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子聽了,差點沒蹦起來:“爹娘你們都進城了,那我呢?我不管,我也要去!大伯娘,你瞧瞧我,我也很能干的!帶上我吧。”
“那就到廚房幫我們做雜工,生下火,洗下碗什麼的。哦,要是忙起來了,還得去前頭幫忙收下桌子呢。且小工是不給什麼錢的哦,最累,賺得最的就是小工。瞧你這樣子,工錢就是你娘的一半吧,如何?”楊喜兒心知他沒吃過什麼苦,就故意把話說這樣。
哪料,鐵子當即就道:“!”
話都說出去了,還能收回來?
自然是不能的。
不過,多個人也不廢什麼事。
楊喜兒沒繼續說,默默地應下了。
最高興的要數沐老頭了。
一家出四個城里幫工,這是什麼神仙事兒?
城里幫工,那是吃月錢的!
這要是說出去,他腰桿子得直直的!
他們老沐家,是越來越發咯!
他激地張羅起來:“老大家的,待會餉午咱全家一起吃個飯。就在老屋這,這次咱來張羅,你只管等著吃。”
“。”
算起來,兩家確實久沒聚在一起了。
楊喜兒回家通知湯氏別做飯后,就歇在了家里逗弄三姐兒們。
安樹安林如今也稍稍長開了。
臉圓乎乎的,眼睛也圓溜溜的,瞧著別提多喜氣了。
小小倒是有了幾分大姐樣。
玩還是玩,還每日都不忘逗逗妹妹。
“進城做生意賺了銀子,就給你們買好吃的,你們在家要乖乖的,聽你娘親和湯的話哈。”
安樹安林啥也沒聽懂,咿呀咿呀自顧自地說著。
唯一能聽懂的小小重重地點了點頭。
楊喜兒陪著孩子玩了兩三個時辰,老屋就來通知吃飯了。
他們剛才,就見飯桌上已經擺好了菜。
農家人的餐桌來來去去就那幾樣。
蘑菇,野味,野菜,再加點咸菜酸菜。
不過,雖然簡單,但吃起來,卻有別樣的風味。
楊喜兒難得地多添了一碗飯。
等大伙半飽后,作為大家長的沐老頭就開始發言。
他清了清嗓子,端著姿態道:“咱老沐家今年算是支棱起來了。當然,這一切得謝我們老大媳婦,若不是,咱家就不會有今天。你們都要記住這份恩。”
大家自然紛紛應了。
末了,楊喜兒也說了話。
眸認真看向劉氏和湯氏:“你們倆是我們大后方,只有后方安穩了,咱們在前方廝殺才有力,可以說,你們才是我們家最大的功臣!等我們在城里殺出一條路來后,一定會盡快回來接你們!”
故意往大了說,就是想消除倆人心中的失落。
果然,倆人聽后,臉上就有了笑意。
特別是劉氏,當下就又想承諾子孫。
還是楊喜兒快轉移了話題,這才避開了聽到耳朵都要起繭子的話。
“爹娘,你們也放心,咱也是帶你們去的哈。”
不料,兩老卻擺擺手。
他們笑著道:“咱去住個幾日,攢夠跟老家伙們吹牛的資本就了。咱這一生都在村里,若是讓我們離開這麼些人,也是不習慣的。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你們只管闖。你們只要偶爾回來看看我們,帶點好東西,咱就心滿意足咯。”
楊喜兒只笑了笑,倒也沒繼續說。
老人家確實會有鄉節,這個強求不來。
一家人又寒暄了一會,楊喜兒就帶著不東西上山去了。
剛才就想他們三個下來了。
但又一想,沈氏帶著倆孩子上上下下也不方便啊,也就沒。
左右就是一頓稀松平常的飯,也沒什麼。
一路想著,就到了竹林。
小熊從遠飛奔而來。
楊喜兒抱起它,撓了撓它。
不知道什麼原因,小熊眼角竟帶淚。
狗狗也會哭的嘛?
楊喜兒拍了拍它腦袋,笑道:“了了,我是進城做生意,又不是不要你,看你委屈得。等生意穩定了,我就人在后院給你搭個屋子不?但我可說了啊,到了城里,就沒村里自由了。你在這可以撒丫子跑,每天追野,可到了城里,就什麼都沒了,你連汪汪都要小聲點。”
“怎麼,還想跟不?”
說到最后,不打趣道。
小熊嗚嗚幾聲又汪汪幾聲,似乎在糾結。
真神了。
它除了是條狗,但是其他行為跟人真的沒啥區別。
其實也懷疑過它是人穿越來的,但它的種種行為又在昭示著:它真的只是一條狗!
楊喜兒華麗麗地錯過了真相。
“行了,唬你的。到時候每日都會有人往返,你想待哪兒就待兒。”把玩了下它的爪子,而后把它放到了地上。
小熊聽了,撒就跑,重新開心起來。
它汪汪地著,楊喜兒無奈地跟了上去。
剛進竹林,就見兩頭威風凜凜的狼矗在那。
楊喜兒差點沒被嚇死,好一會還緩過勁兒來。
“不是只有一頭老狼嗎?怎麼還有頭小狼?”
且這小狼,跟原先那只狗狗有點像啊。
難道……
原先的猜測是正確的?
楊喜兒圍著兩頭狼上下打量,發現自個真相了。
乖乖。
幸好當初把這小狼送來竹林了,不然養在村里得多嚇人啊。
他們不怕,不代表外來的人不怕。
到時候每次都把來客嚇個半死就罪過了。
想罷,也沒管它們能不能聽懂,語氣認真道:“你們盡量避開點人哦,別把人嚇到了哈。”
小熊汪汪地做了翻譯。
兩頭狼當即抓了抓地。
好孩子,竟然還記得上次的約定。
楊喜兒當即就從儲路拿出三盒牛,扯開了口子放到地上。
小熊和老狼瞬間眼睛發亮,吧唧吧唧地了起來。
而小狼還是第一次喝。
它嘗試著了一口,而后也瘋狂地了起來。
楊喜兒踏著愉快的步子往山上那邊走。
一路上,看到了許多野菜。
其中有艾草。
這倒讓想起艾糍來。
這玩意乎乎的,帶著點艾草的清香。
若是在這個季節食用,那就再適合不過了。
想著想著,自個都要流口水了。
順手就薅了幾把,收進了儲柜里。
穿過竹林上了山,山里能吃的就更多了。
除去各種野外野味外,原先特意放養的家禽也滿山跑了。
山上的野果樹也很多,瞧著也是討喜得很。
走路的間隙里,楊喜兒已經想好了無數道食。
不過,這些都還得回去反復試驗才行。
畢竟想和做,真不是一回事。
這麼想著,就到了山中的房子。
浩浩見到的瞬間,臉上有些許錯愕。
隨后抱著的,再也不肯放手。
楊喜兒抱起他,了他的小手:“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浩浩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姨姨不要浩浩了,沒人要浩浩了。”
小孩的心思其實是很敏的。
大人的一切行為落在他們的眼里,其實都是有特定含義的。
楊喜兒嘆了口氣,耐心道:“瞎說,姨姨怎麼會不要浩浩呢?姨姨只是進城賺銀子了,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浩浩依舊是不撒手,不過到底是停止了哭聲。
他兩眼掛淚,可憐的,惹得心也有點愧疚。
但也沒辦法。
為了的安全,也得狠心。
楊喜兒拿出餞和餅干,一腦地塞到他懷里:“瞧,這是姨姨用賺的銀子給你買的,你乖乖的,后頭我還給你買。”
哪有孩子不餞和餅干的?
浩浩臉上逐漸有了笑意,邁著小短就找狗子去了。
沈氏拿著針線,邊織邊道:“浩浩最近神頭還可以,飯也吃得多,就是可能想你了,老吵著要下山找你,就是大小頭來哄都不好使。”
楊喜兒沒搭話,轉而問起山中的況。
其他村的人,有沒有來獵?
“有。”沈氏放下了針線,眼神帶笑,“你才走不久呢,就有人來了。對方是誰我不知道,我忙著藏孩子,最后還是小熊帶著兩頭狼把他們趕跑的。”
說到這,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說是鄰近山頭的獵都到我們這來了,所以大伙都想著來抓點。但每次,都會被小熊逮個正著。那些人見了狼都嚇破膽子了,多幾次后,就再也沒來了。”
“說來也神奇,我第一次瞧見它們時也被嚇了個半死,但后頭發現它們并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就慢慢不怕了。它們如今,是我心中的定海神針呢,只要它們在,我就沒啥好怕的。”
楊喜兒聽了,并未覺得驚詫。
遭災后,各村各家都不富裕。
哪怕有了救濟糧,那也只能勉強填飽肚子,但是要吃好,那是沒有的。
各家的家禽要留著賣錢舍不得殺,所以就會想著整點野味。
只是為何都來們這山?
他們這里的獵是多了些,但也不至于讓他們鋌而走險啊。
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
沈氏搖搖頭:“嬸子,實不相瞞,鄰近的山頭,基本沒獵了。自從上次避難來,你們下山后,小熊跟他們就一直維持了這種習慣。日子一長,總歸們不是被它們咬了,就是嚇跑了。”
原來如此。
楊喜兒了然點頭。
沈氏忽然提道:“嬸子,咱的繡品生意如何了?”
雖說手中有點銀子,但長期不開工,心里也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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