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瑾之一尋常的打扮,斜斜地靠在一棵樹下,周的氣質冷冽,讓他在來往的行人中格外顯眼。
一年多的時間,他清瘦不,皮也比以前黑了。
額前細碎的劉海隨著他的低頭,擋住了他眼中暗涌的郁,在看到付春來的瞬間,又沉寂下來。
他吹了下額前的劉海,目鎖住付春來:“剛剛去哪了?”
付春來哪里敢說實話?
他嘿嘿笑笑:“就到附近逛了逛。”
齊瑾之神未變:“說實話。”
“大佬!”付春來哭喪著臉,“我是真的只是逛了逛!”
反正他是打死不會承認自己想要做掉夏傾沅,卻被反手擒住的。
齊瑾之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秒,沒再糾纏,道:“走吧。”
付春來見逃過一劫,在齊瑾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氣,好彩。
他立即扯出笑容,歡快應道:“好咧!”
說著,便跟了上去。
他落后齊瑾之半步,觀察著他的表:“大佬,你今天事辦得怎麼樣呀?有沒有見著什麼人呀?”
付春來帶著小弟做事,齊瑾之則去見接應的頭目,大家分工協作。
齊瑾之的眼神一滯,道:“辦妥了。”
興致不太高的樣子。
付春來反應過來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悄悄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問。
齊瑾之和付春來一起,引了小巷里。
自從沈奕舟帶頭的扶貧工作開展,并且以瑞縣作為試點的時候,他就收到了風聲。
他沒想到,曾經他因為自己黑暗的過去和不堪的心思而遠離,兜兜轉轉,命運又將他們系在一起。
沈奕舟在瑞縣,夏傾沅呢?
他們是那樣相,一定相隨左右。
不曾想,這兩年來,最先遇到的不是他們夫妻倆,而是裴悅。
*
大山里的教學與城里的不一樣。
每周五中午吃完飯,老師就會帶著孩子一起去山腳下撿柴。
學堂里包早飯和午飯,用的柴就是孩子們撿來的。
學堂所需要的柴并不多,每個孩子一斤就好。
于是孩子們在撿夠了自己的柴之后,就把多余的背回家里去。
今天有個八歲的孩子撿了整整四十斤的柴,說是要帶回家里去。
裴悅見十分吃力的樣子,便勸道:“你先把一些放在教室,剩下的明天再拿吧。”
小姑娘十分堅持地搖頭:“阿爸說我今天不撿夠四十斤的柴,回去把我的打斷。”
裴悅:“!”
聽了小姑娘的話,裴悅心里十分生氣:“你阿爸怎麼能這樣?他……”
想到這是小姑娘的爸爸,不好在面前多做評價,便道:“你家在哪,老師送你回去吧。”
小姑娘指指西面的山:“我家在那邊,走路要一個多小時。”
的小臉上盡是激的神:“裴老師,路很不好走的,你不用送我了。”
掂了掂上的柴火,故作輕松的樣子:“很輕的,我背得。”
見到小姑娘這麼懂事,裴悅更是不忍心讓自己背著柴火回去了。
道:“沒事,老師以前工作的時候,什麼路都走過。”
跟扶貧辦的干事說了聲,從小姑娘上分了大半的柴過來,又帶上相機,兩人就一起出發了。
裴悅送了小姑娘回家,的父母還在地里干活沒有回來。
小姑娘把柴火放下,對裴悅道:“裴老師,阿壯阿媽還沒吃午飯,我要做飯了,你在我家里做飯吧。”
裴悅知道糧食的珍貴,自然不會在小姑娘家里吃飯。
半蹲下來,小姑娘的發圈:“裴老師回去有飯吃,就不在你家吃飯啦。”
看天還早,打算趁機拍攝一下小姑娘的生活。
取出相機,道:“你像平時一樣做飯,老師把它拍下來,好嗎?”
小姑娘點點頭:“好。”
于是,小姑娘先是把柴整理好,然后找出幾個土豆,燒火,把土豆放在火灰里烤。
把這些做好,又到地里摘了一把菜,剁碎后去喂家里的。
等到土豆的香味傳來,晚飯就做好了。
用力地吸了一口,滿足地笑了:“裴老師,我家的晚飯做好了。”
下午近三點還在外面做農活沒有回來,家里條件這樣艱難,裴悅心里忽然難過起來,似乎不能再去責備一個還能堅持讓孩子上學的父親。
眼眶微紅,笑道:“那你就去洗一下手,準備吃飯吧。”
收好相機,跟小姑娘告別:“裴老師要回去了,再見。”
小姑娘高興地送裴悅走到村口的位置:“裴老師再見。”
又指著另外一邊:“阿爸阿媽說那邊很危險,你走路不要走錯了。”
裴悅看向西面,忽然明白過來。
點頭:“老師會小心的,再見。”
說罷,順著陡峭的小路一直走,在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聽到遠方傳來緬國人說話的聲音。
心中微,只去看一下,沒關系的吧?
聽說中緬邊境時不時會有邊防軍巡邏,危險應該不大。再說作為記者,更是有著一種冒險神。
于是,腳尖一轉,向西面走了過去。
順著樹林一直往西面走,是越來越高的地形,到了山坡上時,可以約看到對面的緬國人家。
裴悅拿出相機,拍起照來。
忽然,聽到有人低聲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并不真切。
裴悅全世界各地跑,不說通幾國語言,簡單的對話還是聽得懂的。
于是在悄悄走近,捕捉到了“貨”“緝毒警”“殺了”“運貨”這些字眼時,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是到了什麼易現場了嗎?
理智告訴應該立刻離開,可職業神又促使再向前走一步。
思想斗爭下,一咬牙,彎下子,走了過去。
前方正好有一塊半人高的石頭,蹲下,藏在了大石的后面。
探出小半個頭,舉起相機,捕捉著有用信息。
鏡頭隨著裴悅的作一,忽然聚焦到其中一道修長的人影時,頓住了。
屏住呼吸,眨了眨眼,試圖再看清楚一些。
果然是齊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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