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不見。”魏清風有幾分不屑的撇撇。

“你......清風，你講一點道理吧。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強迫就能留住的。你這樣，會讓我們三個人都痛苦。”大哥氣結，俊朗的臉又黑又沉。

“痛苦就痛苦，三個人一起痛苦總要好過我一個人捱。有苦大家一起唄，憑什麼我一個人捱呀。”

能把不要臉的話說得這麼理所應當的，世上大概除了娜阿姨就是他了。

果然，子承母脈。

“哥知道你怨，事的起因是我，你要怨就怨我一個人，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做得到，都會滿足你，就是不要牽扯小月。清風，現在對你沒有了，何必綁著他和你一起苦？有氣有怨你沖著我來，放開吧，哥求你。”

“小月是我的，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你死了這條心吧。哥，小月以后會是你弟媳，你往后還是離遠一點，避避嫌的好。”

大哥高大的軀猛烈的搖晃，雙手抱住頭，發出痛苦絕的嘶吼。

我能想象得到大哥的崩潰。

這樣的談話，這段時間大哥和魏清風不知道進行過多次，只是我撞到了就三次，每次都以這種方式收場。

大哥從來是雷厲風行的人，可在魏清風和我這件事上，他卻拿得起，放不下。這不是他沒有擔當，而是手心手背都是，扎哪兒哪兒都疼。而且這次的車禍，像他說的那樣，源頭在他，對于弟弟變殘疾他到虧欠。可他對我的那麼深，也舍不得更不可能放棄。

一手托兩邊，兩邊都那麼重要，如果讓他取舍，那真的好殘酷。

我正是深知這一點，自從事發生后，不論自己我麼痛苦煎熬，都沒想過讓大哥給我出頭。相反的，大哥想做些什麼的時候，我還會盡力的阻止。

在最疼的那些時日里，我甚至想過，如果這個坎兒沒辦法兩全的走過去，那我就獨自離開。這個結局對我來說會很疼，再疼我都愿意。因為我大哥，他為我做得已經很多，我不想他再為我痛苦難過，甚至與親人反目仇。

我幫不了他，亦不想連累他。

這些都只是我心里的想法，沒有和大哥說過。我不敢說，我害怕他知道了我的心思，會不理智的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決定。

就這樣，我一邊拼命的安著大哥，一邊傾盡全力的照顧著魏清風。我把所有的苦和難都放在心里，死咬著牙關堅持著。

中間我回過一次南城，看到我瘦得相，我爸心疼得哭了好幾次，直說認識娜阿姨一家就是我們家的劫難。

媽媽也哭，不當著我的面，等我睡著了和爸爸哭。

最近我的睡眠不太好，夜里一旦醒來，就很難再睡著。然后我就會聽到爸媽抑的說話聲和哽咽聲。

他們心疼我，卻幫不了我。

我爸說實在不行咱們帶兒走，離開南城，工作不要了，房子不要了，咱們換個新的城市重新開始，總歸不要讓兒這份罪。媽媽說不行，那太不負責任了，良心上過不去。因為，如果沒有魏清風，們早就失去我了。

然后屋子里就是長久的沉默。

媽媽說的對，沒有魏清風救我，我也許就死在那個上午了。他為了救我變瞎子瘸子，我卻好好的活著，為他多做些事是我應該做的。

只是，我能為他做一切事，我給他眼睛給他給他生命都行。

唯獨，我沒辦法給予。

秦航和小梓們經常會打電話安我，可這種事，語言的安總顯得蒼白無力，時間久了，們也不說了，只是不斷的告訴我要堅持住，要有勇氣面對未來。

有一天我實在太難了，躲在廚房的角落里悄悄的哭。大哥他抱著我親吻我的淚，他說小月你離開吧，不要再來了。欠清風的是我，未來的日子我和他磨。世界那麼大，你這麼好，總會有別的男孩子你保護你。

他說別管我們了，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去，只要你開心你幸福，大哥就是開心的也是幸福的。

我給不了你的，一定會有別的人給你。

那天我第一次真正的和他發火，第一次手打了他。

我說魏清塵你混蛋，我蘭月在你心里就那麼沒心嗎？你給了我世上最好好的，我怎麼可能再上別人。不就是苦嗎，不就是熬嗎，好啊，一起啊，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只怕你不要我，邊沒有你的世界，才是我的地獄。

大哥紅了眼眶，抿薄，棱角的面頰一片冷肅，眸底有痛，也有。

他說小月你下手可真狠，你這是待親夫。

我心疼的著大哥被我打紅的那邊臉頰，大哥的眼淚簌簌的落，他捉著我的手放在口說，蘭月此生魏清塵寧可死，也絕不負你。ghxsw.com

夠了，有這句話就夠了，我沒有別的奢求，這就是我此生最想要的承諾，我已經得到了。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在苦海里掙扎。

大哥瘦了很多，神還好，就是太過消瘦，我跟著視頻學做飯做菜，給他熬養生粥，給他補充各種營養，我想讓他頂天立地、健康快樂的活著。

他也是，只要有時間，就會想盡辦法給我補充營養。他說我太瘦了，瘦得一眼看上來，臉上就剩兩只眼睛。我說人的臉上只有兩只眼睛那是妖怪，再做個妖怪的鬼臉，逗他開心。

一個月很快過去，京都的盛夏來了，街道兩邊鮮花盛開，學校里也是一片繁華。

我努力的調整心態，把全部的業余力全都放在做畫上，總算給教授上滿意的答卷。

下課的音樂響起，我腳步匆匆的往出趕，在走廊上被周敏慧截住。

最近沒回公寓，我們已經超過一周沒見。我打了兩次電話問是不是有什麼事，都支吾著說很好，我告訴有事別忘了找我就掛斷電話了，再沒有打擾。

有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做為好友，我們做到在彼此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好了，沒有必要每天膩在一起。

所謂君子之淡如水，大概就是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