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向前和喬金靈和大家一一告別，胡歲勇也找到了工作，這里建造的項目非常多，完全不用發愁沒活干。周明在報社也干得風生水起。

他們又特意和宋璟行、宋益善告別。宋益善并沒有堅持要送他們去火車站，只是遠遠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火車上，喬向前一直沉默不語。喬金靈知道爸爸在擔心什麼，媽媽在家肯定是眼穿，等著他們過年，而爸爸卻帶回去這麼一個驚雷般的消息。不知道孫慧芳能不能接得了？

一路忐忑，喬向前心底也琢磨了很多說法，可以看到妻子的那一刻，立馬就下來。

他也實在是舍不得老婆和孩子，想到再見一面，需要折騰這麼一趟，那顆雄心壯志的心立馬不再那麼堅定。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也不提前打一個電報，我去火車站接你們。哎呀，你們去非洲了嗎？一個個曬得跟黑炭似的，閨也瘦了好多，這一路肯定罪了。媽媽在家里燉了湯，好好補一補。”

孫慧芳著喬金靈的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確定閨除了黑了點、瘦了點，別的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媽媽，我可太想你了，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就天天賴在家里。”

喬金靈在孫慧芳懷里蹭來蹭去。

“你啊，就是屬老鼠的，擱爪就忘，今天說不出去，過不了幾天，心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我還不知道你嘛？”

孫慧芳上這麼說，角卻是帶笑的。

“向前，你也真是的，帶著孩子出去也不細心一點，你看把孩子給瘦的，自己倒是吃胖了，真是不明白，你們這些男人的心怎麼這麼大？”

孫慧芳嘮嘮叨叨，十幾天沒有見到他們，其實心里非常惦記，每天都眼穿，希能在巷口看到那一大一小兩個影。

等他們真的回來，孫慧芳又不饒人，偏偏要把這些話說出來。本來以為喬向前會大咧咧把包一扔，倚靠在沙發上，吆喝一聲:“媳婦兒，端茶來，讓我好好舒坦舒坦。”

孫慧芳都準備好煮水泡茶了，沒想到喬向前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喬向前，你這是怎麼了？是在外面遇到什麼事了嗎？對了，你存折拿出去，拿回來了嗎？我知道你這個人大大咧咧的，說的話也不往心里去，讓你在上，你也不答應。”

孫慧芳一邊收拾一邊嘮叨，卻沒有看到丈夫的臉有些不自然。

“慧芳，你先別忙了，我有話對你說。”

喬向前實在忍不住，拉著孫慧芳的胳膊，讓坐下來。

“怎麼啦？神兮兮的，是不是在外面犯什麼錯了？你這麼大人了，真是一點都不讓我放心。算了，只要人和錢都好好的，其他的事我可以不計較。這樣總行了吧？到底是什麼事？”

孫慧芳的話直接堵住了喬向前的。

人倒是沒有什麼事，可錢出了大問題了。

喬金靈看著爸爸左右為難的樣子，趕說道:“媽媽，我肚子了，在外面這麼長時間，最想喝媽媽燉的湯了。”

趕岔開話題，剛回來就說，怕媽媽一時半會接不了，還是緩一緩再說吧。

“對嘍，趕給我大閨盛湯，你不知道我在家里給你攢了多好東西，就等著咱們過年吃。別人家年貨都備好了，咱家衛生還沒打掃呢，明天你們兩個人，誰也不許出去，就待在家里給我打掃衛生。”

孫慧芳說著，角帶著笑，起去了廚房。

“爸爸，先讓媽媽高興高興吧。這件事早晚都得說，那就晚點說吧，咱這這幾天好好表現一下。”

喬金靈拉著爸爸的手，也拿不準媽媽知道之后會是怎樣的反應。

“也只能這樣了。要是去的話，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安排，我也放不下皮鞋廠。幸虧還有你知道這件事，不然爸爸真的要憋死了。”

喬向前神疲憊，眼神里卻沒有一退。他知道這些都是自己必須要干的。

“放心吧，爸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媽媽就算生氣，還有我呢。咱們先大吃一頓，吃的越多，媽媽就越高興。”

喬金靈拍了拍爸爸的肩膀。

這一頓飯，他們吃得酣暢淋漓，哪里的飯菜都不如家里的好吃。

喬向前一想到如果去了海南，可能很久也嘗不到這樣的味道，一時沒忍住，眼眶有點潤。

喬金靈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爸爸的腳，趕把眼淚憋回去，不然就被媽媽知道了。

好在孫慧芳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并沒有把這些細節看在眼里。

滿心滿眼準備要迎接88年的春節。

第二天，等喬金靈醒過來，躺在床上，了幾聲爸爸，沒有回應，冬日的正燦，灑在被褥上，靜謐好。

原來喬向前一大早就去皮鞋廠了。

一連幾天，他都在皮鞋廠，孫慧芳抱怨不斷，覺得大過年還要這麼忙，實在太不應該。

“慧芳，你也不去看看你家喬向前，小別勝新婚，你們都分開這麼久了，還沒熱乎熱乎，他就去皮鞋廠，國家領導人也沒他這麼忙呀，告訴你，從南邊回來的人呀，心思都活泛著呢。”

何紅麗對孫慧芳嘀嘀咕咕，劉開金早就回來了，反復質問，他一氣之下搬回單位睡了。

“何阿姨，你別說，你這是在挑撥我爸爸和媽媽之間的關系，告訴你，爸爸和劉叔叔這次去海南，一點問題都沒有，你不要再多想了。你要是再胡想下去，劉叔叔說不定真的就走了。”

喬金靈聽到何紅麗的話，一時生氣，忍不住反擊。難道在何紅麗的眼里，就只有男歡這一點點事嗎？

“哎呀，靈靈，你還小，不懂男人這點小心思。他們都是腥的貓，哪有給魚不吃的？”

何紅麗的話像小雨點一樣砸在孫慧芳的心底，這次丈夫回來確實非常古怪，好幾次覺得他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這可從來都沒有過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