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星和朱思雅對視一眼，隨后看向桌上的桌布。

“這個……我們再好好想想。”

陳星凌點點頭。

俗話說家立業，可見創業跟家在人生中有著不相上下的重要。創業是人生大事之一，必須慎之又慎。

而且四哥和四嫂都算是第二次創業，眼下國并沒有什麼市場經濟，私人創業難上加難，確實該好好考慮清楚再決定。

吃過午飯，陳季星和朱思雅去打聽土地的事去了，說是傍晚再回惠喬村。

陳星凌邀請他們來三園住，他們婉拒了，說道路暢通，托車非常快，十幾二十分鐘就能到家。

陳星凌也沒勉強，跟他們道別。

回到工地的時候，立刻跟馬大禮商量這件事。

馬大禮十分爽快答應了，道：“你自家的哥哥，收便宜點兒的價格那是應該的。咱們手頭上得有活兒，工人師傅們才會來奔咱們。如果停工太久，人家就不往這邊來。”

陳星凌戲謔問：“可能沒得賺，也？”

“。”馬大禮爽快道。

陳星凌哈哈大笑。

這時，外頭傳來馬三月的嗓音：“大哥！大哥！”

馬大禮將鉛筆夾在耳朵上，喊：“這兒！我在這兒！”

馬三月很快繞到辦公室后面，見陳星凌也在，連忙打了招呼。

陳星凌見神匆匆，笑問：“剛放學吧？有事來找你大哥？”

馬三月匆忙點頭：“那個——大哥，二哥回來了！”

馬大禮聞言驚喜抬眸，轉而笑開了。

“他回來了？啥時候到的？怎麼沒寫個信發個電報？快年底了，也是時候回家過年咯！”

“大哥……”馬三月突然忐忑起來，張了手，“二哥他……他……”

馬大禮狐疑看向妹妹，問：“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二理怎麼了？”

馬三月窘迫搖頭，支吾：“大哥，要不——要不你自個回家去看吧。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怎麼了？”馬大禮將手中的工刀擱下，蹙眉道：“你幾歲了？讓你說個話都說不好？”

馬三月紅著臉低聲：“二哥他……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了一個人和一個小孩子，一歲多的小娃。”

“什麼？！”馬大禮一下子聽懵了。

一旁的陳星凌好奇極了，忍不住問：“你弟下鄉的時候還順帶娶了媳婦呀？”

老一輩的長者們喜歡給孩子取名的時候據年紀大小來排序，不止陳星凌家如此，馬大禮家也這般。

本來他“大禮”，他的弟弟“二禮”，后來弟弟換了同音字改為“二理”。而馬三月和馬四芳的名字則是大好幾歲的大哥取的。

聽說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悄悄去學校的窗戶旁聽老師講課，自學了不字。父母親本來要給妹妹們取“三禮”和“四禮”，被馬大禮攔下，換了現在的名字。

馬三月搖頭：“不知道啊……二哥他從來沒說過。”

陳星凌推了推仍懵在原地的馬大禮，提議：“你還是回家去看看吧。”

“……哦！”馬大禮匆匆起，一邊慌里慌張拍掉上的木屑，一邊問：“哪人是誰？是你二哥的同學嗎？”

馬三月搖頭：“不認識。一直低著頭，懷里抱著一個娃娃……沒說話，我也不好問。二哥他沒介紹是誰，只讓我來找你回去。”

“走！馬上回家！”馬大禮顧不得其他，快步往大門奔。

馬三月匆匆跟在后頭離去。

陳星凌將地上的木屑掃干凈。

趙小杏笑呵呵奔過來，道：“嫂子，俺來掃就行！”

“不打。”陳星凌問：“二樓的房間都清掃得差不多了吧？”

趙小杏主要負責午餐和熱水，外加工地里外的衛生工作，收拾一些能用的邊角料等等。

幾天前二樓已經全部完工，只剩清掃清洗干凈。

“早上都弄完了。”趙小杏解釋：“俺下午把兩條樓梯給弄干凈，鏟了好些泥疙瘩和臟東西出來。回頭洗多幾遍，現在亮的！賊漂亮！”

陳星凌低笑：“上好的大理石，能不漂亮嗎？”

趙小杏笑哈哈道：“早些時候廖大爺來了，還帶了另一位老大爺。兩人一塊兒上樓去看，看完高興得樂滋滋的。對了，嫂子，廖大爺說他請人給這個園子取了一個好聽名字。”

“哦？”陳星凌好奇問：“什麼名字？”

廖大爺前前后后想了七八個名字，換了一個又一個，自己取自己換，每次不滿意的都是他自己。

想不到他竟還特意請人取名字——真是夠仔細夠講究呀！

趙小杏抬頭天，迷糊想了想，想了又想。

“好像……俺明明記住了，咋回頭就給忘了呀！那個——好像‘高山園’。”

陳星凌略一思索，轉而笑開了。

“園子是他的，他怎麼取就怎麼取。”

趙小杏忍不住道：“這麼大的園子，鐵定得弄個好名字。嫂子，這是園子，又不是山，弄啥山啊高啊。”

“哈哈哈！”陳星凌倒不怎麼在乎，道：“這是他老人家養老的園子，也是他要留給后輩子孫的房產。他自己怎麼取就怎麼取。名字而已，不外乎就是有個別人能稱呼的名號。”

趙小杏“哦哦”教點頭。

……

晚上，陳星凌在書房學習。

顧奇帶著兒子在另一側的燈下下棋，本來他還能一邊看書一邊陪小家伙下，誰知小家伙最近棋藝突飛猛進，他就算不看書，多數況也只能打個平手。

“爸爸，咱們換圍棋下，好不好？”小虎子晃著腦袋問。

顧奇點點頭：“再來一局，你得去睡了。我還有一副圖紙沒畫完。”

“才八點呢！”小虎子嘟嘀咕：“媽媽說，九點睡覺，六點半起床。”

顧奇提醒：“天氣冷，早上起來難。以后冬天改為八點半睡，夏天恢復平時的九點。”

“那春天和秋天呢？”小虎子笑嘻嘻問。

顧奇著手中的棋子，解釋：“渝城的春天和秋天都不怎麼明顯，一年多數都是夏天。”

“那好吧。”小虎子直覺有劃算，很快同意了。

倏地，外頭傳來拍門聲！

顧奇挑了挑眉，起出去開門。

小虎子將棋子丟下，屁顛屁顛跟上。

門打開——竟是馬大禮！

顧奇疑問：“怎麼有些晚？還以為你今晚沒空過來。”

馬大禮晚上有空就會來竄門，基本都是六點到，七點多八點回去。近來工地那邊進了尾聲，又要準備期末考，他便沒怎麼來。

“我……有事找凌凌商量。”馬大禮低聲。

顧奇直覺他眼神躲閃，似乎有什麼難為的事。

“在書房。你們先過去，我去廚房倒些水。”

馬大禮“哎！”了一聲，牽著小虎子快步往書房去了。

顧奇進廚房倒了四杯水，慢悠悠端去書房。

剛踏步進去，便聽到妻子疑開口：“建房子？你家旁邊那塊地？怎麼突然要建房子呀？”

“我……我是打算建給我弟弟的。”馬大禮皺眉苦笑：“本以為幾年后攢夠錢再修幾間好看耐用的房子。誰知他突然……回來了，讓我給他均一間房子出來。家里就兩間土瓦房，妹妹們住一間，另一間都堆著東西，均不出來。我想找你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麻利修兩間讓他們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