多了，油門一加，“嗚”得一聲就絕塵而去。騎自行車的人在上坡的時候，頂著一腦門的汗，對著遠去的黑煙，咒罵一聲:“要想死得快，就騎一腳踹！”

他們很快就到家了。

孫慧芳倒是沒什麼變化，上下打量閨有沒長胖、長高之類的。

“來吧，洗洗手，咱們吃飯吧。向前，閨終于回來了，你就別拉著你的大驢臉了，吃好東西得配上好心，不然就是糟蹋好東西。”

孫慧芳輕輕推了喬向前一把，事已經發生，再萎靡不振下去，也只會耽誤生活，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輕信別人。

“爸爸媽媽，這是我的獎狀和獎杯。”

喬金靈從包里掏出這些東西，放在桌子上。

“靈靈，都怪爸爸沒用，我就是想多掙著錢，讓你出國讀書有出息，可我怎麼就把家里的錢都賠了，2萬吶，還有二姐那批貨，我也把坑死了，誰知道那個季時節說一套做一套啊！”

喬向前握著兒拿回來的東西，眼角噙著淚，這麼有出息的兒，生生被他耽誤了。

“爸爸，沒事噠，靈靈才不想出國吶，我只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只要咱們一家三口在一塊兒，靈靈就特別特別高興啦。”

喬金靈安著失落的爸爸。

“對啊，靈靈說得對，不就是錢嗎？它能走就能來，咱現在有胳膊有，還年輕，再掙就是了，你再熬，那個錢也回不來。”

孫慧芳夾了一只放到喬向前的碗里，從來不煙的丈夫，這段時間天天，狠狠嘬，再嗆得眼淚鼻涕一大把。

“你們…”

喬向前用筷子夾起，頭滾，要是老婆兒罵他一頓，哪怕是抱怨幾句，他心里也會好一些。們越是安，他越是疚，本來冒火頭的熱鬧日子，被他一盆涼水澆得的。

“艸他媽的，季時節，我就不信了，不帶他這麼欺負人的！我還是得再去找他要個說法，這事不能這麼不明不白過去了！”

喬向前丟下，筷子往桌子上猛然一摔，憤然起朝外走。

“爸爸，我和你一起去！”

喬金靈趕放下碗筷，跟上爸爸的腳步，到底看看能從季時節的里撬到多有用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